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看台上的觀眾意猶未盡,以賭徒們臨死前的丑態為佐菜,享用美酒佳肴。
人狼在角斗場上咀嚼血肉,權貴們在觀賽台上品味紅酒,形成一種奇異的默契氛圍。
“2號是活到最後的參賽者。”
“果然是人渣中的人渣,臨死前還不忘讓我虧一筆錢。”
“松平先生,今晚您大獲全勝,賺得盆滿缽滿,可要陪我們多喝幾杯。”
松平幽山紅光滿面,在人群中穿梭,與賓客們把酒言歡。
“大家主,您對我安排的節目可還滿意?”直至酒過三巡,松平幽山微醺,雙眼卻越發的明亮。
“以玩弄他人生命取樂,你的作風挺符合我心中的刻板印象。當然,這群人渣確實很難稱得上人。”
又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角斗場,白璃神色平靜,仿佛對這殘忍血腥的場面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叫松平幽山有些意外。
那些相談甚歡的客人們,不是老謀深算的政客,就是飽經風雨的一方豪強,初次來到角斗場,也會眉頭緊蹙,心理不適,嚴重些的,還會借故匆匆離場。
不過,這不重要。
美酒壯膽,他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位置。
在此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支開水野紗音。
這是織姬的要求。
“我有听說,水野女士鍥而不舍,堅持在調查八年前的一場異種襲擊案,即便那場襲擊案已經蓋棺定論。”
松平幽山拍掌,很快便有侍者奉上一個扁平木盒。
“你都知道些什麼?”
一直沉默不語的水野紗音忍不住了,在看見扁平木盒的一剎那,她的心跳失控,像是有電流貫穿全身。
她敢肯定,扁平木盒內封有當年的一角真相。
“水野女士,你先不要激動。”松平幽山把玩著扁平木盒,“警視廳所謂的‘鍥’是我放出的實驗品,我只是想要看看藥效如何,是否會因人而異。”
“至于後續,這就與我無關了。我就是再有能力,也不敢對水野錦,這位異種對策部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利。”
“我不相信。”
如果松平幽山與父親的死無關,他又是從哪里獲得線索,還鄭重其事地保存起來。
松平幽山嘆氣道︰“八年前,我父親還精神奕奕,全權把控上下,我敢忤逆他老人家?”
“幽山確實沒有。”坐在白璃右手邊的黑田恭為松平幽山擔保,“水野錦身死後,松平老爺重罰了他,責令他盡快回收所有的‘鍥’,不允許再擴大影響。”
“黑田大管家明察秋毫,幽山在此謝謝您了。”
松平幽山呵呵一笑,繼續道︰“今天難得可貴,大家主與大管家到訪。唯一的遺憾是,我精心準備的特別節目似乎不合胃口。”
白璃搶在水野紗音前發話︰“所以,你想要做什麼?”
“很簡單,與人狼一戰,有異種對策部的精銳出馬,這等丑陋的怪物必然不堪一擊。”
“我答應你!”
水野紗音脫口而出,生怕晚了片刻,松平幽山就會反悔。
但下一秒,她又慌亂地低下頭,不敢看向白璃的方向,內心忐忑不安。
這件事不該由她來決定,真正能一錘定音的是白璃。
“哎呀,既然紗音醬都答應了,我肯定不能再拒絕。”
“紗音醬,玩得開心點,殺雞焉用宰牛刀。”
白璃接過木盒,份量很輕,幾乎讓她懷疑這是空盒子。
“很好,盒子我就先交予大家主保管了。”松平幽山起身,拿起話筒,吩咐道,“淺川,麻煩你為水野女士引路。”
“諸位,今日的特別節目遠不止于此。”
“水野紗音,警視廳長官水野優的孫女,親自上陣,為各位助興。”
松平幽山站在演說台上高調宣布,享受著台下眾人的恭維與諂媚,內心卻在暗自惱火,惱火白璃漫不經心的態度。
“人狼,不要讓老夫失望,你的表現要對得起你一百億的身價!”
白璃沒有與異種戰斗的經驗,不知道異種的恐怖就算了,水野紗音竟然也敢無視人狼。
是覺得人狼正處于重傷虛弱的狀態,可以隨意打殺,不費吹灰之力?
屏幕畫面中,人狼干癟的四肢鼓脹飽滿,雜草般的體毛變得烏黑發亮,連吼聲也沉悶如雷鳴。
接連吃下二十多份的血肉,重傷虛弱的人狼已經恢復完全,只是眼神依舊渾濁,痴傻愚昧,只剩下進食的本能。
水野紗音必然要為她的輕敵付出代價。
……
“水野女士,您不需要防具?”
“盔甲只會妨礙我的動作,一把刀足矣。”
水野紗音脫下外套,里面是修身的黑色作戰服。
她早就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第一戰的對手不是松平幽山的手下,而是松平幽山不知從哪弄來的異種。
異種研究是這幾十年來炙手可熱的研究方向,解剖異種,是最直接了當的研究手段。
人狼這種級別的異種,就是異種對策部也會覺得棘手。
畢竟,活捉和殺死,難度天差地別。
費盡心思,額外投入人力物力,最後換來一堆無法復現的數據,得不償失。
淺川鞠躬祝福道︰“祝您武運昌隆。”
待到水野紗音的身影被黑暗吞沒,淺川眉頭一皺,右手按住藍牙耳機,聆听松平幽山的最新指示。
“淺川,等到她和人狼開始戰斗,就將剩余的異種都放進去,雖然都比不上人狼,但也能對她造成麻煩,角斗場越是混亂越是有趣。”
“還有,讓機槍手,狙擊手準備就緒。無論是誰是最後的贏家,都不允許活著離開角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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