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他怎麼也沒料到，眼前這個入職不過月余、平日里總是帶著溫潤笑意的小實習生程諾，此刻竟鋒芒畢露，全然不給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半分顏面。
劉主任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腦中飛速盤算著應對之策，可面對程諾那凌厲的目光，竟一時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
程諾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隨即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茶幾上一放，“砰”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他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劉主任，聲音雖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劉主任，咱們共事一場，平日里相處也算融洽，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讓您太過難堪。”
劉主任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裝鎮定，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程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一心為你著想，你要是這麼一意孤行，最後對誰都沒好處。”
程諾聞言，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只是那笑容里滿是嘲諷︰“那我可真是要好好謝謝劉主任的‘好意’了。”他頓了頓，眼神陡然一冷，“您放心，我程諾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工作固然重要，但我也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您的意思，我心里清楚得很，接下來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我也是為了公司好，公司里那些蛀蟲，若不嚴懲，遲早會把公司拖垮，壞了整個公司的風氣。”
劉主任的臉色陰晴不定，額頭微微地滲出一層細汗，浸濕了他鬢角的幾縷頭發。他這才驚覺，以往對付那些小職員屢試不爽的手段，在程諾面前竟然不堪一擊。
他偷偷打量著程諾，只見程諾正悠然自得地把玩著手腕上的手表，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劉主任心中“咯 ”一下，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把這份工作放在眼里，人家壓根就不差錢！
可劉主任心里也明白，程諾說得沒錯。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件事一旦鬧大，公司高層怪罪下來，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可就難辭其咎了。到時候，領導交代的任務沒完成，還得靠領導出面收拾爛攤子，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想到這兒，劉主任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溫和一些︰“程諾，你先坐下，咱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是打算和公司徹底翻臉嗎？”
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與不安，語氣中也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脅。
程諾心中暗自冷笑，劉主任這點小心思，他豈會看不明白？想用公司來壓他，可沒那麼容易。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雙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整個人慵懶而又不失優雅，不緊不慢地說道︰“劉主任，您這話可就嚴重了。我只是在維護自己應有的合法權益，這怎麼能算和公司翻臉呢？要是公司連這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那才真讓人寒心呢。”
劉主任的臉色愈發難看，仿佛被程諾的話狠狠扇了一巴掌。他沉默了許久，大腦飛速運轉，終于意識到，想要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難題，必須得轉變思路了。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開始打起了感情牌︰“程諾啊，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是公司的決定，你又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大，讓大家都沒台階下呢？你難道真的要把我逼到絕路嗎？”
此刻，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低氣壓。劉主任臉上掛著幾分不自然的尷尬與為難，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地躲閃著程諾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
程諾微微眯起眼楮，心中已然斷定，劉主任定然知曉這背後錯綜復雜的內幕。
程諾不緊不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大重九”香煙，手指在煙盒上輕輕彈了兩下，彈出幾支煙。他抽出一支遞向劉主任，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劉主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程諾，猶豫片刻後，緩緩抽出一支。程諾自己也抽出一支，動作優雅地將其輕輕含在唇間，先湊到劉主任面前，用打火機為他點燃香煙。
隨後，他才為自己點上，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團煙霧，那煙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給這緊張的氛圍又添了幾分朦朧。
“劉主任，我也不跟您繞彎子了。”程諾的聲音平靜而沉穩，“您跟我說說，到底是誰在背後告我曠工和公款吃喝？還有，公司為什麼突然要給我扣上這麼一頂黑帽子？”
劉主任重重地嘆了口氣，試圖用這聲嘆息來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程諾啊，你也知道，公司最近業務那叫一個繁忙，上面給的壓力像座大山似的壓著。你剛來沒多久，有些事情可能還不太清楚——”
程諾眼神一凜，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劉主任，您就別跟我打馬虎眼了。我只想弄清楚真相。您就跟我實話實說，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這些見不得人的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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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任沉默了片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在內心深處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權衡與掙扎。
程諾見狀，語氣卻愈發堅定︰“劉主任，您不用擔心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這個人做事的風格您也清楚，上次辦戶口的事情，我可是規規矩矩，沒給您添半點麻煩，大家也都相安無事。這次也一樣，只要您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絕不會為難您半分。”
劉主任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顯然沒想到程諾會突然提起上次的事情，這無疑像是一把利刃，精準地戳中了他的軟肋，讓他意識到自己似乎也有把柄落在了程諾手中。
程諾敏銳地捕捉到了劉主任的神情變化，心中暗自有了計較，繼續乘勝追擊︰“劉主任，您在公司也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私下里解決才是最好的辦法。您要是繼續藏著掖著，把事情越鬧越大，到最後，對您可沒有任何好處。說不定，還會讓您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說罷，程諾站起身來，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窗邊。窗外，鵬城繁忙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一片繁華景象。然而，在這繁華的背後，卻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利益糾葛與明爭暗斗。
片刻後，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盯著已然失去往日銳氣的劉主任，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那笑容里滿是自信與從容︰“劉主任，您不妨好好想想，公司能拿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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