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主力已經涌入峽谷。
黑甲軍群龍無首,殘余兵力在唐軍的鐵蹄下迅速崩潰。
喊殺聲逐漸稀疏,火光映照著峽谷,濃煙夾雜著血腥味,刺鼻難聞。
林琛快步走到裴元澈身邊。
“沒事吧?”
“小傷。”
“結束了。”
狄仁杰策馬而來,面色凝重。
“清點傷亡,救治傷員,打掃戰場。”
“俘虜,嚴加看管。”
天色漸亮,狼居胥山下的烽煙,終于開始消散。
捷報,八百里加急,送往長安。快馬奔騰,卷起一路煙塵。
長安城,紫宸殿。
武後收到捷報,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好!”
“狄仁杰,林琛,裴元澈,皆有大功。”
“追封章懷遠為忠勇國士。”
殿中群臣,紛紛道賀,邊疆大捷,穩固了朝堂,也讓武後的聲望,達到了新的高峰。
涼州。
戰場清理工作,有條不紊進行。
林琛換上一身干淨的布衣,戴著手套,仔細檢查著黑甲軍的尸體。
他重點關注那些將領模樣的死者。
“狄公,這些黑甲軍將領,身上多有特殊的刺青。”
“這種刺青,似乎是某種身份標識。”
“審問俘虜,看能否問出些什麼。”
林琛又來到幾名被俘的黑甲軍頭目面前。這些俘虜,大多垂頭喪氣,眼神絕望。
林琛沒有用刑,他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偶爾問幾個問題。
“你們的首領,阿史那•格爾,與長安的哪位宗室有聯系?”
一名俘虜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恐,但他很快低下頭,一言不發。
林琛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們效忠誰。”
“阿史那•格爾死了,你們的靠山,也快倒了。”
“說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幾名俘虜,心理防線開始松動。
最終,一名看似地位較高的頭目,顫抖著說出了一些信息。
“是……是汝南王……”
他供述了汝南王李瑋通過秘密渠道,向黑甲軍提供糧草和軍械的事情。
還提到了幾個在長安負責聯絡的據點,以及一些關鍵人物的代號。
林琛將這些信息一一記錄。
這些情報,與之前不良人在長安查獲的線索,隱隱吻合。
另一邊,裴元澈也在審訊俘虜。他審問的是阿史那•格爾的幾名親信。
這些親信,比普通士兵更為頑固。
裴元澈沒有動怒,也沒有使用酷刑。他只是將自己的佩劍,放在桌上。
劍身寒光凜冽。
“你們的宗室主子,不止一個吧?”
裴元澈淡淡開口,他曾是長安勛貴子弟,對宗室之間的齷齪事,略有耳聞。
一名親信冷笑。
“成王敗寇,要殺便殺。”
裴元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汝南王只是其中之一。”
“他背後,還有誰?”
“你們這些宗室,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
“為了爭權奪利,互相傾軋,是常有的事。”
果然,有俘虜的眼神開始閃爍。
裴元澈抓住機會,繼續施壓。
“告訴我,你們還知道哪些宗室,與此事有關。”
“或者,哪些朝中官員,與你們暗通款曲。”
“說出來,我可以保你們不死。”
威逼利誘之下,終于有俘虜扛不住。
他們供出了更多宗室的名字,甚至牽扯到一些地方豪強,以及少數朝中官員。
這些勢力,盤根錯節,遠比想象的復雜。
長安城。
武後收到狄仁杰從邊疆傳回的最新情報。
龍顏大怒,太子中毒案,宗室謀反案,黑甲軍叛亂。
三案並查,牽連甚廣。
“秋後算賬,一個也跑不了!”
金吾衛與不良人再次出動,一批官員被罷黜,下獄。
人心惶惶。
崔氏,在這次清洗中,再次“幸免于難”。
崔知漸甚至因為之前“提供線索”,揭露古玩店有功,地位更加穩固。
崔明瑯,依舊深居簡出,稱病不見外客。
東宮。
太子李弘的病情,在林琛的遠程藥方指導和太醫署的精心調理下,逐漸好轉。
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已無性命之憂,他的康復,讓儲位之爭暫時平息。
武後也松了一口氣,這日,林琛收到一封從長安送來的信。
是崔明瑯派人送來的。
信中,崔明瑯首先祝賀他邊疆大捷。
隨後,筆鋒一轉,提到了一個模糊的詞語。
“長生蠱。”
“長生蠱?”
這個詞,透著一股邪異。
狄仁杰處理完邊疆的後續事務,準備班師回京。
夜,涼州城樓,月光如水。
狄仁杰與林琛並肩而立。
“狄公,崔明瑯的信,你看過了。”
“邊疆之患雖平,但長安的暗流,卻從未停止。”
“太子中毒案,那些‘偽裝藥引’的炮制手法,與黑甲軍的秘藥有關。”
“如今,又冒出一個‘長生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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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這個家族,越來越看不透了。”
“她們提供的線索,總是恰到好處,卻又點到即止。”
“這預示著,長安城內,還有更大的風暴。”
“有些勢力,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回京的路上。
林琛胸前的陰陽魚骨鏡,再次發生異變,如同一顆微小的黑色星辰,瓖嵌在鏡心。
它隱約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息,這股氣息,與崔明瑯信中提到的“長生蠱”,有幾分相似。
他將崔明瑯的信,以及鏡子的異變,告知了狄仁杰和裴元澈。
“長生蠱…那個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古老家族…”
“從邊疆那些黑甲軍,到長安城里頭那些宗室王爺們的齷齪事兒,再加上太子爺那回差點要了小命的毒案子…”
“這些線索,以前瞧著,亂七八糟的,真跟一團打了死結的麻繩似的,理都理不清。”
“可現在這麼一串聯,他娘的,怎麼感覺都指向了一個黑心肝的源頭!”
裴元澈原本一身錦衣,此刻也有些風塵僕僕,他一直靠在車壁上,雙臂抱在胸前,聞言發出一聲冷哼,眼神也從窗外的風景收了回來,透著一股子狠厲。
“這個藏頭露尾的狗東西組織,一直躲在暗處煽風點火,跟茅坑里的蛆一樣煩人。”
“這回又冒出來個‘長生蠱’,奶奶的,該不會又是這幫雜碎憋著什麼壞水,想再坑咱們一把吧?”
大唐邊疆的狼煙,雖已平息。
但長安城內的宮闈斗爭,地下世界的陰謀,卻遠未結束,歸途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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