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說︰“醫生說沒什麼問題，你好好休息，要不要給家里打個電話？”
“你是報平安呢還是說我躺在醫院里？”
曾玨情緒低落︰“媽媽成天忙得顧不上我，我呢幫不上她的忙，也別煩她，你是我姐，你知道就行。
我沒事了，你回去吧，你本來就不舒服還要陪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這是什麼話！”明 淺笑著說︰“你不是說我是你姐嗎，姐姐照顧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有事開口，至少我能動，萬一我做不來，門外還有個壯勞力呢，盡管使喚，累不壞的！”
“他是你的，我可不敢使喚他，累壞了賠不起！”
曾玨假意抿嘴笑了笑，下意識朝門口瞟了一眼，那兒空無一人，就像她的心一樣空空落落的。
“頭還疼嗎？”明 將曾玨額頭的一縷頭發攏到耳後，關切地問。
“有姐陪，不疼！”
曾玨柔情地握住明 的手，溫暖在手掌間傳遞。
“以前不舒服的時候只能一個人硬扛，很苦悶，現在強多了，有你真好！”
明 積極回應道︰“是啊，上次你來看我，是我平生第一次被人照顧。
那種被人疼愛的感覺真的好溫暖、好幸福，我也想說有你真好！”
“姐，回家吧！”曾玨抓緊明 的手熱切地說。
“家里還有空房間，讓江子岳也住回去吧，離開這里，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我們起碼得掌握一項本事才行！”
明 說︰“這樣吧，我請幾天假好好陪陪你，等你出院了我再回去上班。”
曾玨心里樂開了花，因為明 在，江子岳就在。她嘴上卻說不成，影響你工作不好。
明 淡淡一笑，說︰“我那工作就是份閑差，無關痛癢，可有可無。
實話跟你說吧，我在等他們兩個出師，然後辭職，不管好歹出去闖蕩一番，在這里簡直要憋屈死。”
“其實稅鑫對你還是不錯的，我都有點兒替他抱不平了。
你是沒看到，他跟覃西早在婚禮上爭風吃醋，差點兒大打出手。”
曾玨眯縫著眼楮問︰“他大概還不知道你跟江子岳的關系吧？”
明 為難地說︰“是的，我倆的關系沒有公開，主要怕他從中作梗，那樣學財會、學技術的事都得泡湯。
我倆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實他不傻，能看到也能猜到，就是心存僥幸，不想面對現實。”
曾玨呵呵一笑，“原來你們一直在利用他。”
“不存在利用一說。”
明 說︰“我們的本職工作讓人無可挑剔，我們只是比別人爭取到了多學一些東西的機會，既沒耽誤工作也沒影響別人。”
“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吧，他給你開了綠燈，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曾玨說話也挺直接的。
“他不是也有所圖嗎，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明 笑著反駁道。
曾玨直言︰“問題是你已經想好了退路，而他只是單純地喜歡你。”
姐妹倆在這個問題上掐了起來，毫不相讓。
“我上一天班對得起一天工資，除了工作關系，我們跟他沒有道義上的義務。”
明 說︰“如果辭職，他跟我們就沒有任何關系，說到底他只是我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曾玨很自然地接住話茬兒，問︰“那常客是誰？江子岳嗎？”
明 重重地點點頭，“對，現在不僅有江子岳，還有你，還有童少禹，還有那些與我們生命息息相關的人，他們是我們生命長河里的陪伴者。”
曾玨閉上眼楮，長而卷曲的睫毛抖動著。
良久，她長吁一口氣，睜開眼楮，望著天花板，悠悠地說︰“我知道你說的是爸爸媽媽，但在我看來至少還應該包括洪流。”
明 凝視著曾玨，她知道曾玨放不下洪流，更讓她不踏實的是曾玨看江子岳的眼神，在曾玨眼里江子岳就是洪流，畢竟他倆太像了，這是姐妹之間一個巨大的隱憂。
“曾玨，可以听我說一句肺腑之言嗎？”
見曾玨沒有反對，明 盡量委婉地說︰“我雖然沒有見過洪流，但我知道你們彼此深愛著。
我認為他這類人吧，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英俊帥氣，深得女孩子們的喜歡。
他們很深沉也很深情，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永遠不要小瞧他們，因為他們既有小聰明更有大智慧。”
“對對對，姐，你總結得太到位了，江子岳也是這樣的人吧？”
曾玨震驚地看著明 ，很難得地不再懟她。
明 的確該憂慮了，她深知在曾玨的精神世界里，洪流是標尺也是模板，她未來的男友必須用標尺丈量、用模板比對。
而江子岳不幸以洪流的再生模式進入到曾玨的視野，或者說他演變成了洪流的替身。
她憂心忡忡，搖頭苦笑︰“他就是一個看門的小保安，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別太高看他了。”
“好吧，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那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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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玨似乎不屑于再與明 爭論這個話題，明 只得搬出江子岳來掩飾尷尬。
“噫，這家伙出去這麼久，干嗎去了？”
她撥打了江子岳的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
“嘿，反了他了，竟敢不接我電話！”她故作氣憤地接著打。
一陣手機鈴聲由遠至近停在門口，明 望去，江子岳露出半個腦袋，示意她開門。
江子岳一手抱著棉被床單，另一只手提著一大袋東西，他把棉被放到一旁的空床上，把塑料袋遞給明 。
“這是你的，如果曾玨需要什麼，你去幫她買。
棉被是借的，付了押金，你陪她用得上，照顧好自己，我幫不上什麼忙。”
他邊說邊鋪好床鋪。
明 接過塑料袋，打開一看，頓時面紅耳赤，連忙捂緊袋口。
“什麼嘛？”曾玨自然好奇。
明 笑而不答，一副美滋滋的俏模樣。
曾玨只得轉向江子岳︰“江子岳，你買的什麼好東西，看把我姐美的！”
江子岳憨厚地笑了笑︰“沒什麼，一些生活用品。”
曾玨說︰“你對我姐很了解嘛，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手機，明天一大早準給你送來。”
江子岳說︰“你們歇著，我出去一下。”
江子岳剛出門，曾玨便急不可耐地說︰“我看看，什麼東西把你美成這樣！”
“他不是說了嗎，生活用品，有什麼好看的！”
“看看嘛——”曾玨撒嬌央求道。
“看吧，看吧！”
明 只得把塑料袋里的東西一件件往床上擺。
毛巾、牙刷、牙膏、化妝盒、梳子、衛生紙、熱水袋、水杯。
“沒了？”曾玨看了看塑料袋，說︰“還有，全抖出來嘛！”
明 嬌羞地笑道︰“隱私就別看了吧！”
“生活用品不就是女人的用品嗎，我也是女人，對我哪兒來的隱私一說！”
曾玨笑了笑︰“不拿就不拿唄，無外乎就是內衣內褲還有文胸什麼的！”
“你看吧！”明 把塑料袋抖落開來，果然是內衣內褲文胸還有兩包日用和夜用衛生巾。
曾玨想起第一次進明 房間時門沒上鎖的情景，問︰“你對江子岳從來不設防嗎？”
“設防？”明 呵呵笑道︰“我是他姐，他是我弟，你說設什麼防！”
“你不覺得他太過于成熟了嗎？”
曾玨心機深重地問，言下之意是他太懂女人了。
明 卻大不以為然︰“成熟好啊，知道疼人照顧人，我可不希望他幼稚，將來還要我來照顧他。”
江子岳推門進來，把一個塑料袋放到窗台上。
“我跟稅總替你請過假了，你就在這里安心照顧曾玨。
家里的紅糖生姜用完了，我又買了點兒，就放這里用，我去打開水了。”說完拎起水瓶走出病房。
“體貼人、照顧人，這一點上他們也挺像的！”
看著江子岳的背影，曾玨莫名的情緒低落，想起洪流曾經對她的點點滴滴，不禁淚眼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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