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葉風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著玄麟衛的制服。藏青色的制服剪裁得體，左胸別著那枚嶄新的玄麟徽章，麒麟圖案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葉風，27歲，南境葉氏古董行繼承人。”他對著鏡子輕聲自語，調整著領帶的松緊度。鏡中的年輕人眼神溫和，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完全看不出昨夜輾轉反側的緊張。
今天是他在東方聯合體總部正式上班的第二天。昨天在文物倉庫的表現得到了趙主任的認可，但想到今天要面對從首都來的李教授，葉風的手指還是微微發抖。他深吸一口氣，將父親留下的懷表放入內袋，這是他的幸運物，也是與南境家中唯一的聯系。
“叮”的一聲，智能手環顯示收到新消息。是韓雨發來的︰【緊急情況，直接去地下三層，趙主任在等你。】
葉風心頭一緊。按照原計劃，今天應該先去48層情報處報到。他快速檢查隨身物品︰工作證、臨時通行證、筆記本和那支父親送的鋼筆。臨出門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上了那本《西域文物鑒賞手冊》，這是他的專業底氣。
總部大廳的安檢比昨天嚴格許多。葉風排隊時注意到增加了手持檢測儀的警衛，每個人都要接受額外搜身檢查。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小聲詢問前面的同事。
“听說昨晚地下三層出了點狀況。”對方壓低聲音，“具體不清楚，但今早所有進入地下區域的人員都要重新核驗身份。”
輪到葉風時，警衛仔細比對了證件照片和他本人，又用儀器掃描了他的虹膜。“葉風，情報分析處三組，臨時權限已升級。”警衛遞還證件，“直接乘b區電梯，有人接應。”
電梯下行時，葉風的心跳隨著樓層數字的減少而加快。他習慣性地摩挲著懷表，想起父親常說的一句話︰“真正的鑒賞家，靠的是直覺和經驗，不是儀器。”
電梯門一開，葉風就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走廊上多了四名全副武裝的警衛，每個人都面色凝重。韓雨站在安檢台旁，看到他時明顯松了口氣。
“太好了，你終于來了。”韓雨快步走來，聲音壓得極低，“出大事了。昨晚有人闖入了x區，觸動了警報系統。”
葉風倒吸一口冷氣。x區是存放最高機密文物的區域，昨天趙主任只是遠遠指給他看過。
“跟我來，趙主任和李教授在等你。”韓雨刷了兩遍卡，帶他穿過三道安全門。
中央實驗室里，趙主任正和一個白發老者站在全息投影前激烈討論。投影顯示的是一件破損的青銅器，表面布滿了奇特的紋路。
“啊，葉風來了。”趙主任抬頭，黑眼圈顯示他一夜未眠，“這位是首都研究院的李墨教授，國內西域文物首席專家。”
李教授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透過老花鏡打量著葉風。“你就是那個一眼識破龜茲仿制品的年輕人？”他的聲音沙啞卻有力，“過來看看這個。”
葉風走近投影，立刻被青銅器上的紋路吸引。那不是普通的裝飾圖案，而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復雜符號系統。
“這是...某種文字？”葉風不確定地問。
“聰明！”李教授拍了下桌子，“這正是問題所在。這件文物來自西域古國于闐，但上面的文字不屬于任何已知的西域古文字體系。”
趙主任調出另一組圖像︰“更奇怪的是，昨晚的入侵者似乎專門為它而來。監控顯示，入侵者在它面前停留了整整三分鐘，卻最終沒有帶走它。”
葉風湊近觀察，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個符號...我在父親的收藏筆記里見過類似的。”他急忙從包里取出那本手冊，快速翻到某一頁，“看這里，這是父親二十年前在于闐附近收購的一件陶器上的符號。”
李教授戴上老花鏡仔細比對，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老天...這可能是重大發現！趙主任，我們需要立即組建專項小組。”
接下來的三小時里，葉風被要求詳細回憶父親筆記中關于那件陶器的所有信息。他小心地避開了筆記中關于收購地點的敏感內容，只專注于符號本身的描述。
“葉風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中午休息時，李教授對趙主任說，“我建議將他調入我的研究小組，專門負責這批符號的破譯工作。”
葉風正在喝水，听到這話差點嗆到。調入李教授的小組意味著能接觸更多核心文物，但也意味著更大的責任和風險。
“我...恐怕經驗不足。”他謙虛地說。
“胡說！”李教授拍案而起，“你父親葉明遠的眼光我是知道的，他教出來的兒子不會差。這事就這麼定了，趙主任？”
趙主任若有所思地看了葉風一眼，緩緩點頭︰“可以試試。不過葉風需要先完成基礎培訓，至少要兩周。”
“太久了！”李教授不滿地說，“一周，不能再多。這批符號可能與西域古國的秘密儀式有關，每耽誤一天都是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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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是在實驗室隔壁的小餐廳吃的。葉風沒什麼胃口，滿腦子都是那些神秘符號。韓雨端著餐盤在他對面坐下。
“恭喜啊，剛來兩天就被李教授看中。”她笑著說，但眼神中帶著探究，“你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進他的研究小組嗎？”
葉風苦笑著搖頭︰“說實話，我有點害怕。那些符號...它們讓我感到不安。”
這是真話。那些符號中有些與他記憶中血月組織的古老符文驚人地相似，但他不敢確定，也不敢深想。
下午的工作是協助整理x區文物的資料。葉風第一次進入了這個高度戒備的區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當他接過趙主任遞來的加密終端時，手指微微發抖。
“放松點。”趙主任難得地露出微笑，“李教授雖然脾氣急，但在學術上從不苛責年輕人。你只要誠實地表達觀點就好。”
葉風點點頭，專注于終端上的資料。突然，一條加密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關于十五年前在于闐遺址發現的一批類似符號的記錄，但記錄顯示那批文物在運輸途中神秘失蹤了。
“這個...”葉風猶豫著指向屏幕，“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手上的不是第一批？”
趙主任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你看到了什麼？”
葉風意識到自己可能觸及了敏感信息，急忙解釋︰“只是猜測...如果這種符號系統曾經出現過...”
“聰明。”趙主任深深看了他一眼，“確實不是第一批。但這件事屬于最高機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李教授。明白嗎？”
葉風感到後背一陣發涼，連忙點頭。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工作，不敢再問任何問題。
下班時，韓雨提議一起去喝一杯放松一下。葉風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個了解同事的好機會。
他們去了總部附近的一家小酒館。韓雨熟門熟路地點了兩杯本地特釀，酒保似乎認識她，笑著問︰“又帶新人來體驗生活了？”
“這次不一樣。”韓雨神秘地笑笑，“這位可是被李教授欽點的天才。”
酒過三巡，韓雨的話漸漸多了起來︰“你知道嗎？我進玄麟衛五年了，從沒見過趙主任這麼重視一個新人。”
葉風不好意思地低頭︰“只是運氣好，踫巧見過類似的符號...”
“不，不只是這樣。”韓雨搖頭，“趙主任看人的眼光很準。他說你有種特別的直覺，能注意到別人忽略的細節。”
葉風心頭一緊。這是夸獎還是懷疑？他裝作害羞的樣子喝了口酒，掩飾自己的緊張。
“對了，”韓雨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為什麼昨晚的入侵者沒帶走那件青銅器嗎？”
葉風搖頭，心跳加速。
“因為那是個贗品。”韓雨神秘地說，“真品三年前就被轉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這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連李教授都不清楚。”
葉風驚訝地睜大眼楮。這個信息太重要了，但他不敢表現出過分的興趣︰“為什麼要這樣做？”
“十五年前那批失蹤文物...”韓雨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警覺地看了看周圍，“算了，不該說這個。來，干杯！”
回公寓的路上，葉風的大腦飛速運轉。十五年前的失蹤文物、神秘的符號系統、昨晚的入侵者...這些碎片在他腦海中旋轉，卻拼不出完整的圖案。
他站在公寓窗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東方聯合體總部大廈。入職才兩天，他就已經接觸到了核心機密，這遠比他預期的要順利。但這份“順利”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他尚未察覺的危險？
葉風取出父親留下的懷表，輕輕摩挲著表蓋上的家徽。明天將是更艱巨的挑戰，他需要做好萬全準備。
“一步一步來。”他對自己說，努力平復急促的呼吸，“你現在只是葉風，一個對西域文物有研究的普通分析師。”
窗外，新月城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如同無數雙窺探的眼楮。葉風拉上窗簾，決定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他將正式加入李教授的研究小組，距離真相或許會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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