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族人帶太平軍進禁地這麼一折騰,周征同青禾都不合適繼續躲在這個溶洞里了。
雖然不知剛才進洞的人是死是活,但用不了多久,還會有更多的人進洞來搜捕他們。
青禾高燒的時間不太久,燒退下去後,她很快就恢復了清醒。
憑現代人的記憶,周征知道他們現在躲避的溶洞,就是一種喀斯特地貌。
在地下表現為溶洞、地下暗河、石鐘乳、石筍等,通常都是地下水溶蝕形成的,地下水道無形,也就是說一個溶洞,會形成很多錯綜復雜的通道。
嘗試著問青禾,青禾回答是溶洞果然除了那個進口,還有其它的出口,青禾從小到大十多年,無數次從這溶洞里穿過,所以對這些都非常清楚。
周征同青禾都身負有傷,在洞里只能相互扶持著,摸黑憑著青禾對山洞出口的記憶,受盡磨難,方才逃出生天。
此次山洞出口,在一處山崖之上,人煙罕至。
兩人逃到洞口時,剛好離三河決戰過去七天了,周征在出口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周征在陽光下,也第一次看清楚了青禾,這個穿靛藍百褶裙的苗族姑娘,這姑娘銀月墜額前,烏發如瀑垂落,銀雀環佩隨山風叮咚。
她回眸時山泉在笑,眼尾挑著靛青蝶紋,唇瓣餃著半片桃花,月光淌過銀項圈雕花,將鎖骨染成蜜蠟色,耳畔流甦晃碎了滿坡星子,容貌是一等一的姑娘。
青禾的肋下因為他而受了箭傷,被麻布包裹著,但仍掩不住她身材的美好。
洞口側邊有直到山底垂下的青藤。遠處山底是一片一眼看不到盡頭的竹海。
周征來不及細想,緊緊跟隨著青禾這個苗族少女咬住藤蔓縱身躍下……。
竹葉簌簌擦過周征的臉頰,青禾腰間的銀雀佩在墜落時發出清越的碎響。
等周征從劇痛中睜開眼,發現兩人正躺在厚厚的竹葉堆里,斷裂的青藤在三十丈高的崖壁上飄蕩。
"往東走...",青禾伏在他肩頭喘息,染血的指尖指向竹海深處,"那里有我阿爹留下的藥寮。"
月光穿過萬頃翠竹,在少女銀項圈上折出細碎光斑。
周征托著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前行,青禾肋下包裹箭傷的布巾被血浸透三次,終于在子夜時分望見半懸在竹枝間的吊腳竹樓……。
青禾的銀刀劃開腿部染血的衣物時,周征本能地繃緊肌肉。
"軍爺怕疼?",她眼尾的靛青蝶紋在藥煙中忽明忽暗,沾著竹瀝的指尖撫過周征背後陳年的刀疤,"突然噤聲。
周征多年來在戰場征戰所留下的傷疤,令青禾看了觸目驚心,這個軍爺是戰場上經歷無數生與死的勇士。
周征感到冰涼的銀飾貼在後頸,少女的呼吸凝滯在某個瞬間。
他轉頭看見青禾正盯著他脖子上吊著的刻著“楚營周記”的懷表。
“軍爺姓周!”青禾低頭細問。
周征點頭稱是,並向青禾介紹自已,湖南湘鄉人,姓周名寬世,屬湘軍中的人,這次被太平軍包圍,自已軍隊的兄弟們差不多都戰死了。
青禾也向周征介紹了自已的情況,是三河白石山的獵戶,也是一名苗醫,祖傳的。
前幾個月,阿媽被駐扎在此的太平軍抓去干活,結果死了,阿爸去太平軍營地為他阿媽討說法,卻失了蹤跡,再沒有回來。
青禾痛恨到三河鎮燒殺搶掠的太平軍,視他們為仇敵。
青禾希望用醫術治好周征的傷病後,周征能憑他的能力為她家報仇雪恨。
太平軍向來就是湘軍的死敵,這次周征的結義大哥李續賓又慘死于太平軍之手,這與青禾的家仇算得上同仇敵愾了。
周征答應了青禾的請求,開始安心在青禾的細心照料下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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