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真得用這個人,是不能打死,不過我當時是氣瘋了,無法控制自己。這個踩盤子的胡子也說不出太多的信息。
我和安察麗分析,搶糧的是大青山沒錯。地址,按照逃回來的警察描述極有可能是煙囪山,就是胡梅去十八屯領人遭到伏擊的地方。
那里是大青山綹子出入的必經之路,他們往西、西南,南都必須經過這里。但,要想給陳光他們報仇,確實是太難了。
我冷靜下來,覺得要想個萬全之策,要不別說是大青山就是小青山我都拿不下來。這些能在山里過冬的綹子,都是大綹子,他們有地堡暗道或者山洞作為依托,儲存大量的糧食和生活日用品。
並且,他們不只是一個山頭,有好多山頭互相策應,你攻擊這個,他在你的身後包抄,或者他躲起來,讓你找不到蹤影,正在你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你的身後或者面前,給你致命的一擊。
山里地形復雜,生人進去都找不到東南西北。特別是大雪封山,容易被暴風雪困死山里。
我就曾經在小青山被擒過,險些喪命。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安察麗的手下進來報告,那個踩盤子的二老花,說他認識一個大青山的線人,叫鬼三兒。他可能知道得多一些。
“走!帶我去見二老花。”我邊說邊起身。
見到我,踩盤子的二老花渾身哆嗦,他是被我打怕了。他哆哆嗦嗦地對我說︰“長官,我認識鬼三兒,他給大青山當線人兼花舌子,就是尋找響窯或者肉票,提供給大青山綹子。綁票成功後,他當說客,去人家說合,讓被害人出錢。”
我立即帶著二老花往鬼三兒家趕,鬼三兒家在距離安達拉縣三十里的華家屯。安察麗還給我派了兩個當地人當向導,並且囑咐我小心。
正趕上西北風刮起冒煙雪,我們騎馬艱難地行走,好在三十里的路程不是太遠,我們還是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華家屯。
擔心二老花逃跑,我讓張萬財和兩名警察不離開他的左右和身後。但看他嚇得要死的樣子也未必敢跑。
我們跑著跑著,突然,前邊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越來越近,走到近前一看,是一個女人朝我們跑來。
女子穿著還很整齊,衣服也很好,就是她披頭散發,棉襖的扣子沒有扣嚴,一只腳的鞋子沒有了。
她滿頭是汗,氣喘吁吁,見到我們立即跪在了雪地里,她一邊磕頭一邊喊道︰“好漢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我剛要翻身下馬,扶起女子,突然,我看到遠處飛來兩匹快馬,眨眼間就到了我們的眼前。
馬上的一個男子對女子喊道︰“你往出跑啥?大雪泡天的,你能找到啊?再把你丟了更麻煩了!”
說完,那個男人下馬,抱起女子放到馬上,然後看著我問道︰“你是干啥的?大雪天出來干啥?”
從他看著我們的眼神我知道,他是懷疑我們的身份,于是,我對他說︰“我是譚家縣警察局局長唐劍,在此執行公務。”
那個人听了我的話就是一愣,他看著我問道︰“你真的是警察?”
“有假包換!”我果斷地答道。
那個男子對我說︰“我的小兒子丟了,剛剛被人抱走了。”
“在哪里丟的?”我問道。
“我是辛屯的,我的兒子六歲,在門口玩雪被抱走的,有兩個多小時了。”男子告訴我說。
我看向騎在馬上的二老花,他看到我在看他,他便一提韁繩靠近我,低聲說道︰“這個偷法兒很像鬼三兒干的,他以前經常這麼干。”
“這里離大青山多遠?”我問二老花說。
“還不得有五十里啊!”
我一想大雪封山,五十里,鬼三兒偷了孩子絕對不可能送到大青山。于是,我對找孩子的男人說︰“跟我們走,咱們踫踫運氣,興許能找到。”
男子听了很高興,他說道︰“那太好了,比我們瞎跑強啊!”
馬上的女子也高興了,他說道︰“謝謝大老爺。”
我看著二老花說︰“你帶路!”
“好了!”二老花一提韁繩,在前邊帶路,張萬財和兩名警察跟在他的身後,張萬財一手拉著韁繩,一只手隨時準備抽出匣槍。
很快我們就看到一個屯子,雖然是大雪紛飛,屯子籠罩在霧蒙蒙之中,但一家挨一家的小草房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二老花一提韁繩,胯下馬停了下來,他對我說︰“局長,我們還是分開走,從兩頭進屯子,鬼三很鬼道,他要是看著不好,就是這大雪泡天他也能帶著孩子跑了。”
我讓張萬財帶著兩名警察和二老花繞到屯子的東頭,我們在西頭進去。事先二老花告訴我,他說,鬼三兒家門前有一棵大柳樹,很粗很高,他住的是馬架子。
于是,我們看到大柳樹就停了下來,這時,二老花和張萬財他們也到了。看馬架子上邊的煙囪還在冒煙,我知道屋里有人。
我對張萬財輕聲吩咐︰“繞到房後!”
張萬財下馬,拔出匣槍,敏捷地跳過小牆頭,跑到房子的後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