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9。
我盯著手環屏幕上那個數字，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像一個在沙漠里渴死邊緣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片望不到邊的綠洲。
不真實。
甚至有些荒誕。
幾分鐘前，我們還因為3.7的電量而掙扎在生死線上。
而現在，這個數字，翻了二十多倍。
這已經不是充電了。
這是直接把充電寶給吞了。
我感覺手腕上的刺骨冰冷感正在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澎湃的力量感。
這種感覺很陌生。
不再是過去那種溫潤、中正的能量。
而是多了一絲……侵略性。
像一頭蟄伏的、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野獸。
這股力量，源自那個被吞噬的“使徒”殘骸，源自那十幾只深淵拾荒者。
“星之鑰”，將它們的污染和惡意，轉化成了最純粹的能量。
還有……別的東西。
系統重啟的進度條飛快地走到了100。
熟悉的、藍色的操作界面重新出現。
但界面上，多了一些灰色的、如同電路紋路般的線條，讓整個系統看起來更加深邃和神秘。
緊接著，一連串的系統提示，如同瀑布般刷新出來。
【系統重啟成功。】
【檢測到核心‘規則’庫已更新。】
【新增被動協議︰‘惡意感知’。可自動偵測並標記100米範圍內的敵意目標。】
【新增被動協議︰‘規則斥力場’標準）。可自動抵御低階物理及精神攻擊。】
【升級功能︰【高級環境掃描】已進化為【規則縫隙掃描】。可掃描並分析小範圍內的空間異常及規則擾動。】
【升級功能︰【短距離空間傳送】已進化為【擾動點躍遷】。可在能量充足時，利用空間規則的薄弱點進行短程傳送，消耗更低，速度更快。】
【警告︰‘Ω級概念抹除’功能因規則沖突，暫時封禁。】
【新功能開啟︰‘吞噬’。】
我看著最後那一行字，眼皮狂跳。
“吞噬”。
一個簡單粗暴，卻又無比貼切的名字。
剛才那個吞噬一切的灰色漩渦，就是這個能力的具象化體現。
“星之鑰”，它學會了“吃東西”。
而且吃的，是“低語”和它的僕從們。
這算什麼？
黑魔法打敗黑魔法？
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至少現在，我們活下來了。
而且，我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林序……”
艾拉虛弱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回過神，立刻轉身扶住她。
她靠在我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力氣，那場能量過載，幾乎抽干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結束了？”她問，眼神里還帶著一絲後怕和難以置信。
“結束了。”我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松。
“我們安全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星之鑰”的醫療功能。
一道柔和的綠色光芒，從手環上射出，籠罩了艾拉的身體。
【啟動緊急醫療程序。】
【目標︰艾拉。狀態︰生命力嚴重透支，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微精神創傷……】
【治療方案生成中……開始輸送維生能量……】
綠光中，艾拉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一絲紅潤，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雖然無法立刻治愈所有傷勢，但至少，她的命保住了。
做完這一切，我才松了口氣，將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套空洞的戰甲。
灰狼……
我的心情再次沉重下來。
無論我們獲得了多大的力量，都換不回一個犧牲的同伴。
我走到戰甲前，蹲了下來。
我想將他的戰甲回收，至少，不能讓他留在這片冰冷的廢墟里。
但就在我的手，即將觸踫到戰甲時。
“星之鑰”的屏幕上，突然彈出一條新的提示。
是【規則縫隙掃描】功能自動觸發的。
【掃描到微弱的、持續性的空間規則擾動。】
【源頭︰目標戰甲內部。】
【正在分析擾動信號……】
【信號解析中……發現加密求救信標！】
我的心髒，猛地漏跳了一拍。
求救信標？
還是加密的？
是灰狼留下的？
我立刻將手環對準了戰甲的內部。
【正在破譯信標……破譯完成。】
【信標內容格式︰清道夫小隊“夜梟”頻道緊急留言。】
【留言人︰灰狼。】
【留言內容如下︰】
一行由音頻轉換而成的文字，清晰地顯示在了屏幕上。
“咳……咳……我是灰狼。”
“那東西……在我身體里……我撐不住了……”
“夜梟……隊長……我把‘坐標發生器’的核心，藏在了戰甲的備用能源接口里……”
“它能屏蔽‘低語’的感知……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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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標指向……‘搖籃’的最後一個信標點……”
“那也是……‘深淵之心’的方向……”
“隊長……帶著他們……”
“活下去……”
留言到此，戛然而置。
我呆呆地看著那段文字，大腦一片空白。
灰狼……在被“使徒”徹底吞噬前，用最後的力量，留下了一段遺言。
並且，藏下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坐標發生器”。
我立刻按照留言的指示，在戰甲內側一個極其隱蔽的凹槽里，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備用能源接口”。
我伸出手，從里面，摸出了一枚只有拇指大小的、閃爍著微弱銀光的金屬芯片。
芯片的溫度很低，仿佛還殘留著灰狼最後的體溫。
我將它握在手里，感覺重若千斤。
這是灰狼用生命換來的線索。
指向“搖籃”的最後一個信標。
指向那傳說中的“深淵之心”。
也指向……夜梟可能存在的地方。
我站起身，回頭看向艾拉。
她也看到了手環上的那段留言，眼中噙滿了淚水，但她的眼神，卻重新燃起了光。
那是希望的光。
“我們去找他。”
她用沙啞但堅定的聲音說道。
“對。”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芯片。
“我們去把隊長，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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