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馬車上，傅星沅靠在厲塵肩頭，感到一陣後怕。厲塵緊緊摟著他，聲音沙啞︰"是我大意了。"
傅星沅搖頭︰"不，是我們都低估了皇帝的..."他頓了頓，沒有說出口。
厲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計劃必須提前了。"
馬車駛過寂靜的街道，月光透過紗窗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傅星沅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道︰"貴妃找你何事？"
厲塵沉默片刻，低聲道︰"她警告我，陛下已經起了殺心。不僅對傅家，也對厲家。"
傅星沅心頭一震。連貴妃都感受到了危險，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峻。
"她還說了什麼？"
厲塵的眼神變得復雜︰"她說...若真到了那一步，她會站在家族這邊。"
傅星沅微微睜大眼楮。這意味著，厲貴妃願意背叛皇帝，支持厲家！這可是天大的籌碼！
"星沅。"厲塵突然捧起他的臉，額頭相抵，"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單獨見皇帝。"
傅星沅望進那雙滿是擔憂的眼楮，鄭重地點頭︰"我答應你。"
厲塵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深深吻住了他。這個吻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與恐懼，仿佛要將彼此融入骨血。
當馬車停在厲府門前時，傅星沅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今晚的種種跡象表明，皇帝已經按捺不住了。而他們，也必須加快步伐。
府中燈火通明，厲父厲母竟然都未就寢，正在廳中等候。見他們回來，厲母立刻迎上前︰"怎麼樣？"
厲塵簡短地匯報了壽宴上的情況，隱去了皇帝對傅星沅的企圖。但厲父似乎心知肚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明日早朝，我會稱病不朝。"厲父沉聲道，"塵兒，你立刻派人去北境送信。"
厲塵點頭，拉著傅星沅匆匆回房。一進門，他就從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給心腹徐岩︰"連夜送出，務必親手交到陳將軍手中。"
徐岩領命而去。傅星沅站在窗邊，望著徐岩騎馬遠去的背影，輕聲問道︰"北境軍真的會听令嗎？"
厲塵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北境軍只認傅家令旗和虎符。岳父早已安排妥當。"
傅星沅轉身，直視厲塵的眼楮︰"我們究竟要做什麼？"
月光下，厲塵的眼神堅定如鐵︰"自保，然後..."他附在傅星沅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傅星沅瞳孔驟縮，心跳幾乎停滯。厲塵的計劃，比他想象的還要大膽！
"怕嗎？"厲塵輕聲問。
傅星沅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他主動環住厲塵的脖頸，將唇貼了上去。這個吻不帶任何技巧，卻充滿了決絕與信任。
窗外，烏雲漸漸遮住了月亮，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秋雨滂沱的深夜，一隊禁軍踏碎厲府門前的積水。厲塵將傅星沅護在身後，望著雨中寒光凜凜的刀劍，嘴角勾起冷笑︰"陛下終于忍不住了。"
禁軍統領高舉聖旨︰"厲塵勾結北境軍意圖謀反，即刻收押！傅星沅涉嫌通敵，一並帶走！"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傅星沅白衣勝雪，指尖捏著半枚青銅虎符，"統領大人可認得此物？"
禁軍們突然騷動起來——遠處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數百黑甲騎兵沖破雨幕，玄鐵面具下露出北境軍特有的狼圖騰刺青。
為首將領高舉的傅字軍旗在雨中獵獵作響，旗角金線繡著的"鎮北"二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養心殿內燭火搖曳，皇帝看著被北境軍反圍的皇宮，手中茶盞" 嚓"碎裂。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傅星沅的畫像上，染紅了畫中人眼尾的淚痣。
"陛下，收手吧。"厲貴妃卸下滿頭珠翠，素衣跪在殿前，"厲家軍已控制九門，北境軍陳兵城外——您輸在低估了情字。"
皇帝暴怒而起，掐住貴妃脖頸︰"連你也背叛朕？"
"是陛下先背叛了為君之道。"傅星沅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厲塵執劍為他撐傘，劍尖雨水混著血水滴落青磚，在他們身後，傅延慶帶著北境軍魚貫而入。
"十年前北境雪夜，陛下還是太子時..."傅延慶取下牆上重劍，劍身映出皇帝慘白的臉，"先帝本要傳位于九皇子，是您讓臣偽造了通敵書信。"
厲塵將密匣摔在地上，泛黃的信箋散落一地︰"為滅口毒殺九皇子，將罪名安給柔然人——陛下可知當年為您善後的暗衛，這些年都活在煉獄里？"
傅星沅拾起一枚帶血的玉扣，正是皇帝隨身佩戴之物︰"上月獵場遇刺，是您自導自演。那刺客身上...為何會有東宮舊物？"
晨光刺破烏雲時，百官驚見午門外血色未干。三皇子勾結柔然的密信在朝堂傳閱，趙明德臨刑前畫押的供狀墨跡猶新。
"請陛下退位——"
山呼海嘯般的請命聲中，傅星沅握緊厲塵的手。他們面前擺著兩份詔書︰一份是禪位三皇子的偽詔，另一份...是蓋著先帝私印的傳位遺詔。
"父親當年冒險藏下這封真詔，等的就是今日。"傅星沅輕撫遺詔上的龍紋，"九皇子若活著，本該是..."
"噓。"厲塵突然吻住他，將未盡之語吞入口中。
新帝登基那日，傅星沅站在城樓上，看厲塵親手將虎符交還。
北境軍改編的玄甲衛接管皇城，傅延慶受封鎮國公那刻，老將軍當朝折斷佩劍。
厲塵為傅星沅系上狐裘︰"夫人可後悔？若接下那道封王詔..."
"我只要將軍府的海棠糕。"傅星沅將暖爐塞進他手里，"還有...夫君欠我的《鳳求凰》全譜。"
煙花在夜空炸開的瞬間，厲塵執起他的手按在心口。
掌下跳動的不止是心跳，還有半枚虎符的形狀——他用整個江山為聘，換得與卿一世長安。
關于王景明，王景明第三次重生後發現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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