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古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後,顛理倒真劍身一轉,對著淵皇說道︰"好了,麻煩的家伙已經離開,就剩我們了,該完成契約了。"
淵皇緩緩走向絕芷珊,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扶起她。絕芷珊猛地拍開他的手,紫眸中寒光閃爍︰"你就這麼怕死嗎?"
"我不怕死,"淵皇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眼中流露出深沉的悲哀,"我怕的是,整個天下都變成淵國的模樣。"
絕芷珊的瞳孔微縮︰"這就是所謂的契約,是嗎?"
"對。"淵皇沉重地點頭。
顛理倒真飛到絕芷珊面前,劍身上的惡魔之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所以,你要怎麼選?"
絕芷珊緩緩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好,既然如此,我願意成為下一任淵皇。"
劍身紅光暴漲,空間驟然扭曲。待視線恢復時,二人一劍已置身于金鑾殿內。
殿中燭火無風自動,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在顛理倒真的注視下,淵皇步履蹣跚地走向龍椅。
他轉身面對絕芷珊,雙手捧起那方九龍玉璽。玉璽突然綻放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布滿皺紋的臉龐。
"珊珊,從今日起,你便是新一任的淵皇了。"
絕芷珊單膝跪地,玉璽自動飛至她頭頂,灑下璀璨光輝。光芒中,一件華美的龍袍漸漸成型。
玄色為底,金線繡龍,每一針每一線都仿佛為她量身定制。龍袍加身的剎那,她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力量壓在了肩頭。
淵皇痛苦地注視著女兒︰"珊珊,從此,你將在此地一直孤獨一人,直到死去。"
"我明白。"絕芷珊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突然取下手中的儲物戒指,看向顛理倒真︰"這個東西能不能給古月?"
劍身一晃,戒指瞬間消失無蹤。
"珊珊,"淵皇張開雙臂,眼中帶著解脫,"你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殺了我。"
絕芷珊握緊霜天劍,沒有半分猶豫,劍鋒直刺淵皇心口。劍刃入肉的瞬間,淵皇的身體開始發光,漸漸變得透明。
"終于,可以去見她了......"在徹底消散前,淵皇露出此生最釋然的微笑,聲音輕得如同嘆息。
點點熒光飄散在空中,隱約勾勒出一個女子溫柔的笑靨。
絕芷珊站在原地,龍袍上的金線微微閃動。她抬頭望向殿頂,那里破開的大洞外,三顆綠月依舊高懸。
顛理倒真在她身旁盤旋,劍身上的眼珠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歡迎來到你的永恆囚籠,新任淵皇陛下~"
此時古月已經獨自回到先前的酒樓,在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窗外,那輪妖異的綠月依舊高懸,將皇宮的輪廓映照得格外陰森。
他端起酒壺,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胸中的郁結。
不知過了多久,對面木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古月抬眼望去,只見百曉生虛弱地落座。
這位素來風度翩翩的智者此刻形容枯槁,修為已跌至劍師級,慘白的臉上卻嵌著一雙異常明亮的眼楮。
"幸不辱命,古月閣下。"百曉生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沙啞得厲害,"我已探知陰五的下落。"
"好。"古月簡短應答,目光又轉向窗外。
百曉生敏銳地察覺到異常︰"古月閣下似乎興致不高?可是發生了什麼?"
"淵國的事解決了。"古月摩挲著酒杯,"應該算是解決了。"
"還請古月閣下詳說!"百曉生強撐著直起身子,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古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個來自仙界的邪物被當年的淵國發現,引發這場席卷全國的異變。”
“當年的淵皇與之簽訂契約,後世君主皆要延續這份契約,直至今日。”
他頓了頓,"絕芷珊是現任淵皇的親生女兒,如今...應該已經成為新一任淵皇了。你以後得改口稱她"淵皇陛下"了。"
" 當"一聲,百曉生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
他瞪大雙眼,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此刻完全被這驚人的真相震住了。
古月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自斟自飲。酒液在杯中搖晃,倒映著窗外那輪不祥的綠月。
百曉生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邪物現在..."
"還在皇宮里。"古月打斷他的追問,"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放下酒杯,眼中血色漸濃,"現在,該去找那個禿驢算賬了。"
就在此時,一枚泛著幽光的儲物戒指突然憑空出現,"叮"的一聲落在酒桌上。
古月眉頭一皺,伸手將其拾起,指腹摩挲間感受到一絲熟悉的寒意。
"這是......"古月神識探入,只見儲物空間中靜靜躺著四樣物品︰一個古樸的檀木匣、一枚瑩白玉簡、一塊玄鐵令牌,以及一封朱漆封緘的信箋。
他首先取出那塊令牌,入手冰涼沉甸。正面鐫刻著一個凌厲的"絕"字,背面則是"宮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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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曉生瞳孔微縮︰"這是絕情宮宮主的令牌?"
古月沒有答話,轉而取出那封寫著"絕芷珊遺書"的信箋。拆開封口時,一縷若有若無的冷香飄散開來。
他快速掃過信上內容,眼神幾度變幻,最終沉默著將信收入自己的儲物玉佩。
"信上說了什麼?"百曉生忍不住問道。
"一些囑托而已。"古月語氣平淡,卻下意識按了按胸口收信的位置。
當他打開那個檀木匣時,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匣中躺著一本殘缺的古籍,封皮上用血墨寫著《暝魔轉息功》幾個大字。
百曉生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瞥向古月,卻見對方已經面無表情地將殘本收起。
"所以,"古月突然起身,黑袍無風自動,"陰五在哪?"
百曉生定了定神,從袖中取出一塊泛著血光的玉簡︰"根據推演,此人現藏身于仙魔戰場。"
古月眼中血色一閃,冷笑道︰"仙魔戰場?那個雜碎倒是會挑地方躲。"
百曉生輕咳一聲,蒼白的臉上浮現凝重之色︰“據在下推算,眼下正值各大宗門的仙魔戰場歷練之期。”
“各派精銳弟子都會在長老帶領下進入戰場外圍。古月閣下若此時前往,恐怕...”
"撞上就撞上。"古月打斷道,指尖輕叩腰間八苦劍,"除非是各派宗主或老祖親至,否則..."
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來多少,我殺多少。"
百曉生望著古月周身若隱若現的血色劍氣,不禁苦笑︰"既然古月閣下心意已決,在下只能預祝閣下馬到功成。"
他話鋒一轉,"不過以在下現在的狀態..."
"要跟我離開這鬼地方麼?"古月掃了眼百曉生跌至劍師級的修為、
百曉生拱手︰"那便有勞古月閣下了。"
數日後,二人重返淵國邊界。古月站在斑駁的界碑前,回望這片被詛咒的土地。
遠處扭曲的城池輪廓在綠月映照下泛著病態的光暈,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走了。"古月手一揮,水銀之星應聲而出。百曉生瞪大雙眼,看著這艘飛行靈舟在面前展開流線型的艙體。
"這是...什麼靈舟?"百曉生聲音發顫,"看上去十分不得了..."
"上來。"古月已躍入艙內。隨著二人進入,水銀之星化作一道銀芒劃破天際,將那片永夜之地遠遠拋在身後。
百曉生緊握扶手,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雲海,突然問道︰
"古月閣下,若在仙魔戰場遇到各派弟子..."
"只要不擋我的路。"古月操控著方向舵,"他們愛怎麼歷練就怎麼歷練。"
水銀之星在雲端留下一道銀色軌跡,朝著那片埋葬著無數仙魔的禁忌戰場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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