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芒星城的夜色像一鍋翻滾的霓虹,紅紫光暈在破爛的街道上亂竄,空氣里混著硫磺、燒焦的垃圾和遠處酒吧的嚎叫。
惡魔的咒罵和爪子刮地的聲音此起彼伏,像首永遠跑調的狂歡曲。
我握著麥克風手杖,輕輕敲著裂縫的地面,嗒嗒的節奏像在給這混亂打拍子。
鞋底淌過泥濘,活像個地獄里走錯路的貴族,但我懶得在意——這髒亂的空氣比天堂的甜膩更對我的胃口。
艾米麗跟在我旁邊,步子小心得像踩雷區,光環暗得像壞掉的燈泡,眼楮瞪得像要吞下整個街頭。
她小聲嘀咕道︰“這地方……比我想象的還……刺激!”我斜眼瞥她,嘴角扯出個弧度。
刺激?小家伙,這還只是預告片。
夏莉客棧就在前方,破舊的招牌歪著,霓虹字母忽明忽暗,像個宿醉的惡魔在抽搐。
窗戶漏出昏黃的光,隱約傳來摔杯子和爭吵的動靜。
我的鹿角耳朵抖了抖,思緒像跳頻的電波,閃回昨晚街頭的詭異感——那抹陰影里的紅光,像無形的眼楮偷窺。
我甩開這念頭,地獄多得是鬼祟的家伙,沒必要自己嚇自己。
現在,我只想推開那扇門,看夏莉看到我時的表情。手杖在手里轉了個圈,我低聲自語,像在調試老電台自言自語道︰“好了,親愛的觀眾,廣播惡魔回歸,準備好收听了嗎?”
我推開客棧大門,門軸吱吱叫,像在抗議我的不告而別。
大廳還是那副老樣子,塌陷的沙發堆滿灰,吧台擺著亂七八糟的空瓶,牆上的涂鴉像惡魔的醉話,歪七扭八。
空氣里混著酒精和霉味,但卻親切得讓我鼻尖發癢。
夏莉坐在沙發上,低頭捧著個杯子,嘴里哼著斷斷續續的調子,金發亂糟糟地垂著,尾巴耷拉在地上,像沒了電的玩具。
她看起來像是連著幾天沒睡好,眼圈有點紅,但那股子韌性還在,哼的曲子里藏著點倔強的希望。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喉嚨像卡了塊熱炭。
消失這幾天,她過得不好,估計還在擔心我是不是真跑路了。
“喲,夏莉!”我高聲喊,手杖在地上重重一敲,聲音像炸開的氣球。
“你的經理回來了,沒準備個歡迎儀式嗎?”夏莉猛地抬頭,杯子從手里滑落,啪地摔成碎片。
她的大眼楮瞪得像點燃的煙花,先是呆住,然後像炸開的禮花,亮得晃眼。
“天哪!阿拉斯托?!”她尖叫一聲,尾巴甩得像龍卷風,從桌子旁經過時,差點撞翻一堆瓶子。
她沖過來一把抱住我,力道大得像要擠扁我,聲音又驚又喜,激動的說道︰“是你!真的是你!哇,我……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她的金發亂舞,臉埋在我胸口,肩膀抖著,淚水打濕了我的長袍,聲音哽咽卻帶著笑︰“你這家伙,嚇死我了!”
我愣了半秒,手懸在半空,差點忘了怎麼接招。夏莉這丫頭,平時像個點不滅的火炬總是,充滿理想與希望,現在卻像個激動的孩子。
我輕咳一聲,拍了拍她的背,語氣故意輕快的說道︰“行了,親愛的,別把我的衣服泡成湯。廣播惡魔跑不了,放心吧!”
可我的胸口像被什麼燙了一下,熱得發酸。夏莉的淚水比她的嗓門更讓我措手不及,但那股真誠的喜悅讓我嘴角不自覺上揚。
她松開我,抹了把臉,眼楮紅得像地獄的燈籠。
她揮著手,尾巴甩得像在跳舞,語速快得像連珠炮,迫不及待的說道︰“你去哪兒啦?!天哪,這幾天客棧亂得像……像沒了主心骨了!沒你我都快撐不下去了!你得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她的語氣滿是擔憂,夾著點嗔怪,但更多是松了口氣的雀躍,大眼楮閃得像在催我快說。
我挑了挑眉,手杖轉了個圈,正要開口,樓梯上傳來一陣懶散的腳步。
“吵啥呢?嗯?魅力四射的廣播現在回來了?”
安吉爾•達斯特晃悠悠地走下來,四只手插兜,粉色毛發。
他瞥了我一眼,挑眉笑得賤兮兮道︰“這位笑臉先生是去哪兒度假了?”
听到動靜的不止他一個,赫斯克也從後門踉蹌進來,手里拎著個空酒瓶,貓耳朵耷拉著。
“誰在嚷?哦,回來了?還以為你被誰宰了呢。”他撓了撓頭,見到我的一瞬間,眼楮微微瞪大,像是表現的有些驚訝,但隨後便恢復了正常,仿佛見怪不怪一般。
赫斯克的語氣粗得像砂紙,但眼里閃著點松口氣的光。
大廳一下熱鬧起來,像個壞掉的收音機,雜音四起。
我靠在手杖上,笑容扯得更大,思緒像電波滋滋作響。這幫家伙,嘴上不饒人,心里卻比誰都實誠。
夏莉蹦了兩下,雙手合十,大眼楮亮得像霓虹燈,語氣急切卻不失熱情,道︰“好了好了,阿拉斯托,快說!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們都急瘋了!”
她歪著頭,金發甩得像瀑布,眼楮中閃著光,活像個等著拆禮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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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急著答,目光慢悠悠移到艾米麗身上。她站在我旁邊,低著頭,偽裝得像個普通惡魔——光環藏得嚴實,羽翼仿佛不翼而飛,淡金長裙換成灰撲撲的斗篷,像個不起眼的小跟班。
我故意頓了頓,手杖輕輕敲地,聲音戲謔道︰“夏莉,注意點細節。你沒發現我帶了個新朋友嗎?”
夏莉眨了眨眼,順著我的目光看向艾米麗,眼中閃過一絲疑。
“咦?這是誰呀?”她湊近一步,大眼楮好奇地打量艾米麗,語氣輕快,說道︰“新員工?還是……你從哪兒找來的朋友?”
安吉爾也湊了過來,他看著偽裝過後的艾米麗,眯著眼,語氣輕佻道︰“嘿,小妞長得還行,就是打扮土了點。阿拉斯托,你從哪兒拐來的?”
赫斯克也哼了一聲,扭頭看了我一眼後,嘲諷道︰“看著不像能打的,你眼光下降了啊。”
而處在議論中心的艾米麗縮了縮脖子,斗篷下的手攥得緊緊的,像是怕被拆穿。
我咧嘴一笑,手杖舉起,輕輕打了個響指,聲音清脆得像電波切入。
“別急,朋友們,揭幕時間到!”
隨著響指,艾米麗的偽裝像霧氣散開,光環猛地亮起,發出柔和的白光,羽翼從背後展開,淡金色羽毛閃得晃眼。
她微微驚叫一聲,捂住嘴,光環抖得像在跳舞,整個人像個點亮的燈塔。
大廳安靜得像斷了電,空氣像凝固的硫磺,只有艾米麗的光環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夏莉的眼楮瞪得像兩盞禮花,手僵在半空,嘴巴張成個“o”。
“哇!真的假的!?這……這是……艾米麗?!”她猛地看向我,聲音中滿是不可思議。
“天堂的艾米麗?!上次在天堂時見過的那個?!天哪,你……你怎麼跟她在一起?!”
她蹦了兩下,手揮得像風車,金發亂甩,語氣又驚又喜,像發現了新大陸。
安吉爾吹了聲口哨,四只手交叉胸前,眼神像霓虹燈跳頻,閃爍不定。
赫斯克的酒瓶啪地掉地上,嘴張得能吞個拳頭,貓耳朵直立得像天線。
我靠在手杖上,笑容悠然,像個掌控全局的導演。“別急,夏莉,細節嘛……讓我們的新朋友自己說吧。”
我朝艾米麗揮了揮手,語氣像在準備下一段廣播。艾米麗愣了一下,光環抖得更厲害,臉紅得像地獄的岩漿。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清亮但有點慌,但還是鼓起勇氣道︰“那個……大家好!我是艾米麗,呃……從天堂來的。阿拉斯托他……他之前去了天堂一趟,我是……塞拉大人派來陪他的!嗯,陪著,幫他……融入地獄的生活!”她
說到“陪”時,聲音弱下去,像是怕說錯,手指絞著裙角,光環忽明忽暗。
大廳一下便安靜下來,安靜到哪怕輕微的呼吸聲都顯得無比清晰。
夏莉的尾巴猛地甩起來,眼楮亮得像星星,興奮的說道︰“真的嗎?!阿拉斯托,你居然去了天堂?!天哪,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聲音高得像在唱歌劇,蹦了兩下,語氣里滿是好奇和興奮︰“還有艾米麗!哇,我們又見面啦!這對客棧的計劃超有幫助!天使來地獄,救贖靈魂的機會更大了!”
她的金發晃得像瀑布,笑容大得像要裂開,像是已經腦補了一堆新點子。
安吉爾的四只手停在半空,嘴角的笑僵得像壞掉的廣告牌,眼神在我和艾米麗之間來回跳。
赫斯克撓了撓頭,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見鬼了……這家伙能上天堂?還帶了個天使?”他的聲音粗得像砂礫,但尾巴甩得慢下來,像在消化什麼。
我挑了挑眉,手杖在地上輕輕一敲,笑容里藏著點得意。艾米麗的解釋夠委婉,沒提“看管”。
塞拉估計沒想到,這小天使會把她的命令包裝得這麼軟乎。
我清了清嗓子,隨後認真說道︰“好了,朋友們,驚喜放送完畢!你們的經理不僅回來了,還帶了個天堂的特別嘉賓。接下來,客棧的節目單得加點新花樣了!”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享受這混亂的頻率。
夏莉猛地回神,手揮得像在指揮樂隊,語氣急切但滿是熱情︰“等等!這太棒了!但……你怎麼去的天堂?艾米麗怎麼跟你來的?塞拉為什麼要派她?天哪,我有一堆問題!”
我看著夏莉那一副激動的神情,急切的像是迫不及待要挖出所有細節。
艾米麗咬了咬唇,光環暗了點,小聲說︰“呃……塞拉大人說,阿拉斯托這兩天在天堂表現得……挺好,所以讓他回來管客棧。我跟著是……幫他保持,嗯,秩序!”
她說到“秩序”時,聲音更低,像是自己都不信,手指攥得更緊。
听到艾米麗這個說法的安吉爾突然爆笑,四只手拍著大腿,聲音尖得像失真的話筒。“秩序?哈哈!這家伙?他在地獄你把這整個城市叫的天翻地覆就不錯了,還秩序?小天使,你被忽悠了吧!”
他的笑聲像火花四濺,但眼神卻像在拆禮物,藏著點好奇。
赫斯克哼了一聲,手上拿著塊布,擦著酒杯。
“天使來地獄,嘖,這客棧是真要炸了……”他的尾巴甩得慢下來,目光黏在艾米麗的光環上,像在看個稀奇玩意兒。
夏莉的呼吸急促得像卡帶的磁帶,手扶著吧台,眼楮像霓虹燈忽明忽暗。
她盯著艾米麗,又看看我,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
“天堂……天使……這太不可思議了……”夏莉的語氣很快轉亮,蹦了一下,笑容又冒出來
“不過!艾米麗,你能來太好了!我們一起讓客棧變得更好,對吧?”艾米麗愣了愣,光環亮了點,點點頭,聲音輕得像羽毛。
“嗯!我想幫忙,真的!”大廳的空氣還是重得像硫磺凝固,每個人的眼神像壞掉的電台,信號斷續,像是還沒從這爆炸性的消息里緩過來。
我靠在手杖上,手指輕輕敲著麥克風頭。客棧的頻率亂得像暴風雨前的電台,雜音四起,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頻道里打轉。
夏莉的興奮、安吉爾的調侃、赫斯克的疑惑、艾米麗的慌亂——這混亂,或許正是我想要的開場。
手杖像老伙計一樣朝我眨了眨眼,我低聲自語︰“好戲才剛開始,親愛的觀眾,待我調好頻道,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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