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冬,墨士蘭,奇瓦瓦州山脈。
帝國的經濟隱憂在奉天的會議室里還只是屏幕上的紅色信號,而在萬里之外的墨士蘭,它卻化作了更加具體而殘酷的壓榨。
為了填補本土可能出現的財政窟窿,維持虎幣的堅挺,帝國總督府加大了對殖民地的掠奪力度。
礦產開采指標被強行提高,糧食征收額大幅增加,原本就微薄的“協治公民”工資被以各種名目克扣。
寒冬的墨西高原,冷風如刀。
但在薩帕塔領導的“自由墨士蘭”抵抗軍藏身的山洞里,燃燒的卻是一團憤怒的火焰。
埃米利奧•薩帕塔比幾年前更加滄桑,眼神中的理想主義並未褪去,反而被現實的苦難磨礪得更加銳利和堅定。
他面前攤著一張簡陋的地圖,周圍圍坐著同樣面色凝重的游擊隊指揮官們。
“……何塞死了。”
一個滿臉胡茬的隊長聲音沙啞地說。
“炎國人的監工說他偷懶,把他吊死在了礦場門口,只是為了‘警告’其他人完成新的開采量。”
“南邊好幾個村子交不出額外的玉米,總督府的稅務官帶著櫻花豬玀櫻花國僕從軍)搶走了他們最後的口糧和過冬的毯子!老人們只能等死!”
另一個女指揮官咬牙切齒,拳頭攥得發白。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
壓迫變本加厲,人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薩帕塔沉默地听著,手指在地圖上那個標志著帝國大型銀礦和冶煉廠的位置重重一點。
“他們吸食我們的血液,連骨髓都不肯放過。”
他的聲音低沉,卻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他們以為饑餓和恐懼能讓我們永遠跪下。
他們錯了!”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掃過每一位同伴︰
“我們忍耐,我們躲避,我們小規模襲擊,換來的只是更凶狠的鞭子!
是時候讓他們听听墨士蘭真正的聲音了!是時候讓我們的怒火,燒紅這片天空了!”
“我們要打哪里?首領?”
眾人情緒激昂。
“打這里!聖羅莎銀礦和冶煉廠!”
薩帕塔的手指狠狠戳在地圖上。
“這是帝國在墨士蘭最大的搖錢樹之一!打掉它,才能讓他們真正感到疼痛!
讓奉天那些老爺們知道,他們的虎幣,沾著我們的血,是燙手的!”
計劃迅速制定。
這次不再是騷擾,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攻堅戰。
薩帕塔的隊伍經過數年發展,雖然裝備依舊簡陋,但組織更加嚴密,並且獲得了一些秘密渠道美士蘭的幫助)提供的炸藥和少量自動武器。
他們摸清了礦廠的守備力量、換崗時間、以及最重要的——炸藥倉庫的位置。
幾天後,夜晚。
寒冷的月光下,數百名抵抗軍戰士如同幽靈般靜悄悄地穿過山林,逼近燈火通明的聖羅莎礦廠。
高牆、探照燈、鐵絲網,以及巡邏的櫻花國僕從軍士兵,守衛看似森嚴。
然而,再堅固的堡壘也怕內應。
幾名早已被抵抗軍策反的礦工,利用身份掩護,悄然解決了關鍵位置的哨兵,打開了運輸通道的鐵門。
“為了自由!為了墨士蘭!”
薩帕塔一聲怒吼,打響了第一槍!
戰斗瞬間爆發!抵抗軍戰士們如同決堤的洪水,從多個方向涌入礦廠。
他們用密集的火力壓制住驚慌失措的守軍,目標明確地沖向廠房、電力設施和最重要的——炸藥倉庫。
爆炸聲成了今夜的主旋律!
先是變電所被炸毀,整個礦廠陷入一片黑暗。
接著,冶煉廠的高爐被炸藥引爆,熾熱的金屬溶液四處流淌,引燃了一切可燃物,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最後,也是最猛烈的一聲巨響——炸藥倉庫被直接引爆!
地動山搖,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沖擊波夷平了附近的所有建築!
駐守的櫻花國部隊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打懵了。
他們試圖組織反擊,但在黑暗和混亂中,根本無法有效指揮。
抵抗軍則依靠對地形的熟悉,四處出擊,焚燒車輛,破壞設備,解救被關押的礦工。
戰斗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
當附近城鎮的帝國援軍匆忙趕來時,看到的只剩下一片仍在劇烈燃燒、不斷發生殉爆的廢墟。
抵抗軍早已帶著繳獲的武器彈藥和解救的同胞,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聖羅莎礦廠被徹底摧毀。
帝國損失了重要的白銀產出,更重要的是,其不可戰勝的神話和在墨士蘭的統治威嚴,受到了自佔領以來最沉重的打擊。
消息像野火一樣傳遍墨士蘭,也通過電波飛向奉天和世界。
在廢墟前,帝國總督暴跳如雷,櫻花國守軍指揮官切腹謝罪。
而在深山里,薩帕塔站在一塊高地上,望著遠方那片依然通紅的天空。
風中傳來幸存礦工和村民們壓抑已久的哭泣和歡呼。
他沒有喜悅,只有更深的沉重。
“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對身邊的同伴說。
“我們點燃了火,但帝國的報復將會像暴雨一樣猛烈。
告訴每一個墨士蘭人,自由的道路,必須用更多的鮮血和犧牲來鋪就!”
“但是。”
他提高了聲音,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從今天起,再也別想讓墨士蘭人沉默地忍受!
我們的怒吼,他們听到了!全世界,都听到了!”
墨士蘭的烽煙,再次燃起,比以往更加熾烈。
薩帕塔的怒吼,不僅是對壓迫的反抗,更是對那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全球帝國,發出的第一聲清晰而決絕的戰書。
這烽火,能否燎原,尚未可知,但它無疑宣告著︰帝國的黃昏,或許將從最邊緣的殖民地開始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