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常子離開時,順帶將書房門小心地闔上後,胤 才低頭看向他手里已經被他緊捏著產生了深深褶皺的信。
信中長生哥哥的言辭頗為急切。
不過,也只是簡單說了一下,純老福晉的病情。
然後就是重點描繪了汗阿瑪假借了額娘的名義傳了口諭,來傳口諭的太監名為王全這事。
長生哥哥懷疑此人是汗阿瑪安插在額娘身邊的暗線。不過他現在在宮外,汗阿瑪以額娘名義派去的嬤嬤和太後派去的太醫似乎各懷心思。
所以長生哥哥暫時抽不出身,只能讓他想辦法告知額娘,多提防一二。
還叮囑他,讓他把額娘身邊的宮人最好也清查一下,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其中也被其他母妃安插了眼線。
胤 抿了抿唇,比起額娘的事,他其實更重視長生哥哥在信中那寥寥幾句關于純親王老福晉的事。
畢竟,額娘在後宮沉浮那麼多年,要有事早有事了。
直到現在都沒事不說,甚至還讓他們幾個擁有“寵妃之子”名頭的孩子們平安長到這個年歲。
不就是說明額娘其實沒長生哥哥和六哥想的一般柔弱嗎?
君不見,後宮夭折的兄弟姐妹們有多少。
要知道,比起其他宮來說,他們承乾宮到目前為止都未夭折一個孩子呢!
胤 想不通為什麼長生哥哥和六哥總是認為額娘很需要保護。
難道他們真以為額娘全靠汗阿瑪的寵愛才做到“皇貴妃”這個位置嗎?
他們該不會真听信了那些流言吧?
胤 撇了撇嘴。
說實話,他其實更擔心在事件漩渦中心的長生哥哥。
長生哥哥自身都難保,還抽出心神來關心在宮里的額娘,胤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
“所以,這就是你特意過來說的大事?”胤祚將倒好茶水的茶杯輕輕往胤 那邊推了一下。
胤 拿起被胤祚推過來的茶碗,掀開茶蓋聞了聞茶香後,余光瞥了一眼雲淡風輕的胤祚,說道︰“這難道不是‘大事’嗎?”
他在“大事”兩個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可這和長生哥哥又沒什麼關系,”胤祚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漫不經心地說道,“汗阿瑪和皇祖母要斗便斗,長生哥哥只要在一旁看戲,不就好了?”
“......”
胤 沉默地抿了一口茶,感覺到茶的溫度有些過燙,他不露聲色地把茶蓋合上,將茶碗放置在一旁的桌上。
“可到底是在純親王府里,長生哥哥沒那麼容易獨善其身。”胤 側過頭,對著胤祚說道。
“與其擔心長生哥哥,”胤祚抬了抬眼皮,“你不如先去告訴額娘,她身邊有汗阿瑪的眼線。”
胤 用手撐著下巴,似乎抓到了胤祚什麼把柄一般,他盯著胤祚道︰“按你和長生哥哥對額娘的印象來說,不是應該不告訴額娘才是為額娘好嗎?”
胤祚聞言一怔,側過頭看向胤 。
“額娘素來心慈,待下寬仁,于內廷素有賢名。至于對汗阿瑪……”
胤 頓了頓,朝胤祚抬了抬下巴。
他直勾勾地看著胤祚,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是情根之深,怕是已難自已。”
這話分明是他之前在胤 面前說的。
胤祚抿了抿唇,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胤 那戲謔的目光,“額娘身處後宮多年,沒我們想得那麼脆弱。”
“呦!”胤 佯裝驚奇地眨了眨眼,“我剛剛怎麼沒听清六哥說的話呢?怎麼六哥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你有完沒完。”胤祚無奈地看著搞怪的胤 。
胤 仰起頭,“沒完!”
“......”
胤祚深吸一口氣,沒好氣地瞪了胤 一眼後,咬著牙說道︰“行了,爺錯了還不成嗎?”
“這才對嘛!”胤 滿意地點了點頭,“長生哥哥那就交給你了,額娘那我去說。”
胤祚將茶碗放置在桌上,“鋪墊那麼多就這事?”
胤 收起搞怪的表情,嘴角噙著笑道︰“對呀!”
胤祚揉了揉太陽穴,“長生哥哥那......”
他話還沒說完,胤 就起身打斷道︰“好了,我要去找額娘了,不陪你說話了!”
瞧著步履匆匆離開的胤 ,胤祚看著桌上兩個茶碗,他緩緩嘆了口氣。
長生哥哥那根本就沒什麼事!
再說了,他一個在宮里的阿哥,要如何插手宮外的純親王府啊!
胤祚的貼身太監吳海悄然走進來,看著在揉太陽穴,像是被什麼事所困擾的胤祚,他躊躇了一會後,輕聲喚道︰“阿哥爺?”
“準備紙筆。”胤祚淡淡地吩咐道。
吳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