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鋒咳出的血沫濺在青石板上,染開暗紅的花。
他扶著石壁勉強站起,視線卻牢牢鎖在那道紅衣身影上。
金鈴輕響間,紅衣女使的裙角掃過他沾血的鞋面,像一片燃燒的雲,將他與血瞳老妖隔開。
"護法。"她開口時,尾音帶著幾分冰碴子,"此人是我新招來的使者,有些不懂規矩。"她轉身時,血玉簪子在頭頂晃出一道紅芒,恰好映在林無鋒臉上,"我會好好教導他的。"
血瞳老妖潰爛的右手還在滲著黑血,聞言瞳孔驟縮成針尖。
他盯著紅衣女使發間那支血玉簪——那是教主親賜的信物,代表著幽冥教中僅次于教主的權柄。
半晌,他喉間滾出一聲悶哼,血鱗鞭"啪"地卷回腰間︰"聖女好手段。"話音未落,他身影已化作一團血霧,消散在祭壇的陰風中。
林無鋒望著血霧消散的方向,指節在劍鞘上捏得發白。
方才那一戰他幾乎拼盡了全力,腐骨散雖讓血瞳老妖吃了虧,卻也徹底激怒了對方。
若不是紅衣女使及時出現......他抬眼看向身前人影,喉嚨動了動︰"為何幫我?"
紅衣女使沒有回頭。
她望著祭壇中央那口泛著幽光的血池,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金鈴,清脆的響聲里混著幾分澀意︰"我知道你不是幽冥教的人。"
她突然轉身,林無鋒這才看清她的面容——與記憶中那個總愛揪他耳朵的妹妹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冷硬的稜角,"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幫我。"
林無鋒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妹妹林青鳶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擄走時,也是這樣的紅裙角掃過他的手背。
他握緊腰間那半塊刻著"林"字的玉牌,聲音發啞︰"你......"
"我是林青鳶的替身。"紅衣女使打斷他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幽冥教抓不到真的林青鳶,便尋了我來扮她。"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給我灌下血蠱,用《生死簿》里的禁術抹了我的記憶,讓我以為自己就是林青鳶。"
林無鋒感覺有團火從胸腔燒到眼眶。
他見過太多被幽冥教控制的可憐人,卻從未想過,妹妹的遭遇竟牽連到另一個無辜女子。
他壓下翻涌的情緒,沉聲道︰"你想擺脫控制?"
"不止。"紅衣女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涼得像塊冰,"我要你幫我找到真的林青鳶。"她湊近他耳畔,聲音輕得像嘆息,"她被關在祭壇深處的密室里,那里有九道鎖魂禁制,還有血瞳老妖養的三頭血煞獸看守。"
林無鋒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得到妹妹的確切消息!
他反手握住紅衣女使的手腕,力道重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為何信我?"
"因為你看我的眼神。"紅衣女使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和三年前,那個在破廟外追著小叫花跑的傻小子一模一樣。"她松開手,退後兩步,"昨夜我替教主整理《生死簿》,看到了你的命盤。林無鋒......"她盯著他腰間的半塊玉牌,"你身上有輪回之氣,是能破這局的人。"
祭壇外的風突然大了。
林無鋒望著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忽然注意到她耳後有一道極淺的疤痕——和青鳶小時候爬樹摔的那道位置分毫不差。
他喉頭一熱,險些喊出"阿鳶",卻被紅衣女使突然的動作驚住。
她猛地轉頭看向祭壇角落,瞳孔收縮成豎線︰"有人!"
林無鋒幾乎是本能地拔劍。
但那道黑影比他更快——是個穿著黑斗篷的幽冥教徒,見行跡敗露,轉身就往祭壇外跑。
林無鋒正要追,卻被紅衣女使攔住︰"別追!是血瞳老妖的暗樁。"她望著那道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護法等不及要撕破臉了。"
林無鋒握緊劍柄,掌心沁出冷汗。
他想起方才血瞳老妖離去時那陰毒的眼神,想起密室里的林青鳶,想起紅衣女使耳後的疤痕......無數念頭在腦海里翻涌,最後都凝成一個字︰"走。"
"去哪?"紅衣女使挑眉。
"先離開這里。"林無鋒扯下衣角裹住她滲血的掌心——方才她掐得太用力,指甲幾乎要穿透皮膚,"你說的密室,我們需要時間準備。血瞳老妖既然派了人監視,很快就會......"
"來了。"
紅衣女使的話音未落,祭壇外便傳來刺耳的尖嘯。
林無鋒抬頭,就見血霧重新凝聚成血瞳老妖的身影,他身後跟著七個渾身冒黑氣的幽冥教高手,最前面那個腰間纏著血鱗鞭的,正是方才逃走的暗樁。
血瞳老妖舔了舔嘴角的血漬,潰爛的右手已經結了層黑痂︰"聖女大人好興致,竟和外鬼商量著偷人?"他身後的血煞獸發出低沉的咆哮,"今日,本尊便替教主清理門戶!"
林無鋒將紅衣女使護在身後,指尖輕輕劃過劍柄上的刻痕——那是甦月前日新淬的破魔紋。
他望著血瞳老妖身後翻涌的血霧,突然笑了︰"來得正好。"
祭壇中央的血池突然泛起漣漪。
林無鋒望著血瞳老妖扭曲的面容,在心里默默數著︰一、二、三......
"轟!"
一聲悶響從祭壇地底傳來。
血瞳老妖的臉色瞬間慘白——那是他布在密室外圍的第一道鎖魂禁制被破的動靜。
林無鋒趁他分神,反手抽出鐵劍,劍刃上的破魔紋在血光中泛著冷冽的光︰"血瞳老狗,陪你玩了這麼久,也該收利息了。"
紅衣女使望著他繃緊的後背,嘴角勾起一抹真正的笑。
她摸向發間的血玉簪,指尖在簪尾的暗扣上輕輕一按——那里面,藏著她用三年時間偷抄的《生死簿》殘頁。
血瞳老妖的咆哮混著血煞獸的嘶吼,在祭壇里炸成一片。
林無鋒握著劍沖進血霧,余光瞥見紅衣女使將血玉簪拋向血池。
玉簪落水的瞬間,地底傳來第二聲禁制碎裂的轟鳴——那是他們為今夜準備的,真正的殺招。
而在祭壇最深處的密室里,一個被鎖鏈捆住的少女突然睜開眼。
她望著頭頂滲下的血玉碎光,嘴角揚起與紅衣女使如出一轍的弧度︰"哥......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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