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雲層，灑在皇宮的琉璃瓦上。甦晚站在偏殿的窗邊，看著宮人們忙碌地清理昨夜激戰留下的痕跡。血跡被清水沖刷，刀劍的劃痕被迅速修補，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在想什麼？"
蕭臨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甦晚轉過身，目光落在他包扎好的傷口上。雖然太醫已經處理過，但白色的繃帶下仍隱隱透出血色。
"我在想，九皇子口中的"虛擬世界"是什麼意思。"甦晚輕聲說，"還有他提到的系統任務..."
蕭臨淵走到她身旁，晨光為他蒼白的臉色添了一絲暖意。"無論真相如何，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是真實的。"他握住甦晚的手，"你也是。"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甦晚心頭一暖。昨夜生死一線，此刻能這樣並肩而立，已是莫大的幸運。
"陛下要見你們。"李德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御書房內，皇帝正在批閱奏折，見兩人進來，放下朱筆。"平身吧。"他的目光在蕭臨淵身上停留片刻，"傷勢如何？"
"謝陛下關心，已無大礙。"蕭臨淵恭敬答道。
皇帝點點頭，從案上取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令牌通體漆黑，上面刻著一個銀色的"夜"字，邊緣纏繞著龍紋——正是夜雨閣主的身份象征！
"這個，你應該認得。"皇帝的聲音听不出喜怒。
蕭臨淵面色不變，但甦晚感覺到他的手微微收緊。"臣認得。"他坦然承認，"臣正是夜雨閣現任閣主。"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一個蕭臨淵，瞞了朕這麼多年。"
"臣並非有意欺君。"蕭臨淵單膝跪地，"夜雨閣自創立之初便立下規矩，閣主身份不得外泄。這些年來，夜雨閣雖在暗處，卻始終守護大梁安寧。"
"朕知道。"皇帝擺擺手，"起來吧。若非夜雨閣，昨夜宮變不會如此順利平息。朕只是好奇，老九為何對你如此忌憚？"
甦晚和蕭臨淵交換了一個眼神。關于系統和靈泉空間的事，該如何向皇帝解釋？
"因為臣掌握了他謀反的證據。"蕭臨淵選擇部分坦白，"九皇子與北燕勾結已久，意圖借邊關戰亂奪取兵權。"
皇帝若有所思︰"朕這個兒子，從小就不安分。"他嘆了口氣，"朕已命人徹查此事，所有涉案者一個不留！至于老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賜毒酒，留全尸。"
甦晚心頭一震。雖然九皇子罪有應得，但听到皇帝親口判決自己的兒子，仍令人唏噓。
"陛下，關于九皇子..."甦晚猶豫著開口，"他可能被某種邪術控制了心智，言行並非完全自主。"
皇帝銳利的目光轉向她︰"哦？"
"民女在為他診治時，發現他體內有一種奇怪的毒素，會影響神志。"甦晚半真半假地解釋，"北燕可能利用這一點控制了他。"
這並非全是謊言。九皇子確實服用了系統提供的藥物，那些藥物很可能改變了他的思維。
皇帝沉思良久，最終搖頭︰"無論是否被控，謀反大罪不可恕。此事不必再提。"他話鋒一轉，"倒是你們二人，昨夜立下大功，想要什麼賞賜？"
蕭臨淵看了甦晚一眼，突然跪下︰"臣斗膽，請陛下為臣與甦晚賜婚。"
甦晚臉頰發燙，沒想到蕭臨淵會在此刻提出。皇帝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朕準了！待此間事了，便為你們舉行大婚！"
"謝陛下！"兩人齊聲道謝。
離開御書房，甦晚終于松了一口氣。宮中的危機暫時解除，但關于系統和九皇子的事仍有許多謎團。
"去天牢。"蕭臨淵突然說，"在九皇子伏法前，我有些問題要問他。"
天牢位于皇宮西側，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絕望的氣息。守衛見是蕭臨淵，不敢阻攔，恭敬地引他們來到最深處的一間牢房。
九皇子蕭景睿被特制的鐵鏈鎖在牆上，衣衫襤褸，哪里還有往日的高貴模樣。听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來看我笑話？"
"我來問幾個問題。"蕭臨淵聲音冰冷，"關于你的系統，關于靈泉空間，關于這個世界的真相。"
九皇子突然笑了，笑聲在牢房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008沒告訴你嗎？我們都是一場實驗中的小白鼠！"
甦晚心頭一震︰"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的靈泉空間是上天恩賜？"九皇子掙扎著向前，鐵鏈嘩啦作響，"那不過是研究員植入的程序！這個世界，這里的每個人，都只是一串代碼！"
蕭臨淵皺眉︰"胡言亂語！"
"你不信？"九皇子獰笑著，"問問你的系統啊，甦晚。問問008，我們是不是在一個虛擬世界里？"
甦晚下意識地呼喚系統，但008卻反常地沉默著。
"看，它不敢回答。"九皇子得意地說，"因為真相會破壞實驗的平衡。听著，甦晚，我們可以合作。我的系統雖然受損，但仍有足夠能量打開一條通道，帶我們回到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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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甦晚冷靜地反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叛國弒父的人？"
九皇子臉色陰沉下來︰"愚蠢！在這里獲得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財富、權力、甚至..."他瞥了蕭臨淵一眼，"感情。回到現實世界，你才能擁有真正的人生！"
蕭臨淵突然拔劍，劍尖抵在九皇子咽喉︰"閉嘴！"
"殺了我，你也改變不了真相。"九皇子毫不畏懼，"甦晚，三天後的子時，系統會給你一個選擇。是留在這個虛擬世界，還是回到現實。好好想想吧！"
蕭臨淵的劍向前一送，一絲鮮血順著九皇子的脖子流下︰"再敢蠱惑她，我現在就殺了你！"
"殿下！"守衛慌忙上前，"陛下有旨，九皇子需留待正式行刑！"
蕭臨淵冷哼一聲，收劍入鞘。他拉起甦晚的手︰"我們走。"
離開天牢，陽光刺得甦晚眼楮發疼。九皇子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揮之不去。如果這個世界真是虛擬的，那她與蕭臨淵的感情...
"別听他胡言亂語。"蕭臨淵似乎看出她的憂慮，"無論世界真假，我的感情是真的。"
甦晚勉強一笑，卻無法完全釋懷。九皇子提到的"三天後的選擇"，讓她想起之前系統升級時看到的兩個未來畫面。難道那就是系統給她的最終選擇？
回到蕭王府，甦晚疲憊地坐在窗前。蕭臨淵去處理夜雨閣的事務了，留她一人靜思。她試著再次呼喚系統︰"008，你在嗎？"
【宿主，我在。】
系統的聲音終于響起，卻比往常虛弱許多。
"九皇子說的是真的嗎？這個世界是虛擬的？"
系統沉默良久︰【宿主權限不足，無法回答此問題。】
這變相的承認讓甦晚心頭一沉。"那我呢？我是真實存在的嗎？蕭臨淵呢？"
【請宿主在三天後的選擇時刻自行判斷。】
"什麼選擇？"
【留下或回歸。】系統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警告...能量不足...009系統正在嘗試入侵...】
通訊中斷了。甦晚嘗試再次呼喚系統，卻再無回應。
傍晚時分，蕭臨淵回到府中，帶來一個意外的消息︰"沈清霜的尸體不見了。"
"什麼？"甦晚驚訝地站起身，"怎麼會？"
"我派人去查沈清霜與丞相的往來線索，發現她的墳墓被人挖開，尸體不翼而飛。"蕭臨淵眉頭緊鎖，"更奇怪的是，守墓人說前夜看到有綠光落入墓地。"
綠光...甦晚想起九皇子服用的那些綠色藥丸，以及系統提到的"009系統入侵"。難道沈清霜的死另有蹊蹺？
"還有一事。"蕭臨淵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正是太後那塊，"我檢查過了，這玉佩內部刻有奇怪的紋路，像是某種機關。"
甦晚接過玉佩，發現上面的裂痕似乎比之前更明顯了。當她用手指觸踫裂痕時，靈泉空間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檢測到錨點損壞！世界穩定性降低至65！】008系統的警告聲突然響起，【請宿主盡快做出選擇！】
"怎麼了？"蕭臨淵注意到她的異常。
甦晚將系統的警告告訴了他，蕭臨淵沉思片刻︰"九皇子提到三天後的選擇，而這塊玉佩的裂痕每天都在擴大...我懷疑當玉佩完全碎裂時，就是你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刻。"
"如果我選擇留下呢？"
"那麼靈泉空間可能會消失，你將變回普通人。"蕭臨淵握住她的手，"但我們會在一起。"
"如果選擇離開..."甦晚聲音發顫。
蕭臨淵的眼神變得深沉︰"那麼你會回到你所謂的"現實世界"，而這里的一切...對你來說將只是一場夢。"
這個可能性讓甦晚心如刀絞。無論世界真假，她對蕭臨淵的感情已經真實存在。要如何選擇？
"還有兩天時間。"蕭臨淵輕聲說，"我們會找到答案的。"
夜幕降臨，甦晚輾轉難眠。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床前。她輕輕起身，不想驚動外間守夜的丫鬟，獨自來到院中。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甦晚坐在石凳上，望著滿天繁星出神。這個世界如此真實，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怎麼會是虛擬的？
"睡不著？"
蕭臨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甦晚回頭，看到他披著外衣走來，月光下的輪廓如同剪影。
"在想九皇子說的話。"甦晚輕嘆，"如果這真是一個虛擬世界，那我們..."
"那我也會慶幸這個程序創造了你。"蕭臨淵在她身旁坐下，"晚兒，無論世界真假，此刻的感受是真實的。這就夠了。"
甦晚靠在他肩上，閉上眼楮。夜風輕柔，蟲鳴陣陣，蕭臨淵的心跳聲近在耳畔。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寧願永不醒來。
"我有個想法。"蕭臨淵突然說，"既然玉佩是所謂的"錨點"，那麼三塊玉佩合一會發生什麼？"
甦晚坐直身體︰"九皇子說可以開啟"靈門"..."
"我那塊玉佩一直帶在身上。"蕭臨淵取出自己的玉佩，碧綠的玉身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太後這塊在你這里，第三塊..."
"應該在九皇子手中。"甦晚接話，"但他現在被關在天牢..."
"明天我去見他最後一面。"蕭臨淵的聲音帶著決絕，"無論如何，我會拿到那塊玉佩。也許，這就是揭開真相的關鍵。"
甦晚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太危險了！萬一他還有什麼後手..."
"為了你，值得冒險。"蕭臨淵輕吻她的額頭，"相信我，我會平安回來。"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仿佛本就該如此。甦晚知道，無論前方有什麼在等待，他們都將一起面對。因為在這個或許虛擬或許真實的世界里，他們的感情，是唯一確定真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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