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立秋後的第三個清晨,薄霧籠罩著港島大坑道。工人張永年背著桐油桶來到虎豹別墅外牆下,牆面上繪制的《西游記》彩繪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當他摸出半支南洋紅雙喜準備點燃時,打火機的火苗突然劇烈晃動,映出牆面上七個猙獰的狐狸頭顱——這些獸首並非彩繪,慘白的石料如同從牆體內自然生長而出,墨玉雕琢的眼珠在霧氣中泛著幽光。
"孫大聖的金箍棒怎會變成..."張永年踉蹌後退踢翻桐油桶,暗紅液體滲入磚縫時發出滋滋怪響。待工友們聞聲趕來,牆面已恢復《三打白骨精》的彩繪,唯有牆角青苔間殘留的銀白獸毛,在晨光中泛著詭異幽藍。
三天後的子夜,銅鑼灣溫莎大廈保安陳伯叼著煙斗巡更。電梯停在四樓宴會廳時,防火通道忽然傳來孩童嬉笑。老式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雲石裝飾牆,赫然照見七只狐狸圍著滿月起舞,為首的赤狐前爪正按著襁褓狀陰影。煙斗墜地的脆響中,月光下的雲石裂紋竟如活物般游走重組,待清潔工次日尖叫著引來人群時,天然紋路已勾勒出七只栩栩如生的狐狸,最龐大的那只前爪下滲著暗紅如血的礦物結晶。
九月十五滿月夜,律師鄭文淵在溫莎皇宮大酒樓為長子操辦滿月酒。水晶吊燈將他的金絲眼鏡映得星芒閃爍,妻子林美儀倚在雕花窗邊,翡翠平安扣無端沁出寒意。子時三刻,她在淺水灣豪宅驚醒,發覺自己竟赤足站在大廈中庭。血色帷幔無風自動,露出後方三米高的詭異雲石——石中赤狐突然睜開血玉眼眸,九條長尾撐滿整個空間。
"不敬仙家者當以骨血償!"巨狐的森白獠牙滴落黏液,在林美儀的牡丹旗袍上灼出焦黑洞隙。當鄭文淵沖進育兒室,八周大的長子已面色青紫躺在金絲楠木搖籃中,水晶奶瓶滾落在地毯上,保姆昏迷不醒的指縫間夾著半片銀白獸毛。
聖保祿醫院停尸間的水銀燈管滋滋作響,法醫在"死因不明"的鑒定書上重重劃下橫線。《星島日報》頭版驚現"狐仙索命"標題當日,記者王志強的菲亞特在地下停車場莫名失控,遺留在變相機身里的最後一張照片,赫然是安全通道牆面的狐形水漬。恐慌如瘟疫蔓延,黃大仙祠的平安符價格暴漲十倍,藥材鋪朱砂銷售一空。
第五個嬰兒在聖德肋撒醫院停止呼吸時,黑衣道士于子夜潛入溫莎大廈。目擊者稱七星銅劍在雲石表面擦出藍綠火星,符紙灰燼在空中聚成狐形後被封入描金紫檀木匣。然而頂樓新建的兒童樂園每到深夜便傳來嬉鬧,值夜保安阿輝曾見紅衣女童在噴泉邊踢毽子,杏仁眼里閃過猩紅幽光︰"月光光,照地堂..."
移走雲石的台灣法師在陽明山布下九重結界,每逢月圓夜,山澗霧氣中便浮現七點磷火,恍如狐狸踏月歸去。虎豹別墅的詭異傳說卻未終結——某個梅雨季節,枯萎的爬山虎下顯露出明代青花骨灰壇,壇身《山海經》青丘圖在暴雨中泛著熒光。欲挖掘的風水師突發 癥,至今仍在青山醫院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