眾校尉應聲散開,靴子踩在枯骨上發出" 嚓"脆響。不到半刻鐘,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大人!我找到了!"
陸銘疾步趕去,只見一處新翻的土堆被扒開,露出半截尸體。
那張青紫色的臉雖然扭曲變形,但依稀可辨正是李三。尸體的頸部有一道猙獰的刀痕,血跡已經凝固成黑褐色。
"大人,"發現尸體的校尉指了指著旁邊。"這里還有幾個腳印,應該是埋尸的人,只是..."他欲言又止。
"快說!"陸銘見他猶豫,厲聲道。
"這、這腳印的花紋..."校尉吞吞吐吐道︰"很像是咱們錦衣衛的官靴..."
陸銘瞳孔驟縮,心中浮現幾個人名,隨即大聲喊道︰"來幾個擅長追蹤的,過來看看這腳印!"
幾名老練的校尉立即圍上前,俯身查驗。其中一人用手指丈量腳印長度,又仔細觀察紋路,最後回稟︰"大人,確是咱們錦衣衛的制式官靴。留下腳印者身高約五尺五寸,體型中等。"
聞言,陸銘腦中如電光火石,瞬間鎖定一人,隨即喊道︰"劉順!"
"屬下在!"劉順快步上前。
"你速回城中,給我查查李副千戶前日行蹤。"陸銘壓低聲音,"特別是看他是否出過城。"
略一沉吟,陸銘又補充道,"還有任副千戶前日的動向,以及他們二人近期的往來。"
劉順神色一凜,抱拳領命而去。
"把尸體挖出來,然後繼續檢查尸體和周圍情況,看還有沒有新線索!"陸銘命令眾人將尸體完全挖出。
他自己則蹲下身,仔細檢查那串腳印,靴底花紋清晰,步距均勻,顯然凶手當時從容不迫。
不一會,眾人將附近勘驗了一遍,確實沒有什麼新線索。
陸銘直接下令道︰"帶上尸體,收隊回城!"
正午的日頭毒辣,眾人抬著李三的尸首策馬回城。陸銘的馬蹄聲格外沉重,繡春刀在腰間隨著馬背起伏,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陸銘率眾回到神京城門時,汗水已浸透飛魚服。臨近千戶所時,陸銘遠遠便見劉順在門外踱步,他揚鞭催馬,駿馬嘶鳴著沖到劉順面前。
"查得如何?"陸銘翻身下馬,將韁繩甩給劉順。
劉順自然接過,然後壓低聲音道︰"正如大人所料,前日李副千戶午後曾出城過,守門兵丁認得清楚,直到城門將閉他才回。任副千戶則行蹤如常,只在千戶所與府邸間往返。"
他頓了頓,"另有一事蹊蹺,這兩人之前私下往來頻繁,這幾日卻明顯往來的少了。"
陸銘眼中寒光一閃︰"傳令,即刻抓捕李、任二人,押送詔獄審問!"
劉順面露難色︰"大人,按規矩,咱們內部監察該由南鎮撫司..."
"啪!"陸銘一把揪住劉順衣領,"三日之期已過半,等南鎮撫司走完章程,我腦袋早搬家了!"他松開手,冷冷道,"再說,咱們現在有他二人的鐵證嗎?"
劉順被問得啞口無言,連忙點齊人馬去拿人。
望著劉順遠去的背影,陸銘攥緊拳頭。他早看透了崇平帝的脾性,這位天子只看結果,不問手段。
只要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再大的僭越也能被容忍;若辦不好差事,再守規矩也是無用。
"大人..."周平小心翼翼上前。"要不要我帶人去搜這二人的家?"
陸銘搖頭︰"不急,等審訊完這二人,看看結果再說。"
他轉身走向千戶所正堂,每一步都踏得極重。之前的陸銘還留在現代人的思維,這次事件讓陸銘徹底明白。這個背景下,若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上,他就要不擇手段一步一步爬,直到踏足頂峰。
"一步一步,走到最高處。"他輕聲自語。
另一邊,千戶所後院廂房內,李平與任梟正對坐品茗。
窗外蟬鳴陣陣,屋內茶香氤氳,任梟撫掌笑道︰"李兄此計雖有小小波折,但結果卻比預想的更好。明日這三日期限一到,那姓陸的毛頭小子就要人頭落地,想想就痛快!"
忽然,他壓低聲音道︰"只是...那李三的尸體..."
李平輕啜一口茶,胸有成竹道︰"任兄放心,亂葬崗那種地方,不會有人注意的。而且就算這毛頭小子找到了尸體,只剩明日一天,他也沒時間繼續追查。"
他放下茶盞,意味深長地看了任梟一眼。"倒是多虧任兄推薦了李三這枚好棋子。"
兩人正互相吹捧間,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狠狠踹開。劉順帶著十余名校尉魚貫而入,飛魚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李平手中茶盞"當啷"落地,茶水濺濕了衣袍。他與任梟對視一眼,隨後強自鎮定,拍案罵道︰"劉順!你仗著有陸銘撐腰,竟敢對上官不敬!你是想去南鎮撫司走一遭嗎?"
劉順冷笑一聲,腰間繡春刀"錚"地出鞘半寸︰"李副千戶就不必為我考慮了,還是多為自己想想才是,您二位...怕是都沒機會去南鎮撫司走一遭。"說罷一揮手,"拿下!"
校尉們如狼似虎地撲上前,任梟掙扎著怒吼︰"放開我,沒有指揮使手令,又不經過南鎮撫司,你們敢私自抓捕千戶一級?我要向指揮使稟告!"
"帶走!"劉順懶得廢話,直接讓人將二人捆了個結實。
李平被按在地上,臉頰貼著冰冷的地磚,終于慌了神︰"劉順!到底是為什麼要抓我二人啊,咱們都是同僚,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省省吧李副千戶。"劉順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怪就怪在你膽子太大,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以免連累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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