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燦也附和著說“對呀，听說她還沒有爸爸媽媽，是爺爺奶奶養著的，肯定不愛干淨。”
她的語氣非常嫌棄，孟婷還配合的咦惹了一聲。
阿宓突然回憶起很久遠的記憶，當時她上初中的時候，因為是孤兒的原因，也總有人背後說她。除了孤兒院同齡的孩子，她在學校幾乎沒有朋友。
那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遠的阿宓都不記得有那段時光了，但現在因為她們的話，阿宓突然就想起來了。
她當時是不在意的，因為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和有爸媽的孩子是不一樣的，別人輕而易舉的東西，她得花費很大的努力才能夠到。所以她融不進班級這個集體，她也沒覺得傷心難過，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就像顧盼盼和其他同學，也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顧盼盼顯然不是當初的她，她們的話對顧盼盼來說是利刃，會把她刺傷，讓她不知所措。
阿宓起了護犢子的心思，她語氣強硬道“你們現在就可以換寢室，沒人強迫你們在這個寢室。”
林冰潔等人老實了，雖然她們天天小嘴叭叭，但她們很清楚，603的主心骨是班長，什麼事情都是班長在拿主意。
阿宓見她們都不吭聲，也不慣著她們“要麼你們現在就離開，要麼你們就向顧盼盼道歉，並且承諾以後再也不會說別人壞話。”
阿宓倒是想把她們掃地出門，但祝平安肯定是不會干這種事的，所以她就給了兩個選項讓她們選。
這個時候阿宓倒是希望這三個人能硬氣一點，直接搬出去，以後她耳根子也清淨了。
不過，蛐蛐三人組沒那麼硬氣，沉默了一會。
林冰潔主動道“顧盼盼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會說你了。”
她這一開口，許燦和孟婷也紛紛開口道歉。
顧盼盼嘴唇囁嚅了一下，沒有說話。她不想原諒她們，因為每次……每一次她在教室路過她們四人，她們都會用那種嫌棄、嘲笑的眼神看著她，而且從來不壓低聲音的說她壞話。
顧盼盼捏緊了拳頭，她忘不了她們說的話。
“咦惹，怎麼會跟這種人分到一個班，感覺她身上好髒，她是不是不洗澡？”
“我的天，她好o居然穿盜版鞋子，而且盜版的這麼明顯，丟臉死了，你們說顧盼盼是不是不要臉啊，我要是她我早把鞋子扔了。”
“她剛剛把校服外套脫了，你看到她內衣顏色了沒有？她換內衣了嗎？我的天，我感覺她內衣從來就不換的。”
“她臉上長痘了怎麼也不管，好惡心啊，長得丑不是她的錯，出來嚇人就是她不對了。”
“她是不是有自閉癥，怎麼一天到晚都不說話，性格也太差勁了吧。”
……
顧盼盼記得她們說的每一句話，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終于開口道“我不會原諒你們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
蛐蛐三人組愣住了，她們都有點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對，她們甚至想諷刺幾句顧盼盼斤斤計較，她們不就是說過她幾句壞話，現在她們都已經跟顧盼盼道歉了，她至于嗎？
蛐蛐三人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她們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只是顧盼盼不愛听而已。如果不是怕班長動了真格要趕她們出去，她們根本不可能道歉。
阿宓安慰道“她們傷害了你，她們道她們的歉，盼盼你可以不原諒她們，這是你的權力。”
蛐蛐三人組慌了，她們早就看出來班長站在顧盼盼那邊了，現在顧盼盼不原諒她們，班長不會真的趕她們走吧？
她們三個除了蛐蛐人什麼都不會啊！單獨住一起寢室了可怎麼辦？雪要是淹上來了誰想辦法？
孟婷第一個急道“顧盼盼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前不應該總是說你壞話，不應該總是笑話你，你就原諒我吧，我以後肯定會改的。你不是沒有朋友嗎？以後我就是你朋友了，我們一起玩。”
阿宓？
這是道歉嗎？為什麼這麼刺耳？
阿宓“顧盼盼怎麼沒朋友了？我就是她朋友。”
風鈴子也忙道“我也是。”
紀襄和程曉燕沒吭聲，她們不想摻和這些事。她們不喜歡蛐蛐三人組，對顧盼盼也沒什麼好感。
顧盼盼眼眶又紅了，感覺到背後有人支持了，她心中也有了些底氣，硬氣道“我說了不原諒你們就不會原諒，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你們這是霸凌。”
蛐蛐三人組愣了，霸凌？她們不就是喜歡在一起說別人的壞話，這也叫霸凌？這個顧盼盼也太會上綱上線了吧。
林冰潔也怒了，她們都道歉了，而且孟婷還道了兩次，這麼誠懇。這個顧盼盼到底在裝什麼，她們又沒打過她，算什麼霸凌。
林冰潔也不管會不會被阿宓趕走了，被子一掀，坐起來大罵“你怎麼這麼小心眼，我們不就是說過你幾次壞話，你至于計較成這個樣子嗎？跟你道歉了，你還不依不饒，還說我們霸凌你？我們什麼時候霸凌過你？”
許燦迅速和林冰潔統一戰線，也開炮道“就算說，你知道霸凌是什麼嗎？王雅文才叫霸凌你，我們又沒有像王雅文一樣對你！我們頂多說你兩句而已，而且我們說的也沒錯，你本來就不愛干淨，不換鞋子也不換內衣。”
孟婷在猶豫，她不想被趕走，這次她沒說什麼。
顧盼盼哭了，風鈴子抱著她，對她們兩人吼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語言霸凌怎麼就不叫霸凌了？不管顧盼盼怎麼樣，這都不是你們說她，罵她的理由，更何況你們有什麼證據？全部都是你們的猜測而已！”
阿宓的臉也黑了，剛剛孟婷的話讓她接受到了一些關于顧盼盼的壞話。
班上確實都在傳顧盼盼不愛干淨，一雙鞋子穿一個月，內衣也經常不換，這些祝平安都听到過。祝平安制止過好幾次說這種話的同學，但沒有用。
這個年紀的孩子說單純也單純，說惡意也滿滿的都是惡意。不管他們相不相信這些話，因為別人在說，所以他們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