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韭菜長得細長細長的,不如種的韭菜葉子那麼寬大肥厚。
但是野生韭菜的韭菜味特別濃,要是用來包餃子,那絕對香迷糊了!
這一頓飯太豐盛了,吃的幾個弟弟直打嗝。
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就是這樣,像不知道飽似的。
遇到好吃的,非得把肚子裝得圓滾滾的才肯停下。
正在收拾桌子的時候,徐夢騎著陳瑤姐的自行車,來到了周安家。
徐夢這姑娘今年十八九歲,長得嬌俏可愛,渾身透著一股活潑靈動的勁兒。
徐夢一邊將自行車推進院子里,一邊笑道。
“哎呀呀!今天可凍死我了!我剛才回知青點看你們不在,就猜到你們來小安這兒了!你們吃啥呢?我聞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呀!”
劉小蓓笑著走過來,幫徐夢拍了拍頭上和肩上的雪。
早上還沒下雪呢,沒想到中午又淅淅瀝瀝下起雪來。
好在雪下的不大,不然徐夢就該變成小雪人了。
劉小蓓搓著徐夢被凍僵的手,說道。
“快進屋暖暖身子吧,等會兒給你煮餃子吃!”
徐夢一听到有餃子吃,眼楮亮的跟啥似的。
“哇!餃子!太好了!我老饞這東西了!”
徐夢說著從挎包里掏出一封信,交到了劉小蓓的手中。
“小蓓姐,我剛才在郵局拿東西的時候,發現有你的一封信,應該是家里給你寄的,我就幫你一起取了。”
劉小蓓收到這封信後滿臉歡喜,笑的眉眼彎彎。
“家里都好長時間沒給我寫信了,不知道爸媽最近咋樣,哈哈,我得快去看看他們跟我說啥了!”
劉小蓓把這封信捧在手上,像寶貝似的,連忙回屋拆開來看。
不怪她這麼心急,像他們這種下鄉插隊的知青,是非常想家的。
若是家在附近其他縣城里的,有時候抽個空,也能回家一趟。
到離家遠的地方下鄉插隊,想回家的話,實在是一件難事。
首先就是交通不方便,當時的交通是非常落後的。
長途客車數量比較少,即使有火車,也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到達的。
很多偏遠地方是沒有通火車的,因此若是長途出行,需要各種換乘。
回家一趟十分麻煩,路途周折讓人心力憔瘁。
而且回家還要花路費和住宿費,也不是誰都舍得的。
在所有的女知青當中,小蓓姐的家庭情況,其實是比較差的。
她家只有父親一人是工人,並不是雙職工家庭。
家里的孩子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弟弟如今正念初中,妹妹也在上小學二年級了。
家庭的生活開支,還有孩子們的學費都是沉重的壓力。
所以小蓓姐更不舍得亂花錢了,來到周家村差不多有一兩年了,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沒法回家于是只能書信往來,也難怪小蓓姐看到家里來信,會這麼激動了。
小蓓姐坐在沙發上連忙將信封拆開,剛看清最上面的幾行字。
她頓時愣住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砸落在了淡藍色的褲腿上。
六弟周河最先察覺到了,小蓓姐的不對勁。
“小蓓姐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呀?”
正在擦桌子的王 ,頭都沒抬笑著回道。
“小蓓準是太高興了,家里都好久沒給她寫信了,能不高興嘛!”
王 說完這話,抬頭卻看到劉小蓓的狀態非常不對。
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砸,神情異常痛苦,完全不是喜極而泣的樣子。
王 心中一緊,立馬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到劉小蓓的身邊。
“小蓓你怎麼了?你別哭呀!有啥事兒跟我們說,我們都在呢!”
劉小蓓的眼中是巨大的悲痛,喉頭哽咽了好幾下,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我父親去世了……”
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客廳,頓時變得靜悄悄。
就連孩子們都感覺到了,屋內的氛圍不對,靜靜地站在原地不再鬧騰。
大家站在原地,目光中充滿了關切和同情。
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到小蓓姐。
羅藝在劉小蓓身邊坐下,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用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周安听到這個消息,心里也是難過的。
上一世周安和這些女知青們,並沒有什麼交集。
因此也不太清楚,劉小蓓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而在這一世他和女知青們關系很好,和小蓓姐走的也很近,因此听到這個消息自然心痛。
周大力站的像木頭樁子一樣,仿佛連動都動不了了。
他呆呆地看著劉小蓓,臉上的表情又難過又心痛。
大力哥露出這種表情,周安只看到過兩次,上一次是貴嬸掉下懸崖摔傷腿。
等小蓓姐的情緒稍微緩和一些,才繼續將信看下去。
周安知道了信中內容後,心里一陣唏噓。
劉小蓓的父親前段時間總是咳嗽,他覺得是小病小痛,所以就一直拖著沒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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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家里的負擔重,錢也比較緊張。
父母都是那樣,總是想著省錢,覺得一點點小病拖拖也就好了。
結果這病卻越拖越嚴重,在幾天前的晚上終于出事了。
當天半夜人就有些不行了,又是抽搐又是說胡話,還一直扶著炕嘔吐。
這可把劉小蓓的母親給急壞了,連忙往醫院里送。
結果終究還是晚了,病情已入膏肓,早已是回天乏術。
在醫院里救治了一整天,最終還是落了氣。
听完信里的講述後,周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感冒發燒一直拖,拖得太嚴重,拖到最後成了腦膜炎了。
輕度的腦膜炎還能治好,重度的腦膜炎即使在幾十年後,仍然有很高的死亡率。
更別說在這個醫療不發達的60年代了,壓根沒得治。
劉小蓓的母親不識字,這封信是劉小蓓的弟弟,劉小勇代筆寫的。
當劉小蓓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她的父親應該已經下葬了。
最後一面必定是見不到了,家里人讓小蓓姐別太著急,萬事要保重自己。
並且讓小蓓姐和村里說明情況,結束知青下鄉,回到家鄉大連。
出了這件事之後,小蓓姐父親所在的廠子,專門去了解了一下他家的情況。
知道他家的困難情況後,于是決定將劉小蓓父親的工作,直接轉給小蓓姐。
家里來這封信的原因之一,就是讓小蓓姐回家,到廠子里頂她父親的班。
父母去世後,工作能由子女頂替,這是周安覺得這個時代,很有人情味兒的一個特點。
若是在幾十年後時代,父母去世了,父母的職位就會重新招人,和子女完全沒有關系。
但是在60年代並不是這樣,會根據情況而定。
對于生活困難的家庭,若是父母職工去世,或者因傷病早早退休的。
可以讓子女來頂替父母的職位,繼續在廠子里面工作。
大家听到小蓓姐要離開周家村,回到家鄉去,都不禁沉默了。
她們在一起相處了一兩年,一起干農活,一起吃飯睡覺,早就已經親如姐妹了。
如今驟然要分開,自然是十分不舍的。
可她們也知道,這天底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呢?
像如今的這種情況,必定只能分開,小蓓姐得趕緊回家去。
父親的職位還等著她接手,家里的事情也需要她來幫襯。
知道必須分別,但心里還是難過,不知道未來何時還能再見面。
羅藝為小蓓姐擦拭著臉上的淚,語氣溫柔如水。
“沒事的小蓓,別太傷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如果你要回去的話,我們陪你去大隊開介紹信。”
在這個年代是沒有身份證的,出門在外若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必須要有介紹信。
在這個年代若是出遠門,比如跨省跨市,是需要開介紹信的。
否則若是在半路上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那將非常麻煩。
可能會被帽子叔叔當做“盲流”處理,遭到遣返或者是拘留。
小蓓姐是要結束下鄉,不僅要開介紹信,還要做一些登記,弄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周安知道她們會有很多事情要辦,于是對陳瑤姐說道。
“陳瑤姐,你們和小蓓姐先回去吧,去弄下那些手續,這些碗就不用洗了,等會兒我來洗就行。”
陳瑤點了點頭,過去將小蓓姐給扶了起來。
“行,那我們先去辦事,小安,你把弟妹們照顧好。”
女知青們都離開後,客廳一下就空出來了,有些冷清和寂靜。
大力哥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難過傷心又帶著幾分愁緒。
周安走過去拍了拍大力哥的肩膀,問道。
“大力哥,你發什麼愣啊?”
正在出神的周大力,被拍回神了,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小蓓真是太可憐了,看著就讓人難過。”
周安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無法改變,只能嘆了口氣。
“這也是命定的事兒,小蓓姐只能慢慢接受,這些總會過去的。”
周大力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安子,小蓓回家之後,以後還會回咱們周家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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