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生油門到底，一路飆到前門大街。
他恨死了這破車，心里一遍遍罵這車子的鬼速度，最高速度才六十多！
要不是不好在另兩個人面前把栗子塞進隨身空間，真想丟了車自己跑去。
在店門前剎停，沒顧上詢問後排栗子安妮兩人，擠開圍觀的人直接沖進店。
店里三十平不到的外間，擠了七八人。
門口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連說帶罵，指罵對象是自己老丈人和袁掌櫃，兩人站在外間通里間的門口，神情嚴肅。
沖突看著還可控，中間兩個公安隔開雙方。
林俊生沒見到媳婦，又見丈人臉色嚴肅，他心里一咯 。
“雪茹，慧真！”聲音帶上了內力，所有人被震懾，店里猛然一靜。
“小林！”
“少......林先生！”
“雪茹和慧真呢？”
“她們沒事，在隔壁。小林你來的正好，公安正找東家呢。”丈人使了個眼色，指指隔壁。
听到媳婦沒事，林俊生松口氣，扒拉開四個堵著門的，皺眉看向公安。
“公安同志，什麼情況？”
兩個公安被震得腦子嗡嗡響，晃了晃頭才看清說的是誰。
有個滿臉胡茬的公安驚呼一聲，“林俊生！”
“呃，你好你好！能問問什麼事嗎？”
兩個公安看著是來勸架的，林俊生客氣了不少。
胡子公安面露苦笑，指指門口幾人，“有人舉報，說你店里宰人，東西沒效果價錢死貴。”
林俊生轉回身，一一掃視這四人，“誰？”
“我們！”靠在門上，擋住不讓門關著的一人大喝。
油頭粉面，頭發三七分，一眼就是二鬼子，林俊生皺眉，“能說說什麼情況嗎？”
“好說！”那人右腳邁出，左腳還是推著門，右手托起一個小罐子。
“各位老少爺們，大家都看看，這家賣的什麼鬼玩意。一罐40萬，仙丹的價！說是能祛除疤痕，喏！”
他拉開領子，指著脖子上的傷疤，“我抹了，屁用沒有！這不是黑店是什麼？”
“他胡說！”門外傳來嬌聲喝罵！
婀娜身軀跑進來，戴著口罩，一頭波浪長發，不是自己媳婦是誰！
林俊生轉身，劃拉開擋著的人，迎向門口，左手伸出把準備上前踹三七分的人擋在身後。
陳雪茹瞪了眼三七分，繞到男人右手邊探出頭，“表哥，他就是來找茬的！”
陳雪茹有了男人撐腰，底氣上了好幾個台階，怒指三七分，“他進門就說要買了祛疤，我們和他說了，大概要四罐才能淡化疤痕。
他當時也沒說什麼，直接買了罐。
出去轉了圈就回來說我們賣假貨騙人，有這麼快見效的嗎，你倒是拿一個來看看！”
三七分掃了眼店外圍著的人，見又聚集了不少，他哈哈笑，“老少爺們，大家看看。這麼眼屎大的東西要賣40萬，見效還要四罐160萬。這不是騙子是什麼？”
門外響起應和聲，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林俊生沒管他，低頭輕聲問，“慧真呢？你們沒事吧？”
“沒有！”陳雪茹也壓低聲音，“我跑來，她就沒來。”
林俊生點點頭，再次看向屋里三人，“你們也是買了？”
“哪有，就那個人！”陳雪茹嬌斥一聲，晃了晃男人胳膊，“表哥，我看就是來找茬的，看著不像是好人！”
“嘿！我是花錢的主！真金白銀給了你這黑店！你這不是污蔑！”他轉向公安，“公安同志，你看看，她們就是這麼處理事情的。騙一個是一個！賣了就不認賬！”
公安扯扯嘴角，也不知道怎麼勸。
道理是有那麼點道理，可是人家也說了要四罐，祛疤藥膏怎麼可能這麼快見效。你一個小時不到就找茬，要說沒理看著是你先沒道理。
“林俊生同志，怎麼說？”
三七分大叫，“大家看看！我說呢，為什麼這家店如此狂，眼屎大點的東西要賣這麼貴，感情上面有人！”
“胡說！”胡子公安怒喝。
“我胡說？我可是苦主，你不關心我的事，反倒詢問人家店主的意見！咋？他說一句把我關起來，你就要抓我？”三七分大聲吆喝。
“你，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總要說個理吧？”胡子公安心底對他的一絲同情化為厭惡，秉著正義沒有發作。
“我哪里胡攪蠻纏？我花錢，要有用，我一句話也沒有，還給這店送金字招牌。
可這不是沒毛用嗎，純粹騙人的玩意！
公安同志，你們可是要為人民服務的，這種黑店你們也能看著他們開，不是助紂為虐嗎？”三七分說了句，又沖門外大喊。
“老少爺們，哥們可是真金白銀花了，給你們探路！你們可得為我主持公道！”
“好！”“仗義！”“挺你！”
四九城老爺們從來喜歡熱鬧，有這種不花錢就能看的哪有不起哄的道理。
“哈哈，多謝多謝！等我為民除害，咱們老少爺們一起去喝一杯！”三七分愈發激動，大聲吆喝，“公安要是不能為民除害，範爺我親自砸了他店！他有本事就打死我！”
他的吆喝沒有得到應有的反應，門外靜悄悄。
範爺掃了眼店里，見店主盯著他一言不發，視線又轉向門外。“老少爺們，四九城爺們的血氣呢？你們能看著這種黑店明目張膽......”
他說不下去了，門口的人群像是在後退。
還在疑惑出了啥變故，一個身材嬌小，玲瓏浮凸的姑娘出現在門口。
“洋，洋妞！”範爺結結巴巴嚷了聲。
伊麗莎白瞥了眼他，跨入店門。
視線掃視一圈，中心卻是被摟著的人。
胳膊一緊，林俊生咧了咧嘴角，左手撥動，自己左前方站著的人被推到了三七分邊上。
伊麗莎白跑到兩人近前，沖著陳雪茹露出笑容。
“嘰里呱啦！”
陳雪茹仰頭，“表哥，她說什麼？這個就是嘛？”
听著表妹後半句咬牙切齒的聲音，林俊生尷尬笑笑，“听翻譯的。”
“女士，請問店里的商品有什麼，能介紹下嗎？”安妮出現在門口，一板一眼翻譯。
陳雪茹偷偷擰了下男人，轉頭仔細盯著伊麗莎白，“有洗頭香膏，還有祛疤膏。”
“嘰里呱啦。”
安妮背對伊麗莎白，代鷹語交流。
“女士，能詳細介紹下嗎？”
陳雪茹站到了男人身前，“洗頭香膏不賣，只能給當場洗，十萬塊一盒，兩次的量。”
“ ！”“天啊！”店門口響起驚呼。
陳雪茹盯著伊麗莎白，見她听完介紹眉頭都不皺，嘟起嘴，“祛疤膏我們決定今天往後恢復原價，一罐八十萬！”
店門口驚呼聲猛然安靜，就是範爺也是呆呆看著這個戴口罩的女孩，懷疑她得了失心瘋。
這個價，四九城有哪個傻子會來買？
“嘰里呱啦！”伊麗莎白听完，笑著說了句，微微鞠躬。
所有人的視線盯住安妮，林俊生默默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