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的金屬地面反射著冷光，葉楓的影刃在空氣中劃出七道殘影。“蜂群突襲”的完美演繹，至少在理論上是這樣。當第七個疊影完成回旋斬時，他的右腿肌肉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呃。。。”葉楓單膝跪地，影刃深深插入地面支撐身體。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金屬地面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偵查鏡顯示右腿腓腸肌出現三處微觀撕裂，左臂肱二頭肌肌腱輕微拉傷。這是今天第七次肌肉損傷警告。
“又失敗了。”葉楓咬牙拔出影刃，刀身上的血紋微微發亮，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力。自從突破“萬象織網”境界後，這種狀況越來越頻繁。大腦能預判七種攻擊路線，肉體卻跟不上思維的速度。
訓練場角落的陰影突然扭曲。葉楓的瞳孔驟縮，“萬象織網”自動激活，世界在他眼中變成由光線編織的巨網，他清晰地看到陰影中凝聚的攻擊軌跡︰右後方三十度角，距離三米，速度每秒十五米，預計0.2秒後到達...
身體卻像灌了鉛般沉重。葉楓眼睜睜看著那道黑影襲來，虛空殿主的手刀精準劈向他的後頸。在最後0.03秒，葉楓勉強側身，讓攻擊落在肩膀上。
“砰！”
葉楓被擊飛三米遠，後背重重撞在訓練樁上。喉頭涌上腥甜，他強行咽下血沫，抬頭看向緩步走來的虛空殿主。
“預判到了，卻躲不開。”殿主的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藍楓，你需要加強身體的力量。”
葉楓撐著訓練樁站起來，右腿不受控制地顫抖。偵查鏡的分析數據在視野邊緣閃爍︰【肌肉疲勞度87，肌腱損傷風險極高】。他想起三天前在禁地看到的界門，那道被金色鎖鏈封鎖的七彩光門，如果連訓練場都征服不了，遑論穿越界門？
“繼續。”葉楓擦去嘴角的血跡，重新擺出起手式。影刃的血紋亮起微光，與胸口的蜜蜂紋身產生共鳴。
虛空殿主的身影突然分裂成四個，從不同角度襲來。葉楓的“萬象織網”瞬間展開，四條攻擊軌跡在意識中清晰浮現︰左上、右下、正前、背後斜刺...
肌肉縴維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葉楓選擇格擋最危險的背後攻擊，卻被正前方的分身擊中腹部。劇痛讓他彎下腰，緊接著右肩挨了重重一擊，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夠了。”殿主收回攻勢，“再打下去你會殘廢。”
訓練場的自動醫療系統已經啟動，機械臂捧著修復藥劑向葉楓走來。葉楓揮手拒絕，咬牙用影刃支撐身體站起來。他的白襯衫已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背上，勾勒出脊椎清晰的輪廓。
“明天同一時間。”葉楓嘶啞地說，一瘸一拐走向出口。
醫療室彌漫著草藥的苦澀清香。葉楓躺在診療台上，白芷的銀針精準刺入他肩部的穴位。針尖帶著冰涼的藥劑，緩解肌肉的灼燒感。
“第七腰椎輕微錯位，右腿三處肌肉撕裂，左肩關節囊損傷。”白芷的聲音平靜得像在念購物清單，但葉楓注意到她握針的手指關節發白，“你知道醫療室這個月為你消耗了多少再生藥劑嗎？”
葉楓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耳垂上，那里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平時被頭發遮住，只有俯身治療時才會顯露。三年前他第一次注意到這個細節，如今已成為判斷白芷情緒的標志，當她焦慮時，那顆黑痣會隨著耳垂輕微顫動。
“脫衣服。”白芷突然命令。
葉楓挑眉︰“上次全面檢查才過去兩周。”
“不是檢查。”白芷從藥櫃取出一瓶紫色藥劑，“是"淵淬體"的準備程序。”
這個陌生的詞匯讓葉楓瞳孔微縮。他緩慢脫下血跡斑斑的襯衫，露出布滿青紫淤傷的上身。胸口的蜜蜂紋身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與周圍新添的傷口形成鮮明對比。
白芷的手指沾著紫色藥劑，從葉楓的鎖骨開始涂抹。藥液接觸皮膚的瞬間，葉楓咬緊牙關，那不是普通的冰涼，而是刺痛感。
“歷代虛空殿主都要經歷"淵淬體"。”白芷的聲音突然壓低，幾乎變成耳語，“用永寂深淵的魔血重塑肉身，才能承受空間之力的反噬。”
她的手指停在葉楓的肋骨處，那里有一道半月形傷疤，是冥蛇毒牙留下的紀念。“墨無淵大人經歷過七次淬體，每次都在生死邊緣。”
葉楓抓住白芷的手腕︰“謝謝你。”
醫療室的燈光突然閃爍。白芷迅速抽回手，繼續涂抹藥劑，當紫色藥劑覆蓋後背時，葉楓感到蜜蜂紋身突然發燙。某種共鳴在體內流轉，偵查鏡捕捉到微弱的能量波動，藥劑中含有與永寂深淵同源的物質。
“三天後開始第一階段。”白芷收起藥瓶，“期間禁止使用任何空間能力。”
葉楓剛想追問，醫療室的門突然滑開。墨無淵的星霧長袍出現在門口，袍角還殘留著空間跳躍的銀色余韻。
“情況如何？”殿主的聲音傳來。
白芷躬身行禮︰“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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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無淵的面具轉向葉楓︰“明日起暫停訓練，去古訓練場冥想。”
這個命令來得突兀。古訓練場是虛空殿最老的設施，早已被現代設備取代，如今只作為紀念場所保留。葉楓低頭稱是，余光卻看見殿主指間纏繞著半張燒焦的羊皮紙，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辨︰“影隨...呼吸...”
深夜，葉楓潛入古訓練場。月光透過破損的穹頂灑落，為陳舊的訓練器械鍍上銀邊。這里的一切都停留在三百年前的模樣︰石鎖、鐵樁、皮靶，甚至角落里的青銅香爐。
偵查鏡切換到能量視覺模式，葉楓仔細掃描每個角落。墨無淵不會無緣無故派他來此，那半張羊皮紙上的字跡是關鍵。
“影隨...呼吸...”
葉楓默念著模糊的字跡，手指撫過布滿刀痕的訓練樁。當影刃無意間劃過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樁時，刀身突然傳來異樣震動，木樁表面剝落，露出內部刻寫的文字︰
“影隨息動，淵化萬千”
八個古體字在月光下泛著血色。葉楓的呼吸驟然急促，這正是羊皮紙上缺失的後半句！影刃繼續刮擦，更多文字顯現︰
“氣走陰維，血貫陽蹺，一呼一吸，形影相照...”
《影淵呼吸法》殘篇！葉楓的心髒狂跳，這是比“淵淬體”更古老的肉體強化秘術。他迅速記下全部文字，總共二百一十七字，但核心要義明確，通過特殊呼吸節奏引導影刃中的能量強化肉身。
正當葉楓全神貫注記憶時，偵查鏡突然警報大作。古訓練場的陰影中，一道人影緩緩浮現，墨無淵的星霧長袍無風自動，面具後的眼楮直視著葉楓手中的影刃。
“不錯。”殿主的聲音帶著葉楓從未听過的復雜情緒，“果然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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