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嚴格的挑選,其實很多人心里有數,秦安國要沒出力的話,誰信?
    但真正知道內幕的人不會這麼想,畢竟顧青山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再加上大多數縣委常委的意見,才會有現在的結果。
    至于縣長的人選,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上面也沒說是否要空降下來,同時也沒有言明誰來暫代,壓根也沒有提縣長位置該怎麼安排。
    一些人猜測這是秦安國故意的,如此一來,秦夢就能獨掌大權,擔任縣委書記一職的同時,也能行使縣委書記的權利,指派縣里的某人來暫代縣長的位置。
    說白了,市里就是看出了這一層意思,這才沒對縣長一職發表意見。
    也就是說,秦夢坐上這縣委書記的位置後,不存在任何的隱患了,誰都沒法威脅她。
    市組織部的部長廖開河下來親自宣布任命後,這榕城算是進入了秦夢的時代了,而顧青山離任去黨校學習,也不過就是一天前的事情而已。
    副縣級的干部都去送了,不管願不願意,過場都走了一遍。
    事實上新的縣委書記上任,還有化工廠也整頓完畢後,不管是高層干部,還是基層百姓,都想著榕城將會進入一個相對和平穩定的發展期了。
    但于凡心里跟明鏡似的,真正的較量,才剛開始而已。
    今天上午,秦夢主持召開了她上任以來的第一次會議後,于凡剛回到辦公室,周遠山就找來了。
    要知道,此時此刻,周勝還被關在里面呢,將近一個月了。
    反正就是看于凡態度唄,如果于凡追究的話,那就不是拘留所了,下次就換成監獄了。
    但如果于凡一直不追究的話,周勝就還有希望,說不定哪天一紙協議,周勝只需要賠償就能無罪釋放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周遠山這段時間以來那叫一個和善,不僅會議上不敢找于凡的麻煩了,就連私下見了面也會打招呼。
    這不,他覺得也差不多了,找上門來了。
    “于凡同志,我兒子的事情.....”坐下來後,周遠山尷尬的笑了笑,姿態放得很低。
    “你看我這腦子,周書記要是不提醒的話,我都把這個事情給忘了。”于凡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過既然周書記來了,那麼我們也正好處理一下這個事情。”
    “捫心自問,我和周勝的矛盾,從一開始就是他和楚薇設計陷害我,只不過我這人謹慎,留了一手,他們這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受害者,然後周勝咽不下這口氣,跑到我老家去毒殺我家幾十只羊,這明顯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嘛,這一點周書記認同嗎?”
    “本來吧,他給我戴綠帽子,害我差點兒前程盡毀,又跑到我老家去毒殺那麼多羊,這種情況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善罷甘休,早就起訴了,至少也是幾年起步吧?”
    “不過我和周書記都是縣委常委,眼下周書記既然開口了,我要是不近人情,一味的要置周勝于死地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我也想听听周書記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這些話說出來,周遠山只感覺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魚肉,等著任人宰割啊。
    包括劉雪的事情,被坑了八十萬,背後也有于凡的影子。
    這一點周遠山和周勝父子都已經查到了,所以這也是周勝會氣不過干出這種事情來的主要原因之一,當然了,也有之前的矛盾在里面。
    可當初周遠山就警告過周勝了,讓他不要給自己找麻煩,該怎麼對付于凡,他心里有數。
    好嘛,那白痴還真的去了,關鍵做事還不利落,讓人家連指紋都給查出來了,搞得他這段時間以來那是真的太被動了,活得特別壓抑。
    先是郭紅當上副縣長這個事情,他不敢發表反對意見,然後就是顧青山卸任,縣委書記的位置空缺出來,他都沒敢去競爭一下。
    因為縣里的人都能看出來,于凡和朱月那些人支持的都是秦夢,他要是去跟于凡對著干的話,自家兒子豈不是逃不過這場牢獄之災了?
    否則的話,他咒怨上上面沒人?
    棋差一招,被那白痴兒子害得他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啊,周遠山現在是真的忍不下去了,畢竟還有個縣長的位置空缺在那里呢。
    再不解決兒子這個事情的話,搞不好縣長的位置就真的是別人的了。
    “只要于凡同志給他一個機會,不起訴,我們願意賠償損失。”周遠山不得不開口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說實話我不知道那畜生居然會干出這種事情來,哪怕是當初他和楚薇陷害你,我也沒想到啊。”
    “否則的話何須如此,我怎麼說也是個縣委常委,想提拔他還不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說那些已經沒什麼用了,這樣吧,三十幾只羊,加上于凡同志的精神損失,三十萬,于凡同志覺得怎麼樣?”
    周遠山也是有些肉疼。
    要知道就算是肥壯一點兒的羊,也不過三千塊錢一只,現在這個賠償力度,都他娘的快要一萬一只了。
    他怎麼就養了這麼個白痴兒子呢,偏偏還是獨子,等著他養老送終呢,你不得不救他。
    于凡聞言眉毛一挑,三十萬?
    打發要飯的呢?
    “既然遠山同志打算私了,那麼我也說一下我自己的想法吧。”于凡輕聲道︰“對待周勝這種屢教不改的人,我本意是不想留手的。”
    “但咱們畢竟在一起搭班子干活,真要鬧到那個地步的話,不利于團結嘛。”
    “八十萬,一分錢都不能少,否則的話,遠山同志就可以走了,我也好準備一下起訴的相關資料,明天咱們就對簿公堂。”
    “說句不該說的話,這種事情遠山同志要是跟我對換一下身份的話,別說八十萬,就算是八百萬,你也不會手下留情吧?”
    又是八十萬!
    周遠山臉皮子抖動了好幾下,牙都快咬碎了。
    這是趁火打劫,獅子大開口啊,你就算是賣兩萬一只,三十幾只羊也賣不到八十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