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組織”的陰影，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
他們不僅在這里活動，而且還在尋找著什麼東西，這無疑給我接下來的行動增加了巨大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性。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我打開了那塊柔性屏幕地圖，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線條和標記，勾勒出了“拾荒者市場”的大致結構。
這里果然像個巨大的、立體的迷宮。
各種交易區、居住區、工業區、甚至還有一些標注為“未知危險區域”的紅色地帶，犬牙交錯，混亂不堪。
地圖上，情報販子所說的“蝸居”區，位于市場的中下層，是一片由無數廢棄集裝箱和救生艙堆疊而成的區域，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搖搖欲墜的金屬蜂巢。
我按照地圖的指引，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那些狹窄而昏暗的“街道”上。
越往市場深處走，周圍的環境就越發破敗和混亂。
空氣中的異味也越來越濃烈，讓我忍不住又緊了緊臉上的呼吸面罩。
一路上，我看到了更多奇形怪狀的“居民”。
他們大多眼神麻木，表情冷漠，像一群在末世中艱難求生的行尸走肉。
偶爾也會看到一些因為爭搶物資或者地盤而引發的沖突，但大多都是小打小鬧，很快就會在周圍人冰冷的注視下平息。
這里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弱肉強食、朝不保夕的生活。
終于，我來到了地圖上標注的“蝸居”區。
眼前的景象，比我想象中還要…壯觀。
無數銹跡斑斑的集裝箱和破損的救生艙，像積木一樣胡亂堆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高達數十米的“住宅樓”。
這些“住宅樓”之間，連接著搖搖晃晃的金屬棧道和纜繩，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垮塌。
一些衣衫襤褸的“居民”，像螞蟻一樣在這些棧道上穿梭，或者蜷縮在某個角落里，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每一個靠近的陌生人。
我找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宿管”的家伙——一個身材干瘦，臉上布滿皺紋，嘴里叼著一根冒著古怪煙霧的金屬煙斗的老頭。
他坐在一張用廢棄輪胎和木板搭成的“辦公桌”後面，面前擺著一個破舊的終端機。
“租房？”老頭瞥了我一眼，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是的。”我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個待宰的肥羊。
“一天五個標準認知碎片，押一付一，不講價。”老頭吐出一口嗆人的煙霧，“先交錢，後看房。不滿意？錢不退。”
我肉疼地從背包里數出十枚認知碎片，遞給了老頭。
老頭用渾濁的眼楮掃了一眼碎片，然後慢悠悠地在終端機上操作了幾下。
“三區，b棟，7層，31號房。”他遞給我一塊帶著編號的金屬鑰匙牌，“自己去找，別走丟了。”
我接過鑰匙牌，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按照老頭的指引，開始在這片迷宮般的“住宅區”里尋找我的“蝸居”。
這里的環境比外面的街道更加壓抑和混亂。
狹窄的過道里堆滿了各種垃圾和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霉味和…尿騷味。
時不時還能听到從某些“房間”里傳出的爭吵聲、哭泣聲、或者…一些更加不堪入耳的聲音。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總算找到了我的“31號房”。
那是一個位于集裝箱堆頂層的角落房間，看起來就像一個隨時會被風吹走的鐵皮罐頭。
我用鑰匙牌打開了那扇銹跡斑斑的金屬門。
房間內部…比我想象中還要簡陋。
大約只有三四平方米的空間，除了一張用金屬板焊接而成的簡易床鋪，和一個小小的儲物櫃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家具了。
牆壁上布滿了各種涂鴉和污漬，角落里還結著蜘蛛網。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房間里還算干燥，而且…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蟲子。
我把背包扔在床上，然後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的門窗。
門雖然破舊，但鎖還算結實。窗戶很小，而且用鐵絲網封死了，倒是不用擔心有人從外面爬進來。
“呼…”我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感覺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雖然這個“蝸居”條件惡劣，但至少給了我一個暫時喘息和思考的空間。
我從背包里拿出那個情報販子給我的存儲器，插在手腕上那個已經沒電的黑色手環的某個接口上——意外的是，手環雖然無法啟動，但似乎還能充當一個簡易的讀卡器。
存儲器里，果然是一些關于“拾荒者市場”的“新手須知”。
比如，市場內部的勢力劃分、各個交易區的特色商品、一些不成文的規矩、以及…一些需要特別注意的危險人物和禁忌區域。
信息量很大，而且很多都充滿了血淋淋的“案例教學”。
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這些信息大致消化了一遍。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拾荒者市場”的夜晚，並沒有因為黑暗的降臨而變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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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依舊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音——機器的轟鳴聲、金屬的踫撞聲、以及…各種生物的嘶吼聲。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探照燈的光束，在那些高聳的垃圾山之間掃過，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我從背包里拿出僅剩的幾塊認知碎片，握在手里。
這些就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如果明天找不到賺錢的門路，我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
“得想辦法搞點‘認知碎片’才行。”我喃喃自語。
根據“新手須知”里的信息，“拾荒者市場”獲取認知碎片的方式有很多種。
比如，去市場外圍的垃圾帶拾荒，尋找有價值的廢品和材料，然後賣給市場里的回收商人。
或者，去一些特定的“任務發布點”，接取一些其他人發布的委托任務，比如尋人、護送、或者…清理某些危險區域。
當然，還有一些更直接，但也更危險的方式，比如…搶劫。
就在我思考著未來的出路時，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我這才想起，自己從逃出蟲洞到現在，已經很久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
“新手須知”里提到，市場里有一些出售食物和飲用水的攤位，但價格都不便宜。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幾塊可憐的認知碎片，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我突然聞到一股…
食物的香味？！
雖然很淡，但確實是食物的香味！
而且…似乎是從隔壁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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