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空間沒有邊界，沒有聲音。甦晚望著對面穿白大褂的"自己"，無數疑問涌到嘴邊，卻只化作一句︰"這是哪里？"
"時空縫隙。"林瀾——或者說未來的甦晚——將听診器掛回脖子，"所有平行世界的交匯點。"
她身後浮現出無數光幕，每個畫面里都有個"甦晚"︰穿軍裝的正在手術台前搶救傷員，穿古裝的在藥田里采摘，還有個渾身機械改造的正在操作復雜儀器......
"她們都是......"
"都是你。"林瀾遞來一杯咖啡，香氣熟悉得令人心顫，"三百六十五個平行世界，每個世界的你都會覺醒靈泉。"
甦晚接過杯子，手指穿過杯柄——她在這里沒有實體。"為什麼是我？"
"因為最初的分裂點就在你身上。"林瀾揮手調出一段影像︰現代醫院的產房里，新生兒突然渾身發光，"主世界的你是第一個靈泉宿主，能量爆發導致時空裂縫。"
影像切換成災難畫面︰地震、海嘯、天空出現巨大漩渦..."靈泉是四維物質，強行介入三維世界就會造成紊亂。我們花了三百年才勉強維持平衡。"
甦晚想起那些輪回記憶︰"所以小滿每次暴走......"
"都是系統重啟。"林瀾苦笑，"就像電腦死機後恢復出廠設置。但這次不一樣——"她指向一幀靜止畫面，正是甦晚將手表戴在小滿腕上的瞬間，"你打破了循環。"
空間突然震動，幾道光幕熄滅。林瀾臉色驟變︰"不好，時間線開始坍縮了！"她抓住甦晚的手，"听著，你必須收集所有世界的靈泉碎片，在末日鐘走到零點前重啟核心！"
"末日鐘？"
林瀾彈指調出個巨大鐘面，指針停在1155。"當所有時空的靈泉失控，現實就會崩塌。"她語速飛快，"現在你已獲得兩個碎片︰主世界的治療能力，古代世界的能量操控。"
一道強光突然撕裂空間。林瀾用力推開甦晚︰"記住，找齊五塊碎片！蕭臨淵他其實是......"
後半句話被呼嘯的時空亂流淹沒。甦晚急速下墜，穿過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最後重重摔在——
百花谷的藥田里。
"阿姐！"小滿撲上來，"你消失整整三天了！"
三天？甦晚掙扎著坐起，發現自己手里攥著塊藍色晶片，上面刻著"治療"二字。谷中眾人聞訊趕來，蕭臨淵的腳步最快，鎧甲都沒來得及脫。
"晚兒！"他一把將她摟住，聲音發顫，"我以為......"
甦晚貼著他冰涼的鎧甲，听見里面劇烈的心跳。她舉起晶片︰"我見到了未來的自己。"
九皇子擠過來︰"時空旅行？太酷了！"他掏出個小本子，"有沒有看到未來科技？"
白芷老人為甦晚把脈，眉頭越皺越緊︰"丫頭，你體內多了股陌生的靈泉能量。"
甦晚將時空縫隙的見聞簡要說明，隱去了末日鐘的部分。當說到要收集五塊碎片時，蕭臨淵突然解下佩劍︰"你剛才說...蕭臨淵其實是？"
"她沒說完。"甦晚盯著他腰間的青玉簫，"但你好像早就知道些什麼？"
蕭臨淵與白芷老人交換了個眼神。老人嘆氣︰"罷了，是時候告訴你了。"他示意小滿取來一個錦盒，"打開它。"
盒中是半塊殘破的玉佩，花紋與蕭臨淵隨身佩戴的正好能拼合。當甦晚拿起它時，晶片突然發光，在空中投射出一行字︰
【守護者碎片︰已綁定】
"這......"
"三百年前，第一個靈泉宿主有對孿生護衛。"白芷老人緩緩道，"一個擅劍，一個通醫。他們的血脈代代相傳，就是為了等待宿主覺醒。"
甦晚猛地抬頭︰"所以蕭臨淵你......"
"蕭家祖訓︰護靈泉，守宿主。"蕭臨淵輕撫她的發梢，"我七歲那年被種入守護者碎片，所以能感應你的位置。"
九皇子突然跳起來︰"所以你們是命定cp？這設定太帶感了！"
眾人哭笑不得。小滿卻盯著晶片發呆︰"阿姐，如果找齊五塊碎片...是不是就能救娘親了？"
地窖手札上的血字浮現在甦晚眼前。她將孩子摟進懷里︰"一定可以。"
當夜，眾人商討對策。九皇子提出用他改良的羅盤搜索碎片，白芷老人則建議先鞏固現有靈泉。唯有蕭臨淵沉默不語，直到所有人離開，才拉住甦晚︰
"有件事你必須知道。"他展開一幅古老地圖，"歷代守護者的記憶顯示，第五塊碎片在......"
"在末日戰場。"甦晚脫口而出，隨即自己也愣住，"我怎麼會......"
蕭臨淵眸光深邃︰"宿主記憶正在甦醒。"他指向地圖上的雪山，"那里是第一次靈泉爆發的地點，也是所有時間線的起點。"
月光透過窗紗，在他輪廓上鍍了層銀邊。甦晚突然發現，他眉心的那道疤形狀酷似鐘表的時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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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眉心......"
"七歲那年，北狄刺客的刀上淬了靈泉。"蕭臨淵輕觸傷疤，"這痕跡會隨著時間線變動而改變形狀。"他苦笑，"上個月它還是逆時針旋轉的。"
甦晚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
"我們已經在時間循環里重復了三百次。"蕭臨淵握住她的手，"但這一次，因為你的選擇，傷痕開始順時針走動了。"
他指尖的溫度灼人。甦晚想起林瀾未說完的話，心跳如鼓︰"蕭臨淵，在所有時間線里，我們......"
"都相愛。"他低頭吻住她的疑問，"這是唯一不變的量。"
晨光熹微時，甦晚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九皇子頂著黑眼圈沖進來︰"重大發現！"他揮舞著幾張圖紙，"靈泉能量可以用數學公式表達！"
公式最上方寫著"san eation"，下面是一串復雜的符號。甦晚盯著那個β參數︰"這是...時間流速？"
"沒錯！"九皇子激動道，"根據計算，我們剩余的時間不超過——"
轟隆！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打斷了他。遠處升起蘑菇雲，沖擊波震得窗欞嗡嗡作響。蕭臨淵破門而入︰"京城方向！"
甦晚的晶片突然發燙，投射出實時畫面︰皇宮籠罩在藍色火焰中，文武百官四散奔逃。畫面拉近，只見一個穿龍袍的身影正在變異，皮膚下滲出藍色液體......
"皇上被靈泉污染了！"白芷老人面如死灰，"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九皇子突然癱坐在地︰"是我的錯...那些貢品荔枝......"
"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蕭臨淵已經披上鎧甲，"必須立刻阻止靈能擴散！"
甦晚卻盯著畫面角落——有個撐傘的身影靜靜佇立，傘面上繪著血色梅花。當那人抬頭時，露出的赫然是甦如月的臉！
"她還活著？"
"不，那是時空錯亂產生的投影。"蕭臨淵沉聲道，"每個循環里，都會有個關鍵人物成為"錨點"。"
小滿突然指著晶片︰"阿姐快看！"
畫面切換成雪山之巔，那里懸浮著塊巨大的藍色晶體，表面已經出現裂紋。晶片顯示︰
【末日鐘︰1130】
【當前碎片︰25】
"還剩三塊..."甦晚攥緊晶片，"一塊在皇上體內，一塊在雪山，還有一塊......"
"在守護者這里。"蕭臨淵解開衣領，露出心口發光的印記，"但取出它，我就會......"
"不行！"甦晚厲聲打斷，"一定有別的方法！"
九皇子突然舉手︰"理論上...如果能找到能量替代品......"他看向小滿，"純淨的靈泉或許可以。"
白芷老人搖頭︰"太危險。小滿尚未完全掌控能力。"
"我去取雪山的碎片。"甦晚站起身，"九皇子想辦法穩定皇上體內的靈泉，蕭臨淵你......"
"我跟你一起。"他斬釘截鐵，"守護者的職責。"
眾人剛要行動，地面再次劇烈震動。這次更近，仿佛就在谷口！白芷老人掐指一算，臉色大變︰"不好，時空裂縫開到百花谷了！"
谷口方向，天空像鏡子般碎裂，露出後面漆黑的虛空。更可怕的是，無數"人影"正從裂縫中涌出——每個都是不同時期的甦如月！
"時空幽靈！"九皇子尖叫，"物理攻擊無效！"
蕭臨淵拔劍擋在甦晚身前︰"帶小滿走！去雪山！"
"一起走！"甦晚抓住他的手臂，"這次不能再......"
她的話被刺耳的時空撕裂聲淹沒。裂縫突然擴大，將整個百花谷吞沒一半。白芷老人奮力將小滿推出危險區域︰"記住，純淨之心方能駕馭靈泉！"
九皇子啟動某個裝置，淡藍色力場暫時擋住幽靈。蕭臨淵趁機抱起甦晚躍上馬背︰"抱緊我！"
駿馬沖向尚未被吞噬的谷口。甦晚回頭望去，只見九皇子的力場正在崩潰，白芷老人化作一道金光沖進裂縫......
"不——！"
她的眼淚被疾風吹散。小滿騎著另一匹馬追上來，小臉上滿是淚痕︰"阿姐...師叔他......"
"會沒事的。"甦晚咬牙道，"我們去找齊碎片，就能重置一切！"
三人兩馬沖出山谷的瞬間，身後傳來天崩地裂的巨響。百花谷所在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黑洞。
蕭臨淵抹去甦晚臉上的淚︰"前方三十里有驛站，我們換馬直奔雪山。"
甦晚看向晶片，畫面已經變成雪花噪點。唯有那行倒計時清晰可見︰
【末日鐘︰1115】
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但這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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