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人？”
刀疤臉壯漢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面面相覷，臉上的囂張氣焰明顯收斂了不少。
我心中一動。
雖然不知道這個“清道夫”到底是個什麼組織，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先扯著虎皮做大旗，保命要緊。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甚至學著那些電影里的黑道大佬，微微揚了揚下巴，用一種故作深沉的語氣說道︰“怎麼？有問題嗎？”
我的聲音因為戴著呼吸面罩，顯得有些沉悶，反而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刀疤臉壯漢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真假。
“拾荒者市場”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冒充大勢力身份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清道夫”這個名頭，卻不是誰都敢隨便冒認的。
因為，真正的“清道夫”，以行事狠辣、不留情面而著稱。得罪了他們，下場往往會很慘。
“沒…沒什麼問題。”刀疤臉壯漢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最終還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是…看兄弟面生，想跟你交個朋友。”
“朋友就不必了。”我冷冷地說道，繼續維持著高深莫測的人設，“我還有事，麻煩讓讓。”
我故意把“麻煩”兩個字咬得很重。
刀疤臉壯漢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被我這不給面子的態度給噎住了。
但他最終還是沒敢發作，悻悻地側了側身，給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家伙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不情不願地讓開了一條道。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在與刀疤臉壯漢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惡意和…一絲不甘。
我沒有回頭，加快腳步向著“街道”深處走去，盡量遠離那幾個麻煩的家伙。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確定他們沒有跟上來，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我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這條所謂的“街道”，其實就是由各種廢棄飛船的殘骸和金屬構件拼接而成，高低不平，到處都是裸露的管道和電線，時不時還有刺鼻的煙霧從某些縫隙中冒出來。
街道兩旁，有一些用破舊帆布或者金屬板搭建起來的簡陋“店鋪”。
店鋪里大多昏暗不堪，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商品”——有銹跡斑斑的機械零件，有閃爍著不明光芒的能量晶體，有奇形怪狀的生物標本，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從某個古代遺跡里挖出來的破爛玩意兒。
店鋪的老板們，也都是些奇形怪狀的家伙。
有身材矮小，皮膚像樹皮一樣干枯的老頭；有全身覆蓋著金屬外骨骼，只露出一雙冰冷電子眼的改造人；還有一些…我根本無法用地球上的生物來形容的異星種族。
他們大多沉默寡言，眼神銳利，像是在審視著每一個從他們攤位前經過的“顧客”。
我能感覺到，有好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顯然，我這個“新面孔”，以及胸前那個“7351”的狗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決定先找個地方落腳，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把背包里那點“新手啟動資金”給用出去。
編號7說，“認知碎片”是這里的硬通貨。
我打開背包，里面果然有一小袋亮晶晶的、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透明碎片。
這些碎片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摸起來有些溫熱，里面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特的能量。
我找了一個看起來相對“正規”一點的店鋪。
這家店鋪的老板是一個戴著厚厚護目鏡，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像是個人類，至少外表上是。
他的攤位上擺放著一些看起來像是地圖和信息終端的東西。
“老板，打听個事兒。”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自然一些。
中年男人抬起頭，透過厚厚的護目鏡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胸前的狗牌上停留了片刻。
“新來的？想知道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想找個…安全點的住處，順便了解一下這‘拾荒者市場’的基本規矩。”我說道。
“住處？”中年男人嗤笑一聲，“小子，在這‘垃圾場’，可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不過，如果你有足夠的‘碎片’，倒是可以租個‘蝸居’，至少能擋風遮雨，還能防一些不長眼的蒼蠅。”
“蝸居？”
“就是用廢棄集裝箱或者救生艙改造的單間。”中年男人指了指街道深處一些層層疊疊的金屬盒子，“一天五個‘標準認知碎片’，不包水電，謝絕還價。”
一天五個標準認知碎片？！
我低頭看了看背包里那小貓兩三只的碎片，估計也就夠住個一兩天的。
“那…這里的規矩呢？”我壓下心中的郁悶，繼續問道。
“規矩？”中年男人又嗤笑一聲，“最大的規矩，就是別死。其他的…自己慢慢體會吧。”
我從背包里摸出兩枚最小的認知碎片，放在了攤位上。
“老板，這些夠買一份‘拾荒者市場’的簡易地圖，和一些…‘新手須知’嗎？”
中年男人拿起那兩枚碎片，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算你小子識相。”他從攤位底下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柔性屏幕，和一個看起來像是u盤的存儲器，扔給了我。
“地圖是最新版的，標注了一些主要的交易區、危險區域、以及…幾個‘中立區’的位置。‘新手須知’嘛…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廢話，不過對你這種菜鳥來說，應該還有點用。”
我接過地圖和存儲器，道了聲謝。
“對了，小子。”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中年男人突然叫住了我，“看在你這麼‘上道’的份上，免費送你一條忠告。”
“什麼忠告？”
中年男人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一些，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說道︰“最近‘垃圾場’不太平，‘紅眼’的人又開始活動了，而且…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你這個‘清道夫’的身份，雖然能唬住一些人，但要是被‘紅眼’的人盯上了…哼哼，自求多福吧。”
紅眼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們果然也在這里！
而且…他們也在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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