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的指尖還殘留著禁地石門上的冰冷觸感，鼻間縈繞著那股奇特的金屬與腐朽混合的氣味。他站在圖書館的陰影處，胸口的蜜蜂紋身仍在隱隱發燙，仿佛在提醒他剛才看到的景象，那道被金色鎖鏈封鎖的七彩能量門，“界門”。
“你看起來像是見到了幽靈。”一個輕柔的聲音從書架後傳來。
葉楓轉身，看到星璃從《古代符文研究》的書架後走出。她今天沒有穿灰袍，而是一件深藍色的長裙，鎖骨下方的灰章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見。她的手指間夾著一片發光的葉子，正是上次給葉楓的那種。
“我需要知道關于"界門"的一切。”葉楓壓低聲音，目光掃視四周確保無人偷听。
星璃的眉毛微微挑起，她將葉子放入口中輕輕咀嚼，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跟我來。”
他們穿過迷宮般的書架，來到圖書館最深處的一個小隔間。星璃的手指在門鎖上輕輕一劃，復雜的符文亮起又熄滅，門無聲地滑開。隔間里只有一張小圓桌和兩把椅子，牆上掛滿了星圖和葉楓從未見過的符號。
“坐。”星璃關上門，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兩粒藍色藥丸，“先吃這個，能防止被監听。”
葉楓毫不猶豫地吞下藥丸，藥丸在舌下化開，帶著薄荷的清涼。星璃滿意地點頭，從桌下取出一本厚重的皮面書，書脊上用銀線繡著“界域通鑒”四個字。
“界門，”星璃翻開書頁，指尖停在一幅插圖上，正是葉楓在禁地看到的那種七彩能量門，“連接不同世界的通道，可以通往上層世界。”
葉楓的呼吸微微加快，偵查鏡自動記錄書頁內容︰“為什麼被封鎖？”
“因為冥王大人不希望上層世界的人進來。”星璃說。
“那怎麼打開它呢？”
星璃合上書，直視葉楓的眼楮︰“只有會魔法的人才能打開界門。在血月組織，這意味著。。。”
“成為殿主。”葉楓接上她的話，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這正是他需要的答案，也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出路。
星璃湊近，草藥香縈繞在葉楓鼻尖︰“你想逃。”這不是疑問句。
葉楓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一切。
“有趣。”星璃靠回椅背，“上一個這麼想的人，現在還在永寂深淵里哀嚎。”
“銀章58？”葉楓想起那個傳說中試圖叛逃的殺手。
星璃搖頭︰“不，是虛空殿上一任首席弟子，墨無淵最得意的門生。”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葉楓讀不懂的情緒，“他叫銀羽。”
葉楓的偵查鏡突然閃爍，這個名字他在《時空疊影精要》的末頁見過。“他失敗了？”
“他低估了冥王。”星璃站起身，示意談話結束，“你記住，界門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可能是最危險的一條。”
葉楓剛想追問，隔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三短一長的節奏。
星璃的表情瞬間變得警惕︰“是來找你的。”她迅速收起書本，“虛空殿的侍從。”
葉楓皺眉，他明明避開了所有耳目。
“你的蜜蜂紋身，”星璃指了指他的胸口，“那是虛空殿的標記，墨無淵能感知到它的異常波動。”
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更加急促。葉楓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表情，推門而出。門外站著兩名戴著銀色面具的虛空侍從，他們的長袍上繡著空間符文，在昏暗的燈光下微微發亮。
“藍楓大人，”為首的侍從躬身，“殿主召見。”
葉楓點頭，跟隨侍從離開圖書館。穿過回廊時，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蜜蜂紋身仍在發熱，提醒著他與墨無淵之間那道無形的聯系。
虛空殿的主廳比平時更加昏暗，十二面稜鏡全部轉向中央，將光線聚焦在王座上的身影。墨無淵今天沒有戴星霧面具，但面容依然籠罩在一層薄霧中，只有那雙銀灰色的眼楮清晰可見，如同兩把利劍刺向走進來的葉楓。
“擅闖禁地，”墨無淵的聲音不大，卻在葉楓腦海中回蕩，“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嗎？”
葉楓單膝跪地，低頭掩飾眼中的波動︰“弟子知道錯了。”
“理由。”墨無淵的手指輕敲王座扶手，每一下都像敲在葉楓的太陽穴上。
葉楓早已準備好說辭︰“弟子在練習"萬象織網"時，感知到禁地方向有異常空間波動。擔心是外敵入侵，所以前去查看。”
“異常波動？”墨無淵的聲音帶著危險的平靜，“比如什麼？”
“不同維度的能量漣漪，”葉楓引用星璃書中看到的術語，“頻率與永寂深淵的魔狼相似。”
大廳陷入沉默。葉楓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沉重。他知道墨無淵在評估他話中的真實性，任何細微的破綻都會導致災難性後果。
“起來。”良久，墨無淵終于開口。
葉楓抬頭，看到殿主已經站在他面前，長袍無風自動。那雙銀灰色的眼楮直視著他，仿佛能看透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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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墨無淵的聲音變得柔和，“我不希望你重蹈銀羽的覆轍。”
葉楓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銀羽，那個前任首席弟子，星璃剛剛提到的名字。
“禁地中的東西不是現在的你能理解的。”墨無淵轉身，長袍在葉楓面前掃過，帶著星塵的氣息，“等你成為殿主，自然會知道一切。”
葉楓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中的暗示︰“弟子不明白。”
墨無淵停下腳步，背對著葉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特訓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葉楓從未听過的疲憊，“虛空殿需要接班人，而你是唯一的人選。”
葉楓的大腦飛速運轉。這是機會還是陷阱？墨無淵是真的想培養他，還是另有所圖？
“弟子...不敢妄想。”葉楓謹慎地回答。
墨無淵轉身，薄霧後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不敢？還是不願？”他走近一步，“葉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銀羽當年也和你一樣，渴望自由，渴望力量。”
葉楓的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攻擊。但墨無淵只是抬手，輕輕按在他的蜜蜂紋身上。
“我不會阻止你追求力量，”殿主的聲音低沉，“但記住，有些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紋身突然變得滾燙，葉楓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聲。某種能量從墨無淵的手掌傳入他的體內，在經脈中流轉一周後又回到原點。
“回去吧，”墨無淵收回手，“記住別闖禁地。”
葉楓躬身退出大廳，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墨無淵的話中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銀羽的往事，成為殿主的暗示，以及那關于“禁地”的警告。
回到宿舍，葉楓鎖上門，立刻檢查蜜蜂紋身。金色的紋路比平時更加鮮艷，仿佛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偵查鏡顯示紋身內部形成了一個微型能量回路，與他的神經系統直接相連。
葉楓取出影刃，刀身上的血紋與蜜蜂紋身產生共鳴。在“萬象織網”的狀態中，他看到了無數可能性。其中一條絲線格外明亮，成為殿主，開啟界門，獲得自由。
但絲線的盡頭是什麼，連他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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