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號命懸一線。
而那支誓要與之同歸于盡的法國艦隊,正如火中飛蛾一般,悍不畏死地逼近。
如同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導火索正在燃燒,時間只剩下最後的幾寸。
“我們為什麼得替他們操這個心啊!”
“是啊,我也想問。”
副艦長長嘆一聲,語氣中充滿無奈。布林克曼用力搓亂自己的頭發,焦躁得仿佛能抓破頭皮。
他一度想干脆放棄救援胡德,全力殲滅法國艦隊算了。可惜布林克曼不是那種冷血的軍人,他出身于普魯士海軍傳統,卻依舊保留著人性。眼睜睜看著友軍沉沒,他辦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思緒也急速旋轉。
“沒辦法了——撞上去。”
“什麼?!”
副艦長目瞪口呆。那可不是潛艇,而是一艘中型巡洋艦。以沖角撞擊敵艦?那幾乎等同自殺。即便成功,歐根號的船體也會受到致命創傷。
“那些法國佬已經瘋了,非要玉石俱焚。我們至少得爭取點時間。英國佬馬上就到,只要撐住那一刻就行。”
“schei?e......明白。我去通知其他艦只。”
轟——
蒸汽輪機怒吼,海水翻騰。德意志海軍的驕傲,重巡洋艦“歐根號”,正向包圍胡德的法國艦隊咆哮著突進。
“什麼?他要撞法國人?!”
“布林克曼那小子瘋了不成?”
“唉,不能讓他一個人送死,希佩爾海軍上將,全速前進!”
信號彈劃破長空,其他德艦也相繼跟上。滾滾黑煙拖在天際,猶如要將大海撕裂。
“將軍!德軍艦隊——!”
“瘋子,全員準備沖擊波!”
轟——!!!
隨著讓甦爾海軍上將一聲驚呼,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回蕩在英吉利海峽的前線海域,那聲音比先前潛艇相撞時的沖擊還要低沉、厚重,仿佛海底在呻吟。
法國輕巡洋艦“拉加利索尼號”的舷側,被歐根號的艦首狠狠撞上。
“啊啊啊——!”
“將軍!”
“我不是讓你們抓緊扶欄了嗎!”
尖叫聲此起彼伏。有人被拋飛到甲板上滾動,又被巨浪卷入海中。輕巡與重巡的噸位差猶如巨人與孩童的踫撞,沖擊波掀起的鋼鐵碎片四散飛舞。
法國艦列陷入混亂,連帶的其他艦只也接連被德艦猛攻,火光如晝。
“艦長!法國人正在潰散!”
“我看見了。機艙!還能運作嗎?”
“引擎快撐不住了,再拖一會兒就要報廢!”
“德國人幫我們撕開了缺口——不管怎樣,得趁現在逃出去!”
“明白,全力嘗試!”
傷痕累累的“胡德”號在轟鳴中開始行動。船體幾乎成了廢鐵,但它仍在呼吸。趁著法艦的包圍圈松動,她拼盡最後的力量試圖脫身。
“胡德在逃!”
“攔住!哪怕葬身此地,也要把那畜生送進海底!”
讓甦爾上將和法國襲擊艦隊徹底陷入瘋狂。對他們而言,讓胡德逃脫意味著法國的榮譽被踐踏,這將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海軍史上最致命的恥辱。
“feuer!”
轟——!轟隆——!
混戰爆發。
德軍巡洋艦在撞擊後繼續以狂亂的炮火壓制敵艦,法艦則在承受重創的同時拼死反擊,炮彈交織成火焰風暴。
“堅持住!胡德!你是無敵的,還不能倒下!”
普里德姆艦長雙手緊握,幾乎在祈禱。船員們咬緊牙關,他們明白,這不僅是一場戰斗,更是國家尊嚴的延續。
這一刻,法國、德國與英國三方艦隊在英吉利海峽上空編織出第二次大戰最悲壯的畫面︰炮聲、火光與海水的怒吼交融,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勝利的女神在陰雲中徘徊。
——直到那熟悉的轟鳴從遠方傳來。
“那是......英國的艦載機!”
“這些混蛋!他們來了!”
天空被撕裂,英國皇家海軍的“劍魚”式魚雷機掠過海面,從沉沒的“維爾納夫”號與“布干維爾”號殘骸之間沖出,投下銀色的魚雷。
“open fire!”
砰!轟!
英國巡洋艦與驅逐艦加入戰場,炮聲匯成合奏,德艦與英艦再度肩並肩,將法國艦隊徹底逼入絕境。
“看來......到此為止了。”
“將軍......”
讓甦爾緩緩閉上眼。縱使奮戰至此,也已無力回天。
“發射。”
轟——!!!
“歐根”號近距離開火,炮彈擊穿“拉加利索尼”號彈藥庫。片刻後,烈焰吞噬整艘艦艇,火球升起如同地獄的呼吸。
就這樣,差一點便足以改寫大英帝國命運的英吉利海峽海戰,終于落下帷幕。
海面浮尸、殘骸遍布,硝煙尚未散去。
而在另一邊,
“呼......加里波利那混賬家伙,又惹出麻煩了。”
漢斯揉著太陽穴,嘆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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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頭疼才剛剛開始。
......
“從丘吉爾和英國皇家海軍開始變得過于激動時,就該覺察到有古怪了。”
漢斯朝著疲憊得連頭發都懶得理的雷德爾上將低聲嘟囔。
當然,他們在海戰中贏了。
按計劃,成功消滅了可稱作法國海軍唯一主力的突襲艦隊。
可問題不止于此。丘吉爾那過分的熱情,以及因此導致的英本土艦隊的急速出擊,險些把胡德號推入墳墓。這還不是最糟的,原本以為還能完好歸來的多艘輕巡洋艦,卻在參戰後帶著不少傷痕進入了檢修期。
兩艘艦只直接撞上敵艦,船體又怎會毫發無損。
“說實話,我真想向丘吉爾索賠一筆修船費用。”漢斯冷冷道。
當然,丘吉爾也為修理那艘幾乎要報廢的胡德號付出了不少,但那類財政上的糾葛與漢斯無關。
此刻壓在他心頭的,是那份因徒增開支而生的怒意。
“不過,總算收場了不是嗎。我們的歐根號與布林克曼艦長也立了大功。”雷德爾依舊努力做出安慰的口吻。
“那倒是......”
但漢斯心里卻在想,這本是一場可以輕松結束的戰斗,何苦弄得如此亂七八糟?
說實話,要是每回事兒都這樣拖沓下去,恐怕戰爭還沒結束,他就先倒下了。
“總之,這種事最好別再重演了。”漢斯低聲道。
要說丘吉爾,他向來是個在關鍵時刻會干出驚人一筆的人,戲謔中帶著幾分宿命感;歷史上他對海權的執著,往往令皇家海軍不得不以極端方式回應。胡德號曾被視作皇家海軍的榮耀象征,後來在現實里也曾在北海遭遇慘重命運,這些都足以讓人提心吊膽。
就在這時,敲門聲輕響。
“咚咚——”
“總理閣下,我是曼施坦因。”門外傳來一聲沉穩的男聲,“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話音未落,門便被推開,曼施坦因步入室內。
他臉上帶著一絲血色,看來不是壞消息,這讓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原本就被英國那邊的亂子弄得精疲力竭,他可不想再听到更糟的事了。
“什麼事,我的總長。是法國那邊的事嗎?”漢斯問。
“不是,事關東線。莫德爾司令官想請示他那套作戰方案,想得個準許。”曼施坦因答道。
“莫德爾司令?”漢斯微微挑眉,按他所知,東線當前並無迫在眉睫的危機,莫德爾以防御著稱,常以頑強著稱于戰場,這倒令人對他到底打算做什麼更添好奇。
“好,給我看看吧。”漢斯說道。
“是,文件在這里。”
曼施坦因交來一份莫德爾的作戰計劃書,厚度比預想的要厚,他緩緩翻開第一頁。
“嗯......?”
不到片刻,某人的眉毛便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
時間稍稍回撥到那一刻——當盟軍從四面八方向法軍撕咬逼近,收緊向巴黎的絞索之時。
“烏拉——!”
“為了祖國母親俄羅斯!”
轟隆!炮火如雷!
就在那時,眾所皆知的東部戰線,也燃起了新的戰火。甦聯軍隊在援助法軍的同時,意圖趁盟國分心的空隙,發動一場扭轉戰局的全面反攻。
甦軍不惜透支國力,從工廠、村莊乃至被戰火撕裂的鄉野中榨出最後的資源,緊急生產出kv1重型坦克、t28、t60輕坦、su76自行火炮等新銳裝甲。它們的履帶掀起泥雪與硝煙,再次向波蘭、xxx、芬蘭方向洶涌推進。天空中,yak1、ig1、i2等新式機群咆哮盤旋,紅星旗幟在風雪間獵獵作響。
“不停地督戰,持續地壓迫!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必須取得戰果!若是再像上次那樣一無所獲,不僅我,連在座的各位,都將無法逃脫斯大林同志的怒火!”
“⑸a!是!)”
這正是斯大林的“最後通牒”之後,那三個被稱作“三大蠢貨”的元帥,伏羅希洛夫、布瓊尼、庫里克,竭力掩飾內心的恐懼,對著各自的軍官拼命嘶吼的情景。
他們心知肚明︰若這次再敗,就真的是末路了。
雖然他們在革命與內戰時期都有功勛,斯大林也未必真會將他們拖進古拉格或者槍決,但從此軍裝上的元帥勛章將淪為空殼,地位與權力將被徹底剝奪,只能以“無能的廢物”之名,在羞辱中度過余生。
“朱可夫同志,你是我們南方面軍中最能干的人。我任命你為參謀長,來協助我指揮吧。”
“......遵命,元帥同志。”
南方面軍司令布瓊尼之所以請來了朱可夫,正是看中了他在歷次戰斗中展現的指揮才干與冷靜判斷。
然而朱可夫並未因任命而喜悅。傲慢如他,從來不屑于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曾直言布瓊尼不過是“只會騎馬屁股的老騎兵”,在機械化戰爭的時代早已落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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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便如此,布瓊尼也好歹比伏羅希洛夫那種“廢而不知反省”的人,或庫里克那種“從未正確完成任務”的蠢才強些。
朱可夫雖然對上司不屑,卻仍選擇接受職務。他清楚,這個位置對于自己晉升更高的階層極為有利,更重要的是,為了祖國的勝利,他絕不能讓這場反攻再度崩潰。
“老實說吧,這場戰爭......和我所認識的戰爭已經完全不同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帶領他們走下去。”
“請放心,元帥同志。為了甦維埃祖國,我將竭盡全力輔佐您。”
幾乎在同時,另一位後來被稱為“甦聯參謀天才”的亞歷山大•華西列夫斯基,也從總參謀部調往中方面軍,出任伏羅希洛夫的參謀長。對于急于求勝的伏羅希洛夫來說,這無疑是久旱逢甘霖。
甦軍的攻勢因此比前一年的冬季攻勢更為猛烈。
“這些蠕動的廢物!冬天早就過去了,保衛芬蘭的冰雪都融光了,你們的推進怎麼還這麼慢!”
“司令同志,敵人也趁我們休整之際進行了防御布置。而且他們的兵力增加了,挪威、丹麥,還有相當數量的瑞典軍也加入了......”
“科涅夫同志!除了找借口,你就不會干別的了嗎?該死,誰讓你當我的參謀的!”
北方面軍的情況依舊慘不忍睹。
與布瓊尼、伏羅希洛夫尚能自知不足、起用能人不同,庫里克毫無反省之心,仍舊一錯再錯。
他的麾下也有一位出類拔萃的將領,伊萬•科涅夫,日後在歷史上與朱可夫齊名的名將。但即便科涅夫苦口婆心進言,庫里克也根本听不進去。
一個愚蠢的指揮官足以讓整個軍隊陷入泥沼,庫里克正每天活生生地證明著這一點。
“敵人的攻勢,比去年冬天更鋒利了,莫德爾將軍。”
“是啊,據說他們的參謀里聚集了相當能干的人物。不過......北方面軍那邊似乎不進反退。若好好利用這一點,我們或許能讓甦軍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
這正是後來被稱為“屠夫”的德國名將,瓦爾特•莫德爾,他以冷靜分析的語氣道。
在歷史上,他是“勒熱夫絞肉機”的主導者,那個讓朱可夫在回憶錄中幾乎不願提及的夢魘。
而在這場改寫東線命運的對決中,他再一次有了新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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