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嬸,家里的肉還有剩的嗎?我想先去檢查一下。”
    張雲揚打算實地去瞧瞧,說不準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沈思思硬是要跟著去湊熱鬧。
    二人一路跟著孫大嬸來到他家。
    還有半鍋肉,孫大嬸一家既不敢吃,又舍不得倒。
    張雲揚拿起筷子從鍋里夾起一坨肉,湊到鼻子間聞了聞。
    這分明就不是羊肉!
    “孫大嬸,這壓根就不是羊肉啊,你咋還誣陷我?”
    張雲揚無語的瞪了孫大嬸一眼。
    “怎麼可能?這就是那天村里分的羊肉啊!再說了,我家的條件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家哪有得起錢去別的地方買肉吃?”
    孫大嬸家里算得上是家徒四壁。
    兩個兒子娶了媳婦,孫子都七八歲了,也沒能分家。
    就因為家里條件不好,蓋不起新房子。
    一大家子人就擠在一間大平房里,靠簾子隔成三段,兩個兒子家各住一邊,老兩口住中間。
    張雲揚進屋,瞅見她家是這種情況,心里的怒火削減了些。
    孫大嬸還說他們一家幾口上一回吃羊肉,是四五年前。
    這就說得通了。
    那麼久沒吃過羊肉,記不清羊羶味也正常。
    “孫大嬸,正常的羊肉煮出來是有羊羶味的,你們家鍋里的肉沒羶味,確實不是羊肉。”
    為了佐證,張雲揚讓沈思思跑回家把她們姐倆晚上沒吃完的炖羊肉端過來。
    他夾起一坨,遞給孫大嬸。
    孫大嬸聞了聞,確實有股淡淡的羊羶味。
    這下子真相大白了。
    孫大嬸一家得腸胃炎,根本不是因為吃了村里分的羊肉。
    至于她們家那鍋害瘟的肉,自然跟張雲揚沒關系。
    “孫大嬸,你們家到底煮的啥肉吃?”
    沈思思端著鍋,好奇的問。
    孫大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臉懵逼︰“那就是我從地窖里取出的羊肉啊……”
    “孫大嬸,村里分羊肉的時候,是現場宰殺現場切割的,你這肉該不會是拿回家,被人給調包了吧?”
    張雲揚看著孫大嬸一家實在可憐,忍不住提醒道。
    畢竟這肉在地窖里待了兩三天,確實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他估摸著,被調包的應該是狼肉。
    幾天前,他在知青點雞棚打死的那只野狼一開始是扔在生產隊院子里。
    後來他還打算把狼皮給剝下來。
    可等他再去找的時候,那匹野狼的尸體已經不知所蹤。
    那會兒他以為是村里的野狗把尸體給叼走啃吃了。
    現在看來,是有人把野狼尸體偷走,剝皮切肉。
    坐在小椅子上的林大海听著奶奶和張雲揚的對話,實在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孫大嬸皺緊眉頭,一把握住小孫子的手︰“大海,你是不是知道點啥?趕緊說!”
    林大海啜泣著說出實情。
    村里分了羊肉那一晚,他晚上起夜,看見大伯林立秋手里拎著一塊肉偷偷摸摸鑽進地窖里。
    小孩子哪知道林立秋打的什麼主意?
    再加上林立秋性格霸道又愛喝酒,喝醉了就愛耍酒瘋。
    他自然不敢管大伯的事兒。
    不過,這也讓他知道家里地窖里有肉。
    所以才一直纏著奶奶煮肉吃。
    知道真相的孫大嬸直接掀開簾子,把躺在床上的林立秋揪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林立秋渾身發軟,虛弱的不行。
    剛下床沒走兩步,又想竄稀。
    還沒跑出院子,一個屁蹦出來,褲子濕了,整間屋子都是臭味。
    張雲揚跟沈思思對視一眼,趕緊跑到院子里呼吸新鮮空氣。
    在孫大嬸的咒罵下,林立秋也交代了實情︰
    “這事兒都賴陳凱文!他說羊肉五毛一斤,我們家五斤羊肉,他花了兩塊五買走。”
    “然後他又以兩毛錢一斤的價格,賣了四斤肉給我,我尋思著少個一斤我媽也看不出來,況且都是肉,能吃就行。”
    張雲揚听得直嘆氣︰“立秋老哥,你這是被陳凱文給坑了,羊肉在城里一斤能賣一塊錢,他從你這半價買走,拿到城里還能賺兩塊五!”
    孫大嬸听完,肺都快要氣炸了。
    “你這個敗家子,賣羊肉的錢是不是被你拿去買酒了?”
    “你都沒問清楚那是什麼肉就敢帶回家,差點把咱們一家人給吃死!”
    她抄起掃帚就要暴走林立秋。
    “孫大嬸,這件事兒我明天會到生產隊讓我二舅嚴肅處理。”
    張雲揚撂下話就領著沈思思離開。
    回到家,沈晴晴已經燒好洗腳水。
    洗漱的時候,張雲揚才想起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晴晴,思思,我二舅跟我商量給你倆找了個好差事,讓你倆去村里學校代課,一個月工資十五塊。”
    沈晴晴一听這個消息,笑得像朵花似的。
    沈思思更是激動得大叫,“天吶!姐夫,這一定是你的功勞吧?”
    “我做夢都想當老師,要不是我那個貪財的爹舍不得供,我早就去師範學院念書了。”
    這小妮子跳過去摟住張雲揚胳膊,軟綿綿的貼緊著強健肌肉。
    “你要是想上學,就好好復習參加高考,學費的事兒不用操心。”
    張雲揚偏頭瞟了她一眼,認真道。
    小妮子激動地點頭,眼楮里滿是星光。
    “晴晴,你也一樣,我倒是不介意自己的老婆是大學生。”
    張雲揚又握住沈晴晴的手,溫柔的說。
    這話讓沈晴晴內心一陣感動。
    她順勢靠在張雲揚肩膀上,乖巧地嗯了一聲。
    絕色姐妹花無形中讓張雲揚左擁右抱。
    ……
    第二天一早。
    張雲揚來到生產隊辦公室,把事情來龍去脈講給趙勇听。
    趙勇一听,氣的直拍桌子。
    “雲揚,你要是不說,我一直以為那匹狼的尸體是被你給拖走了。”
    “這個陳凱文簡直財迷心竅,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歪法子!關鍵是我覺得,咱們村里肯定還有其他村民也著了他的道。”
    大部分村民常年累月不吃肉,肯定饞得慌。
    可也有一些節儉的村民,即便是分到肉也舍不得吃。
    要是一听五斤肉能換兩塊五,肯定樂意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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