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軍鼓噪出擊,恰好撞上了虎嘯軍團中素有“拼命三郎”之稱的白饒所部。
乍一看,外表儒雅的白饒就是一介白面書生。
眼見對面的袁軍氣勢洶洶地朝著己方撲來,白饒習慣性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緊接著,他大手一揮,高聲下令︰“出擊!”
隨著激昂的鼓聲響起,他本部一萬虎嘯軍團將士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前方的敵軍緩緩橫推過去。
雷薄望著殺來的敵軍,見其陣形嚴整有序,與自己一方訓練出來的士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由得眉頭緊皺。
他看著己方因向前移動而變得有些亂糟糟的軍陣,再瞧瞧對面軍容整齊的敵軍,心中頓時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漢軍軍陣前方早已豎起了一面面巨大的盾牌,猶如一道道堅固的城牆。
盾牌後面,跟著數排殺氣騰騰的長矛兵。
他們目光冷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隨著雙方軍陣緩緩移動,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很快就進入了雙方弓弩的射程範圍。
突然,白饒軍陣的鼓點一變,節奏迅速變得急促起來。
一名軍官手中環首刀朝前一指,扯著嗓子嘶聲喝道︰“放箭!”
隨著這聲大喝,漢軍軍陣之中忽然飛出一蓬蓬猶如烏雲般的箭矢,帶著呼嘯之聲朝著對面的雷薄軍陣傾瀉而去。
與此同時,雷薄軍陣中也有將領下達了齊射的命令。
一股密集的箭雨毫不留情地朝著敵軍覆蓋而去,兩股箭雨在空中交錯,發出尖銳的呼嘯。
“舉盾!”雙方的將領幾乎同時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兩邊軍陣中的盾牌齊刷刷地舉了起來,士卒們努力地用盾牌遮擋著空中密密麻麻射來的箭矢。
無數的箭矢落到了盾牌之上,發出一陣陣“砰砰”的聲響。
徐晃飽讀兵書,治軍極為嚴謹,對己軍的戰陣有著嚴格的要求。
白饒與雷公在黃巾軍的時候就已是一方將領,後來更是在九原士官學校進修了兩年。
然而,由于個人資質的差異,他們在軍事方面的造詣還是難以比得上在後世有著“五子良將”之稱的徐晃。
這也正是白饒與雷公打心底里佩服徐晃的根本原因,所以他們心甘情願地在徐晃麾下做副將。
進入射程就準備放箭,同時豎起盾牌抵擋對方的箭矢,這早已成為虎嘯軍團多年來訓練與作戰時的條件反射。
虎嘯軍團的將士們人人身上披著鐵甲,頭上戴著鋼盔,裝備精良得令人咋舌。
只要不是特別倒霉,被射中鐵甲的縫隙、面孔或者脖頸、咽喉等要害部位直接喪命。
憑借頭上的鋼盔和身上的鐵甲,他們根本就不懼那漫天的箭矢。
雷薄軍雖然號稱是袁軍精銳,但披甲率卻很低。
只有少部分精銳中的精銳,如雷薄多年積攢的一些老卒,才披上了難得的鐵甲。
還有一部分勉強穿著簡單的皮甲,而絕大多數人只能穿著一身單薄的布衣,防御能力低得可憐。
雖然他們也豎起了許多面盾牌,但那傾瀉而來的箭雨還是毫不留情地通過盾牌的空隙射了進來。
還有不少人並沒有受到盾牌的保護,在犀利的箭雨打擊下,他們成了活生生的箭靶子。
僅僅兩輪箭雨下來,雙方的優劣就明顯地顯露了出來。
白饒軍陣中雖然也倒下了百來號人,但幾乎都是運氣特別背的人。
還有部分人雖然身上中箭,但並不致命。
他們咬著牙堅持著,依舊還能維持軍陣的嚴整。
而雷薄軍中的情況就淒慘多了,起碼有五六百人喪生,一千多人受傷。
士卒們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受傷的人不停地發出淒慘的哀嚎聲,還有很多人驚慌失措地喊叫了起來。
更過分的是,一些膽小的人拋下手中的兵器,四處亂竄,好不容易構建出來的軍陣瞬間就混亂了起來。
雷薄見狀,氣得暴跳如雷,他大聲喝令各級軍官使用鐵血手段維持陣型。
對于那些敢于亂喊亂竄的士卒,軍官們毫不客氣地下令將他們處死。
只見一陣刀光閃過,鮮血飛濺,不少亂兵死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之下。
臨時的殺戮確實起了一些作用,至少好多人閉上了嘴,也不敢再亂跳亂竄了。
然而,軍陣中的弓箭兵在兩輪箭雨中被射倒了一大片,損失慘重。
余下的那部分弓箭手早已經嚇得驚慌失措,有的人嚇得呆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忘記了拉弓射箭。
有的人手抖得厲害,哆哆嗦嗦根本就拉不開手中的弓。
有的人即使勉強將箭射了出去,也只是稀稀拉拉的,根本形不成有效的箭雨打擊。
反觀白饒方則不然,雖然兩輪箭雨下來,也損失了一些弓弩兵,但仍然保持了成建制的隊伍。
隨著漢軍軍官再一次聲嘶力竭地喊出“放箭”的軍令,一蓬蓬烏雲般的箭雨再次飛出漢軍軍陣。
瞬間傾瀉到了雷薄的軍陣之中,箭矢進入人體,濺起了一片片的血花。
雷薄軍陣中在前面兩輪箭雨中就已經損失了一些刀盾兵,再加上軍心已亂,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防御。
漢軍的這一輪箭雨,取得了比前面幾輪更大的戰果。
這一次倒下的袁軍士卒更多了,前軍引發了更大的騷亂。
軍官們大聲呵斥著各自亂哄哄的手下,可根本就約束不了他們。
有些性如烈火的軍官舉起了手中的環首刀,朝著那些不听話的士卒砍了過去。
這回士卒們可不干了,他們憤怒地叫嚷著︰“憑什麼老子在前面用血肉抵擋箭矢,稍微退後一下,你們還要殺老子?”
于是乎,還沒等漢軍殺過來,這邊的袁軍士卒們就開始內訌了起來,軍陣變得更加混亂了起來。
雷薄氣得七竅生煙,他這一萬人雖然號稱精銳,但真正的精銳只有兩千人,那可是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家底。
多出來的八千人是袁術大肆擴軍的時候,硬塞給他的新兵蛋子。
他們只是倉促地訓練了幾個月,很多人都沒有上過戰場,從來沒有見過血。
在這殘酷的箭雨之下,那新兵蛋子看到太多人死傷得那麼淒慘,自然是慌了陣腳。
雷薄對于訓練士卒還是有幾把刷子的,短短時間內能將一群剛剛放下農具的老百姓操練成像模像樣的軍隊,已經實屬難得了。
不是他不想狠狠操練這些新兵蛋子,而是條件不允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