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葉辰和肖清雪正打算趁著休息的間隙，給直播間的家長們播一下日常。
肖清雪正趴在接待台前整理工作報告。
櫻花發卡隨著她的動作在耳後搖晃。
“葉律師！請葉律師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緊接著，一群成年人帶著急切地表情，沖進了律所。
"啪！"
沾著褐色血漬的校服拍在大理石台面上，袖口凝固的血塊裂開幾道細紋。十四個家長魚貫而入，每個人手里都拎著同款校服，空氣里頓時彌漫起鐵銹味。
“你們......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肖清雪都直接愣住了。
“這里是肖氏律所嗎？”
對方問道。
“是的。”
肖清雪點頭。
“請葉律師幫幫我們吧！”
一眾人再次說道。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慢慢說。”
肖清雪道。
"國際雙語小學的新跑道，"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把真皮手包砸在台面上，瓖鑽指甲幾乎要刺穿皮革，"竣工三天，四十二個孩子流鼻血住院。"她突然拽過身後瑟縮的小男孩，掀開他右臂紗布的動作讓直播間瞬間寂靜——暗紅色的針眼在蒼白皮膚上連成詭異的星座圖案。
葉辰推開安全通道門時，正看見肖清雪用鑷子夾起校服縴維里的黑色顆粒。
顯微攝像頭將畫面投在電子屏上，每顆顆粒表面都泛著瀝青般的油光。
"甲苯超標六倍！"穿工裝褲的男人把一疊文件摔在茶幾上，icu監護儀照片從紙頁間滑落，"他們在膠水里摻工業廢料！我家妞妞的頭發檢測出二異氰酸酯！"
縮在牆角的小男孩突然舉起皺巴巴的試卷。59分的數學卷上，應用題區域用紅筆涂畫著歪扭的跑道，旁邊寫著︰小明在毒跑道跑步，每次流鼻血50，跑幾圈會休克？列式計算）
"上周三的假條寫著急性鼻炎？"葉辰突然舉起一張泛黃紙條，聲音像手術刀劃開凝固的空氣，"李女士，跑道是上周五竣工的。"
穿貂皮大衣的婦人嘴唇顫抖，香奈兒包包滑落在地︰"當媽的有預感！上周三我去送便當，隔著操場圍欄都能聞到怪味！"
"是類似臭雞蛋混合輪胎燒焦的氣味？"葉辰從證物袋倒出黑色顆粒，試管里的褐色液體泛起彩色油膜，"這種工業廢料揮發的硫化氫，會讓敏感體質......"
"他們半夜偷運材料！"滿臉胡茬的男人突然擠到鏡頭前，手機視頻里鏟車正在傾倒印著骷髏標志的麻袋，"我蹲守三天拍到的！第二天我家門鎖就被灌了膠水！"
肖清雪的顯微攝像頭突然懟近屏幕︰"這個紅光點是......"
"鏟車尾燈！"男人眼眶充血，"他們給我女兒班主任打電話，說再鬧就取消她的三好生資格！"
直播間彈幕突然停滯，繼而火山般噴發︰
【這特麼是恐怖片現場】
【建議教育局改開化工廠】
【孩子在用生命寫作業】
【主播的手在抖！】
葉辰用鑷子夾起校服縴維︰"這些黑色顆粒的揮發物檢測報告......"
金屬撞擊聲打斷了他的話。肖清雪正用證物鉗敲擊從校服掉落的金屬銘牌——【優質工程獎•創新校園基建示範單位】，背面螺絲孔還粘著未干透的膠水。
"竣工第二天就頒獎？"她把銘牌懟到鏡頭前，紫外線筆掃過鍍金表面時泛起青灰色光斑，"鍍層厚度0.03毫米，還沒我的美甲厚。"
彈幕瞬間爆炸︰
【建議紀委查鍍金層厚度】
【這獎牌應該熔了做檢測儀】
【看得想把手機砸了】
【主播的美甲色號求鏈接！】
穿香奈兒的王女士突然抓住葉辰的袖口，鑽戒在律師袍上勾出絲線︰"今天校長還在開運動會！救護車拉走三個孩子，他們說是挖鼻孔太用力！"
仿佛接到指令，十幾個孩子突然集體擤鼻涕。此起彼伏的聲響中，一件校服滑落在地，袖口的血漬在白色瓷磚上印出"sos"的形狀。
肖清雪突然沖向落地窗。夕陽把操場航拍圖染成橙紅色，她指尖劃過投影幕布上的數據曲線︰"血小板數值從180暴跌到40，比加密貨幣崩盤還刺激。"
葉辰擰開密封罐，褐色液體表面泛起毒蘑菇般的泡沫︰"校方的檢測報告取了八個樣本點，"激光筆在衛星地圖上圈出紅色區域，"全部避開中心毒區。"
"但真相......"肖清雪的聲音突然卡住。鏡頭里，她正無意識地把橡膠顆粒擺成笑臉，又慌亂地用手抹平。夕陽透過鋼化玻璃，在血漬校服上切割出銳利的光影分界線。
穿工裝褲的男人突然跪下，額頭撞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悶響︰"葉律師，我們實在沒辦法了！今天又有兩個孩子送急救，校長說再鬧就讓家長會除名......"
肖清雪的手抖了一下，顯微攝像頭拍到黑色顆粒在試管里蠕動的詭異畫面。直播間突然飄過金色特效彈幕︰【用戶"絕望母親"贈送太空飛船︰求您救救孩子們！】
葉辰將紫外線筆塞進小男孩手里。藍光掃過校徽時，"國際雙語"四個字突然褪成慘綠色，金屬鍍層在鏡頭前片片剝落。
當最後一位家長蹣跚著走出旋轉門，肖清雪正蹲在地上拼接橡膠顆粒。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她拼出的天平上——左側堆著黑色膠粒，右側擺著銀質律師徽章。檢測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紅色數字在黑暗中跳動︰甲苯濃度8.6pp。
"明天早上七點，"葉辰把污水中泡發的校服殘片裝進證物袋，"環境局的人會來取樣。"
肖清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播間觀眾能看到她指甲縫里的橡膠碎屑︰"如果取樣又被動手腳......"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買金魚。"葉辰拎起空玻璃缸，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活體檢測比任何報告都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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