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暴露的蔡娟娟臉色大變。
她驚慌失措的看著周圍人鄙夷又詫異的眼神，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王紅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蔡娟娟知青，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跟蔡娟娟道歉，換來的卻是蔡娟娟更加厭惡的眼神︰
“我已經很明確的拒絕過你，希望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說完蔡娟娟跑回屋里，砰的一聲將老木門關上。
院子里看戲的知青們還在議論紛紛。
听著大家說出各種挖苦諷刺蔡娟娟的話，王紅斌憤怒的攥緊拳頭︰“你們別再把這一切歸結到蔡知青身上了，是我糾纏的她。”
但即便王紅斌這麼說，知青們在意的點還是蔡娟娟未婚先孕的事情！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王紅斌是單身小伙，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熱烈追求很正常。
可蔡娟娟一個女孩子，還沒結婚就被搞大肚子，還生下了孩子。
關鍵她還是有文化的知青。
這些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太炸裂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
自然也傳到趙蓮耳朵里。
趙蓮一心想撮合王紅斌跟他女兒趙芬芳。
沒曾想王紅斌竟然對一個名聲不好的女知青情有獨鐘。
她越想越不痛快，回家就把趙芬芳臭罵一頓︰“你這妮子真是瞎了眼，咱村里那麼多年輕小伙子，你非得看上老王家小兒子？”
“他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女知青，連命都豁得出去！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這種女婿我可不認！”
趙蓮嗓門大，聲音咋咋呼呼的，左鄰右舍都听到她訓斥閨女。
可誰知趙芬芳被趙蓮吼了一嗓子後，直接用袖子捂著臉，哭著沖出家門。
鄰居老劉頭叫了她好幾聲也沒喊住！
那趙芬芳出了小巷子從大路上一路狂奔，直奔王紅斌家。
她猛烈敲擊王紅斌家大門，老木門被他拍的嘎吱作響。
這兩天王紅斌心情不暢快。
李秀娥覺得王紅斌就這麼頹廢著也不是個事兒。
特意燒了幾盤好菜，炸了一盤花生米，叫張雲揚過來陪王紅斌喝酒。
幾杯烈酒下肚，王紅斌臉頰通紅，愁容滿面。
“雲揚哥，我就想娶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家里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咋就這麼難？嗝……”
王紅斌一邊說一邊打酒嗝。
突然听到老木門被拍的嘎吱作響。
他踉踉蹌蹌的起身要去開門。
李秀娥往灶台里加柴，她說她去開，被王紅斌給攔下。
除了屋子外面刺骨的寒意，倒是讓王紅斌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些。
他踉蹌著走到大門口，醉醺醺的扯開老木門。
門一打開看到趙芬芳的一剎那，他忍不住又打一個寒顫。
要說這趙芬芳，長相在村里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一些。
只不過是性格豪爽潑辣了些，加上她媽又是趙蓮性格暴躁嗓門大。
母女倆在一塊兒，惹得村里不少男人畏懼。
便沒有人敢登門提親。
趙芬芳的婚事也就一直耽擱。
可趙蓮不知道的是趙芬芳打小就中意王紅斌。
以前趙芬芳想跟王紅斌挑明，被趙蓮和他爸一手壓下來。
理由是王紅斌家弟兄多，條件太差，再加上王紅斌又是個半吊子，游手好閑沒什麼本事，嫁過去指定要吃虧。
但自從王紅斌跟著張雲揚一塊上山打獵，不僅能獵到肉還能把獵物拿到城里賣錢。
他們家的條件肉眼可見的好起來。
而趙蓮也看出了王紅斌跟著張雲揚干能學本事，將來指定有出息。
便不再反對趙芬芳跟王紅斌的事。
趙蓮本想著尋個合適的時機，請媒婆先去王紅斌家探探口風，合適的話再讓李秀娥出面領著媒婆來她家提親，就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
沒曾想自從蔡娟娟來了村里後，王紅斌魂就被他給勾走了。
趙芬芳听到村里那些流言蜚語的時候，還失落了好幾天。
甚至還有些自卑，覺得自己是個鄉下丫頭，不像女知青文文靜靜又知書達禮，能討男人喜歡。
她那會兒想著如果王紅斌和蔡娟娟能修成正果，那她就衷心祝福二人。
但一听說蔡娟娟當眾拒絕了王紅斌，她又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今天下午被趙蓮那麼一罵，她更是在心里暗下決心，要找王紅斌說個明白。
“你……你來我家干啥？”
王紅斌被嚇得有些結巴，聲音蔫了吧唧的。
“我來問你，想不想娶媳婦兒？”
趙芬芳瞪著又圓又黑的大眼楮，開門見山的問。
這讓王紅斌有些懵，他又打了個酒嗝，“你……你說啥玩意兒？”
“我問你想不想娶媳婦兒！想不想娶我？”
趙芬芳再次鼓起勇氣，扯著嗓門大聲問道。
這聲音連屋里的張雲揚和廚房內的李秀娥都听得一清二楚。
張雲揚趕緊趴到窗台上，直勾勾盯著門口。
李秀娥從廚房探出半個腦袋，一臉吃瓜表情。
“我娶你？”
王紅斌腦子沒轉過彎，皺著眉頭打量著趙芬芳。
趙芬芳兩尾又粗又黑的麻花辮落在胸前，她緊張的胸口劇烈起伏，黑圓的眼珠子直勾勾瞪著王紅斌。
她今天就是要一鼓作氣問個明白。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王紅斌我打小就喜歡你，村子里的人說我媽是老母夜叉，說我是小母夜叉，我都知道。”
“我們家經營的村里唯一的小酒坊，我爸性子軟不管事，要是我媽不凶一些，便經常有村民上我家賒酒喝！”
“說是賒，實際上那些人是誠心想賴賬，後來我媽性子就暴躁凶狠起來。”
“在外人面前，她要是不裝作一副暴躁不好惹的樣子，我們家的小酒坊早就倒閉了！”
“我從小到大受我媽影響，性子確實急了一些，可我心不壞！”
“你要是願意娶我，我給你生兒育女，孝順公婆，讓你也過上老婆孩子暖炕頭的日子！”
趙芬芳雙頰通紅，可她一股腦把心里的這些話，全都說了出來。
趴在床上看熱鬧的張雲揚倒是有些佩服趙芬芳的勇氣。
她一個姑娘家家的，跑到小伙子家里站在大門口表白，明天就能在村里傳個遍！
在這個年代，特別是在普通農村，敢勇敢追求愛情和婚姻的女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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