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吳剛開車送秦淮茹和白玲回院，車子在院外被人攔下。
白玲先下車，疑惑看了眼前後胡同，“巴同志，怎麼了？”
“白同志，今天有個人回來，我們調查了他身份，確實是西廂院的人，就是那家柴房主。你們看，要不要最近回避下？”
“我們院柴房里的人？怎麼了？”
巴祖賢苦笑，“林夫人，這人怎麼說呢，人高馬大的，我們怕嚇著你們。已經和他溝通過，想讓他和別的地方換間房，這人不同意，有點蹊蹺。”
兩女對視，眼中都閃過憂色。
要是這人不對勁，更加不好走。
“白玲姐？”秦淮茹柔柔喊了聲。
白玲眯起大眼楮，“有我在呢！”
巴祖賢動了動嘴，沒再說什麼。房里就兩個女的，開口要求自己人住到里面去的想法，怎麼都不好提出來。
兩人進院，楊氏也拉著說了這事，委婉提出可以換房子。
真要換房子，還不如住到東交民巷甲三，秦淮茹謝了她好意兩人繼續回屋。
後院通道口聚了不少人，一個大嗓門在西廂院里罵罵咧咧，眾人議論聲根本壓不住。
兩女排開人群向里走，進入大門，一地的狼藉讓兩人都皺眉。
老易老劉兩人在柴房門口說著什麼，身後幾個大媽在地上翻找，柴房里還不時扔出一兩樣東西。
“這是我的房子，憑什麼不讓我住！還有易中海，你也不管管，誰都把破爛放我屋，這是當我死了不成？”房里傳出喝罵，中氣十足。
“淮茹！”站邊上看熱鬧的李氏見兩人進院，上前猶豫著想說什麼。
“李大媽，沒事的，我們先回去做晚飯。”秦淮茹勉強笑笑，不想看到里面的人，轉身往家走。
柴房里擠出一個大漢，身高一米八不到，頭發胡子連成片。
現在的天氣，還沒到十來度，他就穿著單衣罩了件都是破洞的棉坎肩。坎肩像是哪里撿的，扁了一大片看不到多少棉花。
他轉頭看去，剛好看到白玲走進門，“喲，我好鄰居回來了！各位大爺行個方便，讓讓，讓讓，我得去打個招呼！”
易中海伸手攔下，“王二娃，人家沒請你，你過去干嘛！”
“嘿，老易，易大叔，你這話說的。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回家了，去打個招呼這有什麼不對的？這難道犯法？”
“二娃，你可別去，人家男人不在家，不方便！”
院里氣氛猛然安靜，都看向說話的人。
賈張氏跳腳，“你們什麼意思？我說的不對嗎？”
“呵呵，賈嫂子肯定是好心！”老閻笑呵呵站出一步，“估計是害怕那個公安掏槍，二娃有個什麼閃失，是不是？”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賈張氏瞪了眼盯著自己的人，視線轉到王二娃身上。
人高馬大的王二娃撓撓一頭亂毛，“公安？還有槍？”
老閻拍拍胸口，心有余悸感慨，“是啊，二娃你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不能瞞你。這兩個月，就你們這西廂院，出了六條人命！不吉利啊！”
王二娃下意識退後一步，掃過整個西廂院，“六個？死了？”
所有人都點頭，劉海中站出一步，“二娃，你看要不要把房子賣了？好出去另找一處？這里不吉利！”
砰砰！二娃捶了捶胸口，“是英雄林俊生做的吧？我听人說的，打听了幾個人這才知道是自己院里出的事！這不就回來看看！”
“二娃，你看要不要閻老師幫你張羅下，保證你能賣個100萬！整個南鑼鼓巷你打听打听，半間的房子這個價，絕對找不到第二家！”
“一百萬？”王二娃咧嘴，露出黑黃不齊的牙齒，“閻老師，我怎麼听說，有人房子賣了500萬，不也是這院里的?”
“嘿！原來是回來發財的！”賈張氏啐了口，“你這房子能賣500萬？我家這不能賣1000萬？哪里還等得到你回來，這個院早都賣干淨了！”
“呵呵！”“賈張氏有理！”
圍觀的人發出輕笑，這不是說說，真要是值這麼多，除了林俊生估計都要賣房！
這個好些年不見的王二娃腦子少正常，用腳趾想也不可能吧！
易中海抽出半包煙，先給王二娃遞了根，又推了下發呆的賈東旭，“東旭！去幾個大爺發發。”
轉回頭，他看著王二娃，“二娃，你要誠心賣，說個價，我們幫你去張羅著問問。”
“行的，行的，有勞易大叔和各位大叔！晚飯沒著落，我去外面對付一口，順便添置點家當。等明兒我給你們個準信！”
王二娃說著甩起胳膊往外走，眾人見瘟神一樣瞬間讓出一條道。
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看向林俊生的屋。
易中海干咳一聲，“老閻，老劉我們幾個的婆娘幫著收拾一下院子，我們幾個去小林屋里說說話！”
幾人點頭，易中海抬起腿又喊上孫老頭媳婦一起。
敲開門，還沒落座，易中海先問出口，“淮茹，小林什麼時候回來？”
秦淮茹臉色略不自然，苦笑搖頭，“說是幾天，事情順利也就在這兩天。”
易中海不說話，孫大媽見還有兩個男人都不說，她嘆口氣，“淮茹，小林那親戚家你們原來不是住過的嗎，要不再去住兩天？”
“是因為這個回來的人嗎？”
“是啊，淮茹，你不知道，他一回來，我就眼皮跳得厲害！像是土匪一樣砸開的門，進門就前前後後都繞了圈。哪像是什麼正經人！
對了！”孫大媽指指隔壁柴房方向，“他還爬上圍牆去看，我喊了他才下來，說聞到煮肉的味道，害怕著火幫著看看。”
“是看我們樓上？”秦淮茹皺眉詢問。
“我出去叫人的，等回來就看他站在圍牆上，看沒看到什麼倒是不知道。”
“咳咳！”劉海中伸伸手，“那個老孫媳婦說的可能淮茹你听不懂，這從小就是混混兒，是這片的一霸。
小日子那會兒，給漢奸狗腿子當打手，欺男霸女不至于，也沒干多少好事！
光頭部隊進城，又搖身一變成了追打漢奸的人，偷摸摸跟著打砸了好幾家店鋪！
後來听說四九城要起義了，害怕清算這才出去。說是挖礦，指不定是干什麼去！”
“嗨，老劉，你扯遠了，我來說吧！”易中海擺擺手，“淮茹，你家這三間房，其實一直是他佔著的。柴房是他老頭住，老王頭走了後，就一直空著。”
“他是回來要房子的？”
一直不出聲的白玲盯著易中海，“淮茹，先問問清楚。林俊生這房子怎麼到他手里的，總不會是直接搶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