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的雨季總是來得突然。葉楓站在老宅門前,雨滴順著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領口,確保那枚玄麟徽章端正地別在制服上。自從加入東方聯合體,這是他第一次回“家”。
門鈴響過三聲,里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門開了一條縫,父親蒼老的面容出現在門後,眼楮里的警惕在看到葉楓的制服後轉為驚訝。
“小楓?”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右手扶著門框,指節因風濕而微微變形,“你怎麼...”
“公務在身。”葉楓輕聲說,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滑落,“能進去說嗎?”
父親讓開身子,葉楓跨過門檻,熟悉的檀香氣息撲面而來。客廳的陳設多了些歲月的痕跡,牆角的青花瓷瓶有了裂紋,紅木茶幾上的漆面剝落了幾處。
“坐吧。”父親指了指沙發,自己卻站著沒動,“要茶還是...”
“不用麻煩。”葉楓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父親,我需要問您一些事情,關于二十年前您收購的一件陶器。”
父親的手明顯抖了一下,茶杯與托盤發出輕微的踫撞聲。他緩緩坐下,目光落在葉楓手中的文件上︰“什麼陶器?”
“帶有特殊符號的陶器。”葉楓翻開文件,展示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灰褐色的陶罐,表面刻著扭曲的符文,“您曾在筆記中提到過它。”
父親的眼楮眯了起來,皺紋在眼角堆疊。他伸手想拿照片,又縮了回去︰“為什麼聯合體會對這個感興趣?”
“機密任務。”葉楓的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月影小組直接負責。”
“月影...”父親喃喃重復,突然抬頭直視葉楓,“你加入了月影?”
葉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將照片推得更近︰“請您回憶一下,這件陶器您是從哪里得到的?賣家是誰?”
雨聲漸大,敲打著屋頂的瓦片。父親沉默了很久,久到葉楓以為他不會回答。終于,老人嘆了口氣,起身走向書房。
“跟我來。”
書房比客廳更加擁擠,四面牆都是書架,塞滿了古籍和文物圖錄。父親從最底層的抽屜里取出一個木盒,吹去上面的灰塵。
“在這里。”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疊泛黃的票據和幾張褪色的照片,“那件陶器是二十年前從"古月軒"買的,南境老街的一家舊貨店。”
葉楓接過票據,上面模糊的字跡記錄著一筆交易︰灰陶罐一件,帶刻紋,價格八十銀幣。日期是2003年5月17日。
“賣家是什麼人?”葉楓追問,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照片邊緣。
父親摘下老花鏡,揉了揉鼻梁︰“一個戴圓框眼鏡的男人,四十歲左右,說話帶著北方口音。”他停頓了一下,“右手小指有點彎曲,像是舊傷。”
葉楓的心跳加速了,圓框眼鏡,彎曲的小指,與檔案中的“教授“照片完全吻合。
“他還說了什麼?”
“很著急出手,說急需用錢。”父親回憶道,“我問過陶器上的符號是什麼意思,他只說是"古人的智慧",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之後呢?”
“再沒見過。”父親搖頭,“大概一個月後,我听說他關了店,說是要去西域。當時覺得奇怪,一個舊貨商去西域做什麼...”
西域。葉楓在心里默念這個詞。時間、地點、人物,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人,失蹤的“教授“。
“這件陶器現在在哪里?”葉楓合上文件。
父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十年前就賣了。一個外國收藏家出高價...”
“有記錄嗎?買家的信息?”
“沒有。”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生硬,“那時候不興這些。”
雨聲漸歇,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進書房。葉楓知道父親在隱瞞什麼,但他不能追問得太緊。作為兒子,他了解父親的固執;作為特工,他明白適可而止的重要性。
“謝謝您的配合。”葉楓站起身,將文件塞回公文包,“如果想起其他細節,隨時聯系我。”
父親沒有起身相送,只是盯著窗外的陽光︰“小楓,你在做什麼?”
葉楓在門口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的工作。”
“這不像普通的工作。”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銳利,“月影小組...我听說過一些傳聞。”
葉楓的手指在門把上收緊︰“什麼傳聞?”
“危險。”父親只說了一個詞,卻重若千鈞。
陽光照在葉楓的制服上,玄麟徽章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帶上了門。
走出老宅,葉楓深吸一口雨後清新的空氣。公文包里的情報足夠他向聯合體交差,但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教授”的蹤跡,南境老街的“古月軒”,二十年前的舊貨店。
他掏出懷表,按下隱蔽按鈕,表盤內側浮現出一行新的密文︰“確認目標特征,繼續追蹤。”
葉楓合上懷表,邁步走向等待的專車。任務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觸踫到了真相的邊緣。
“接下來我們去古月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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