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漸漸停歇，崔茗慧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極其溫和的笑意。
“非常好！今天的公開課，大家的表現非常出色！無論是課堂紀律、精神面貌，還是思維活躍度、回答問題的質量，都展現出了我們高二七班應有的風采！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她的目光特意在陳默、林曉和王遠等幾個表現出色的學生臉上停留了一下，贊賞之意溢于言表。
“尤其是，”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在遇到具有挑戰性的問題時，大家沒有退縮，積極思考，特別是陳默同學，展現出了極高的綜合素養和深度思維能力，這點非常好！希望其他同學能向他學習！”
“哇~”
“蕪湖~”
“牛筆！”
...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善意的起哄聲。
“所以，”崔茗慧話鋒一轉，帶著點“論功行賞”的意味，“為了獎勵大家今天的優秀表現，這周的地理作業——可以免了！”
“耶——！！！”
“崔老師萬歲！”
“蕪湖！”
教室里瞬間炸開了鍋！歡呼聲、口哨聲、拍桌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還有什麼比少做作業更能讓高中生狂喜的獎勵呢？
看著學生們瞬間從“模範標兵”切換回活潑少年，崔茗慧笑著搖了搖頭，但眼神是包容的。
“好了，下課！”
“起立！老師再見！”林曉的聲音都比平時洪亮了幾分。
“同學們再見！”崔茗慧拿起教案，帶著輕松愉悅的心情，步伐輕快地離開了教室。
崔老師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教室里緊繃了整節課的弦徹底斷了！
原本坐的筆直的七班同學們立馬變回原形，各自趴在自己的桌上哀嚎。
尤其是王遠，若說別人還有偷懶的機會，他可沒有，因為他旁邊坐著的就是教導主任馬東。
別說挺直腰桿了，就連他平時最喜歡的抖腳，在這一節課都沒敢動過，硬是生生的熬過了一節課的時間！
“哎喲喂！我的老腰啊！”王遠第一個夸張地哀嚎一聲，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一樣，“啪”地一聲癱趴在桌子上，“這一節課下來，腰要斷了！”
“就是就是！脖子也僵了！”林勛立刻響應，也歪歪扭扭地趴下，揉著後頸。
“我感覺我背上的汗都干了！”有女生小聲抱怨。
剛才還紀律嚴明的教室，瞬間變成了大型“躺平”現場。
大部分學生都東倒西歪地趴在桌上，揉肩捶背，互相訴說著剛才的緊張和現在的放松。只有少數幾個精力旺盛的，還在興奮地討論著剛才的課。
而陳默的周圍，更是迅速圍攏了幾個人。
“陳哥！牛逼！太牛逼了！”林勛顧不上揉脖子了，湊過來對著陳默就是一頓猛拍肩膀，“你那段發言，簡直帥炸了！雖然我沒看後面那些老師，但是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就是！那什麼‘騰籠換鳥’，听著就復雜，陳哥你居然能說得那麼溜！還什麼時空置換、政策引流......我的天，听得我頭皮發麻！”王遠也是一臉崇拜。
“你得了吧你！”林勛轉過頭來不屑道︰“那是空間置換、政策引導！丫的你背都背不好，以後出門別說認識我，我怕丟人！”
“...焯！”
王遠大怒，臉色急速變紅，立馬站起身想要去抓林勛，但身為老對手的林勛怎麼可能原地等他，此時早已開溜。
陳默笑著看兩個活寶互動，正想起身去走廊，卻被人拉住衣角。
只見同桌林曉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贊嘆和與有榮焉的笑容，她眼楮亮晶晶地看著陳默，說︰“陳默，你真的太厲害了！剛才崔老師叫你的名字時，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結果你......”
她還沒說完，但眼神里的欽佩和欣賞幾乎要溢出來。
那目光深處，除了對他的崇拜，更有一層因近距離見證他光芒而愈發深陷的、屬于少女的悸動。
前桌的李晴，雖然沒有轉過身，但收拾書本的動作明顯放慢了。
她微微側著頭，耳朵尖泛著淡淡的粉色，听著身後同伴們對陳默的贊譽，嘴角抿起一個極淡、卻無比溫柔的弧度。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的邊緣，心中那份隱秘的喜歡，在陳默耀眼的光芒照耀下，變得更加清晰，也更加酸澀。
她為他感到由衷的驕傲，這份驕傲甚至暫時壓過了那份難以言說的失落。
但只是片刻功夫，她又想到陳默今天中午和某人共進午餐，心里那點酸澀又悄然蔓延開來。
...
時間在課業的忙碌中飛快流逝。
下午的課程一節節過去，終于熬到了第四節下課鈴聲響起。
鈴聲剛落，陳默已經動作麻利地將最後一本書塞進書包，拉鏈一拉，動作流暢得像是演練過無數遍。
他站起身，對著圍坐的幾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說︰“兄弟們，還有嗯...姐妹們，今天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有點事。”
話音落下，圍坐的幾人臉上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林勛和王遠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嘿嘿笑著，拖長了語調︰“懂——！陳哥快去吧！‘大事’要緊！”
林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隨即努力維持著自然，但眼底的光彩明顯黯淡下去，她低下頭，假裝整理著其實早已收拾好的筆袋，輕輕“嗯”了一聲，但那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
李晴的動作也停頓了一瞬，她始終沒有回頭，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攥緊了校服衣角，嘴唇抿得更緊了些，一種無聲的失落感在周身彌漫。
陳默沒再停留，也仿佛沒有注意到林曉和李晴那細微的情緒變化，或者說，此刻他的心早已飛向了與葉妍約定的“老地方”。
他瀟灑地一甩書包背在肩上，對著幾人揮了揮手︰“走了！明天見！”
說完，他轉身，邁著輕快而堅定的步伐，穿過正在收拾東西的同學，很快消失在教室門口。
那背影，帶著奔赴心之所向的急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