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受檢！"
九皇子船上的侍衛高聲喝道，聲音在河面上回蕩。甦晚感到身旁的蕭臨淵瞬間繃緊了身體，盡管他面上仍保持著冷靜。
"別輕舉妄動。"蕭臨淵低聲道，手指在甦晚腕間輕輕一按，"他不敢在明面上做什麼。"
甦晚點頭，目光卻無法從九皇子身上移開。那年輕人約莫二十出頭，一襲明黃色錦袍襯得膚白如玉，眉眼間帶著幾分陰柔的美感。他站在船頭，手中把玩著一枚白玉佩——正是甦晚在系統幻象中見過的那枚！
"下官參見九殿下。"蕭臨淵上前一步，行了個標準的官禮，聲音因傷勢而略顯沙啞。
九皇子李容瑾微微一笑︰"蕭王爺不必多禮。本宮奉旨巡查河防，听聞有商船遇襲，特來查看。"他的目光越過蕭臨淵，直接落在甦晚身上，"這位就是獻上荔枝罐頭的甦小姐吧？"
甦晚福了福身︰"民女甦晚，見過九殿下。"
"免禮。"李容瑾抬手示意，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一道細長的疤痕——形狀酷似現代靜脈注射留下的針痕。"久聞甦小姐醫術高明，正巧太後鳳體違和，不如隨本宮進宮診治？"
蕭臨淵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擋在甦晚前面︰"殿下厚愛，但甦小姐還需押送貢品入京，恐怕..."
"貢品自有專人接收。"李容瑾打斷他，嘴角含笑但眼神冰冷，"還是說，蕭王爺覺得本宮連這點小事都安排不好？"
空氣瞬間凝固。甦晚感到蕭臨淵的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弦，隨時可能爆發。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主動上前︰"能為太後診治是民女的福分。只是民女出身鄉野，恐怕不懂宮中規矩..."
"無妨。"李容瑾的笑容忽然真誠了幾分，"本宮會派人教你。"他轉向蕭臨淵，"王爺傷勢未愈，不如也一同進宮？太醫院的藥總比民間強些。"
蕭臨淵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卻只能拱手︰"謝殿下體恤。"
兩船相接，搭上跳板。李容瑾親自走過來"迎接"，在靠近甦晚時，他的手指突然在袖袍遮掩下快速敲擊自己的大腿——嗒、嗒嗒嗒、嗒——是摩爾斯電碼的"hi"！
甦晚瞳孔驟縮，差點脫口而出。李容瑾卻若無其事地伸手虛扶︰"甦小姐小心腳下。"
上了官船，甦晚被安排在精致的客艙中，蕭臨淵則被"請"去另一間艙房更衣。她剛坐下，腦海中008系統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
"警告！檢測到高危目標接近！身份識別︰叛逃特工李容瑾，編號td097，危險等級︰致命！"
甦晚驚得差點打翻茶盞︰"什麼？系統你認識他？"
"數據異常...記錄刪除中..."系統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續，"建議宿主保持距離...警告...系統即將進入休眠..."
"等等！什麼叫叛逃特工？他到底是誰？"
沒有回應。系統仿佛突然斷電般沉寂下去，任憑甦晚如何呼喚都沒有反應。她正焦急間，艙門被輕輕叩響。
"甦小姐，殿下設了便宴，請您移步。"侍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宴席設在官船中層的花廳里。李容瑾換了一身月白色錦袍，更顯得清俊儒雅。見甦晚進來，他親自起身相迎，舉止間全然沒有皇子的架子。
"甦小姐請坐。蕭王爺馬上就到。"他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听聞小姐精通西洋醫術？"
甦晚心頭一凜︰"略知一二。"
"巧了，本宮也對西洋醫術頗感興趣。"李容瑾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翻開一頁推到甦晚面前，"比如這種"青霉素"的制法，就很值得研究。"
甦晚低頭一看，差點驚叫出聲——那頁紙上赫然是用英文手寫的青霉素培養步驟！字跡工整清晰，還配有精細的示意圖。
"殿下從哪里..."
"噓。"李容瑾豎起食指抵在唇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有些事，等單獨相處時再說。"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門口。
片刻後，蕭臨淵走了進來。他換了一身靛青色官服，腰佩玉帶，盡管臉色仍有些蒼白，卻絲毫不減威嚴氣勢。
"王爺氣色好多了。"李容瑾舉杯示意，"來，嘗嘗這西域進貢的葡萄酒。"
酒過三巡，李容瑾忽然話鋒一轉︰"听聞王爺與甦小姐在嶺南合作無間，研制出不少新奇玩意？不知那"顯微鏡"可否讓本宮開開眼界？"
蕭臨淵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殿下消息靈通。不過顯微鏡笨重難攜，未隨船帶來。"
"可惜了。"李容瑾轉向甦晚，"那甦小姐可知道"細胞"一說？本宮讀西洋醫書時看到這個詞，百思不得其解。"
甦晚感到蕭臨淵的目光如刀般射來。這是赤裸裸的試探！李容瑾分明是在用現代生物學概念測試她的身份。
"民女孤陋寡聞，不曾听過。"她假裝困惑地搖頭，"殿下博學，令人敬佩。"
李容瑾似笑非笑︰"是嗎？那"抗生素"、"dna"這些詞，甦小姐想必也沒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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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臨淵突然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碎片扎進掌心，鮮血直流。李容瑾立刻噤聲，臉色微變。
"殿下恕罪。"蕭臨淵聲音冰冷，"舊傷發作，一時失手。"
甦晚連忙取出帕子為他包扎，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dna？這已經遠超一般穿越者可能知道的範圍！除非...李容瑾不是普通穿越者，而是與時空管理局有關！
"王爺傷勢不輕啊。"李容瑾恢復了鎮定，"說起來，當年在訓練營時，教官也是這樣，總是帶傷指導我們。"
蕭臨淵猛地抬頭，眼中寒光乍現︰"殿下認錯人了。臣從未去過什麼訓練營。"
"是嗎？"李容瑾抿了口酒，"那可能是本宮記錯了。"
甦晚低頭假裝整理裙擺，掩飾內心的震驚。教官？訓練營？難道蕭臨淵曾經在時空管理局訓練過李容瑾？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李容瑾稱他為"教官"了。
宴會後半程，氣氛詭異得令人窒息。李容瑾不斷拋出各種現代科學術語，蕭臨淵則用眼神警告甦晚不要回應。而甦晚夾在中間，既要裝作听不懂，又要暗中觀察兩人的互動，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
終于熬到宴席結束，李容瑾起身告辭︰"明日午時便可抵達京城。甦小姐好好休息，入宮後本宮再與你詳談...醫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侍女引著甦晚回到艙房，剛關上門，她就听到窗外有輕微的響動。緊接著，蕭臨淵的身影如鬼魅般翻了進來。
"你瘋了？"甦晚壓低聲音，"這可是九皇子的船！"
蕭臨淵快步走到她面前，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听著，無論李容瑾對你說什麼，都不要相信。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同類"。"
"那他是什麼人？為什麼叫我"學姐"？又為什麼稱你為"教官"？"甦晚直視他的眼楮，"事到如今，你還要瞞我多久？"
蕭臨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是我想瞞你，而是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反而危險。"他松開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銀針，"拿著這個，如果李容瑾單獨見你，就用它扎他。這是神經抑制劑，能暫時癱瘓他的行動能力。"
甦晚接過銀針，觸感冰涼︰"你們到底有什麼恩怨？"
"他曾經是我最優秀的學生。"蕭臨淵的聲音低沉得幾乎听不見，"也是時空管理局歷史上最危險的叛徒。"
窗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蕭臨淵立刻警覺地退到陰影處。片刻後，一張紙條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eet e at idnigk about toop project. td097"
午夜右舷見。我們需要談談"時間循環計劃"。—td097）
蕭臨淵從她肩後看到內容，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不準去。"<e oop project是什麼？"甦晚轉身問他，"td097又是他的編號？"
"時空管理局特工編號。"蕭臨淵咬牙道，"至于時間循環計劃..."他突然停住，警惕地看向窗外，"有人來了。記住，別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甦晚一人站在艙房里，手中緊握著那張神秘的紙條。
子時的鐘聲即將敲響，甦晚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是相信蕭臨淵的警告，還是冒險去見李容瑾，獲取可能的關鍵信息？
她低頭看著腕間的玉鐲，嘗試再次喚醒008系統，卻依然沒有回應。最終，好奇心戰勝了謹慎。當鐘聲響起時，她悄悄推開了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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