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潮水般退去時,石羽的睫毛顫了顫。
他下意識將郭靈萱往身後帶了半步,指腹還殘留著方才握她手時的溫度——方才那陣金光來得太急,他甚至沒看清光繭里的變化,此刻視網膜上還殘留著光斑,像被火灼過的殘片。
"羽哥?"郭靈萱的聲音帶著點鼻音,顯然方才閉著眼時偷偷抹過淚。
她攥著玉佩的手微微發抖,卻還是先去摸石羽的手腕,"你精神力...還撐得住嗎?"
石羽剛要應聲,忽然有細碎的光粒從頭頂簌簌落下。
他抬頭,只見祭壇中央原本光繭所在的位置,不知何時懸浮起一塊鴿卵大小的晶石。
那晶石表面流轉著星河般的紋路,每一道銀紋都像活物似的游走著,明明沒有風,卻帶得周圍的空氣都泛起漣漪。
"天道碎片。"玄冥的聲音突然響起。
石羽這才注意到,方才那道暗紫色屏障已徹底消散,幽冥守護者正站在祭壇邊緣,暗紅的瞳孔映著晶石的光,"是天道核心崩解時散落的碎片,每一塊都能重塑一方天地的規則。"他頓了頓,喉結動了動,"三百年前幽冥深淵那場大劫,便是因為有人試圖用天道碎片篡改生死規則。"
郭靈萱的指尖輕輕掐進掌心。
她記得家族古籍里提過,上古天道曾因太過嚴苛遭眾生反抗,最終碎裂成九塊核心碎片散于三界。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們找了三年的碎片,竟藏在這被遺忘的祭壇里。
石羽剛要抬步靠近,忽然听見破空聲。
"石盟主好雅興。"陰惻惻的笑聲自祭壇外傳來,冥河踩著一具玄鐵打造的骷髏頭躍入陣中,身後跟著十二道黑影——正是他培養的"血傀衛",個個身上都纏著還在滲血的鎖鏈,"這等寶貝,也該讓天下英雄共賞才是。"
石羽的瞳孔微縮。
他早料到冥河不會輕易放棄,但對方竟能突破祭壇外的護山大陣,顯然是有備而來。
更讓他警惕的是,冥河的目光根本沒在晶石上多作停留,反而掃過祭壇四周刻著古老符文的石壁。
"冥河兄這是何意?"郭靈萱擋在石羽身側,指尖悄悄掐了個靜心訣。
她能感覺到,石羽的精神力在方才的金光中被抽走近七成,此刻連護體靈氣都有些不穩。
"小丫頭懂什麼?"冥河抬手便是一道血刃,直取郭靈萱面門。
石羽旋身將她護在身後,掌心凝聚的青罡劍與血刃相撞,爆發出刺目的火星。
趁這間隙,他瞥見冥河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果然,那十二具血傀衛已分散到祭壇四角,各自按在一面刻著"生死枯榮"的石牆上。
"陣法!"石羽突然反應過來。
他曾在系統給出的"天道殘卷"里見過類似記載︰上古祭壇的符文從不是裝飾,而是與天道碎片共生的鎖靈陣。
若想完全激發碎片的力量,必須先激活環繞四周的八極陣。
"聰明。"冥河拍了拍手,血傀衛們同時咬破指尖,將鮮血按在石牆的符文中。
暗紅的血線順著石紋游走,原本晦澀的符文突然泛起妖異的紅光,"這破陣困了碎片三千年,我可沒耐心等它自己醒。"
石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系統面板在他意識里瘋狂閃爍,提示八極陣正在吸收血傀衛的生命力,若讓陣法完全激活,祭壇會被轉化為吞噬生靈的血池。
他咬了咬舌尖,強行壓下翻涌的惡心感——現在必須搶在冥河之前掌控陣法。
"靈萱,你記得《九曜圖錄》里的陣眼共鳴法嗎?"他低聲問。
郭靈萱一愣,隨即眼楮發亮。
她祖父曾說過,上古大匠常將陣眼與自身道韻綁定,唯有以相似的規則波動才能觸發。
"祭壇四角的符文對應地水火風,中間的碎片是核心!"她快速從袖中取出一枚刻著星圖的玉牌,"我用家傳的"觀星訣"鎖定陣眼頻率,你用系統分析共鳴規律!"
石羽閉目。
系統界面瞬間展開,無數金色光流在他意識里交織成陣圖。
他能清晰看到,八極陣的運轉軌跡與自己體內剛融合10的天道碎片產生了微弱共振——就像兩根頻率相近的琴弦,只需輕輕一撥就能同鳴。
"跟我念!"他拉住郭靈萱的手,將系統解析出的陣紋口訣傳入她識海,"乾元啟,坤元承,陰陽交泰破幽冥!"
兩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竟在祭壇中激起一道青色音浪。
原本被血線染紅的符文突然一頓,有幾處石牆的血線甚至開始崩裂。
冥河的臉色終于變了,他揮袖震飛最近的血傀衛,親自按上"生"字石牆︰"給我繼續!
誰要是敢停——"
話音未落,石羽的指尖已點在祭壇中央的青石磚上。
那是系統標出的陣眼所在。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像決堤的河水般流逝,但此刻顧不得許多——隨著他的動作,八極陣的符文突然全部轉為純淨的金色,與懸浮的天道碎片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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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天道碎片爆發出的光芒比之前更盛十倍。
冥河的血傀衛被震得倒飛出去,撞在祭壇石壁上發出悶響。
就連冥河自己都被掀翻在地,嘴角溢出黑血——顯然他沒料到,激活後的陣法竟會反過來排斥邪修。
"好...好!"玄冥的聲音突然從石羽身後響起。
他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泛著病態的潮紅,指尖掐著一枚刻滿咒文的青銅戒指,"三百年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
石羽猛地轉身。
他這才發現,玄冥不知何時已逼近天道碎片,暗紅的瞳孔里翻涌著癲狂的光︰"當年幽冥教被正道圍剿時,我跪在深淵底求天道垂憐,可它連道殘念都不肯給!
現在有了這碎片,我要讓幽冥教重臨三界,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跪在我腳下!"
"你不是守護者?"郭靈萱震驚地後退半步。
她記得半年前在幽冥淵底,正是玄冥用自己的血為他們開路,怎麼轉眼就成了叛徒?
"守護者?"玄冥嗤笑一聲,指尖彈出一道黑霧裹向天道碎片,"那不過是我騙你們的幌子!
若不是需要你們引出碎片,我何必在深淵里耗三百年?"
石羽的額頭滲出冷汗。
他的精神力已不足兩成,連御空都做不到,更別說與玄冥硬踫硬。
但系統突然彈出一行提示︰"檢測到目標對天道碎片存在認知偏差,建議制造鏡像干擾。"
他眼楮一亮,右手快速結印——這是系統教他的"虛像訣",能利用精神力殘留制造假象。
下一刻,天道碎片的位置突然在玄冥眼中出現重疊︰一個在原處散發柔光,另一個卻向著祭壇最深處的石縫飄去。
"在那!"玄冥的黑霧瞬間轉向,精準地纏上石縫里的某個東西。
但下一刻,他突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石縫里根本沒有天道碎片,只有那枚之前露出半角的青銅戒指。
此刻戒指表面的"清歡"二字泛著幽藍光芒,竟引動八極陣的金光反噬,在玄冥手臂上灼出焦黑的血洞。
"你...你耍我!"玄冥踉蹌著後退,撞翻了方才冥河帶來的血傀衛。
石羽趁機抬手,天道碎片竟像認主般自行飛入他掌心。
那股溫暖的力量順著經脈游走,他甚至能听見自己骨骼發出的輕響——這是修為突破的征兆。
可還沒等他細想,掌心的碎片突然泛起灼熱的光。
石羽只覺眼前一黑,意識被某種力量拉扯著墜入混沌。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只有無數光點像流星般劃過,而在這混沌深處,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三千年了...終于等到能承載我意志的人。
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聲音消散時,石羽的意識回到了祭壇。
他的掌心已空無一物,天道碎片徹底融入了他的血脈。
郭靈萱正攥著他的手腕哭喊,冥河和玄冥不知何時已逃得沒了蹤影,唯有祭壇最深處的青銅戒指,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石縫里,"清歡"二字在余輝中若隱若現。
石羽摸了摸胸口的系統面板——方才那道聲音,系統竟沒有任何提示。
他突然想起玄冥提到的"三百年前大劫",想起系統曾說過的"天道殘域崩潰",更想起那枚刻著"清歡"的戒指...
"靈萱。"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比以往更燙,"我們可能...惹上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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