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晚讓一幫孩子把他抬到了湖邊,白發男子正盤膝坐在一塊大木墩子上釣魚。
那幫孩子怕路知晚沒地方坐,還給他搬來了藤椅,將他放到了藤椅上。
“要魚竿不?”小豁牙問他。
“呃……”路知晚不及拒絕,已經有人把魚竿塞到了他手里。
路知晚看著手里的魚竿,問道︰“只有竿?”
“不然呢?”給他魚竿的孩子一臉疑惑。
好吧。
反正他也不是真想釣魚,只有竿就只有竿吧。
待孩子們走遠,路知晚才看著白發男子,開口道︰“先生,我想再跟您商量一下,能否請您幫我治治腿……”
“不是說了給你一個月時間考慮?”
“一個月有點太久了,我想……”
“可以,你今日釣上來一條魚,我就幫你治。”
“我釣上來一條魚?”路知晚看著手里光禿禿的魚竿,感覺這人是在消遣自己。
他只有魚竿連魚線和魚鉤都沒有,更沒有魚餌。
他要怎麼用一條竿釣上來魚?
“能不能換個條件?”路知晚問。
“可以,兩條。”男子說。
路知晚︰……
這就有點過分了,欺負他是個殘廢嗎?
路知晚悲憤無比,他覺得白發男子壓根沒想給他治腿,只是拿他取樂罷了。他手里握著魚竿坐在湖邊,忽然覺得有些絕望。
他余生難道都要像現在一樣,做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廢人?永遠離不開這地方,再也見不到他想見的人,甚至得不到任何他們的消息。
不行。
他不能這麼苟延殘喘地過完余生。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冒險一試。
路知晚將手里的魚竿一扔,忽然朝著湖里撲去。他水性極佳,身體一入水便覺輕盈無比,兩條不能動的腿這一刻也顯得不那麼累贅了。
他入水後便毫不猶豫朝著湖底沉去,他要找到通往外頭的泉眼,要麼順利從這里逃出去,要麼死在湖底。說不定他死了以後,魂魄又能脫離身體,那樣他就能在魂飛魄散前再見一見自己牽掛之人。
不過路知晚並未能順利到達湖底,他的腳很快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不等他繼續掙扎,整個人便被人像拎一條魚一般,從湖里拎了出去。
這下好了。
沒跑成不說,所有孩子都知道他要“尋死”了。
“張手。”那個長著小雀斑的小姑娘走到他身邊,示意他張開手掌。
路知晚不明所以,隨後就見自己手里多了一顆紅寶石。
不是他那顆。
無論顏色還是大小,都不一樣。
“別尋死了,這個給你。”小雀斑說這話時很認真。
路知晚不知道該怎麼朝一個小孩子解釋這一切,他只是握著那顆紅寶石,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尷尬。那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地方也不是待不下去。
只要他不再牽掛故人,他也許真能在這里了此殘生。
“你是想死,還是想跑?”白發男子問他。
“我不是……”路知晚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讓你等一個月不是消遣你,是因為所需的藥材還沒開花,要等藥材開了花才能給你入藥。”白發男子徐徐開口︰“你現在想走也走不了,湖底的泉眼壓根就沒開。”
路知晚摩挲著掌心那顆紅寶石,不發一言。
“你是有什麼人要見?”白發男子又問。
“我想見見我家里人,還有……”
“心上人。”
“也不算……”
“那就是了,能讓你不顧性命去見的,除了家人就是心上人了。”
“……”
路知晚垂著眸不做聲,耳尖有些泛紅。
他也不是非見謝琮不可,他只是不放心,畢竟太子殿下曾因為他的失蹤險些瘋癲。雖然他覺得經歷過這些事以後,謝琮肯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可他還是想親眼確認一下。
“張手。”白發男子道。
路知晚不明所以,張開了另一只手。
隨後,他掌心多了一枚白色的藥丸。
“這藥我原是做來玩的,服下後人會假死,呼吸心跳全無,就像死了一樣。後來我無意中發覺,人假死以後魂魄其實是可以離開身體的……旁人我不知道行不行,這藥我只給自己試過。”
“做來玩的?”路知晚看著那枚白色藥丸,表情復雜。
“我試過幾次,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魂魄,說不定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不過對方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說話。”白發男子說罷又補充道︰“這藥有一點風險……萬一你身體承受不了,說不定會假死變真死。”
路知晚盯著手里的藥丸,心道這人不止是神醫,簡直算是半仙了吧?
“不敢吃就還我。”男子伸手去搶。
路知晚立刻拈起藥丸扔進了嘴里。
沒有任何預兆和過渡。
藥丸服下後的瞬間,路知晚就出現在了他消失前的那片戰場上。
可惜戰場上如今已然歸于寂靜,不再有廝殺和吶喊,只泥土中混合的血腥味依舊沒有散盡。
仗打完了。
鎮北軍勝了。
隨後,路知晚又出現在了鎮北軍大營中。
他的魂魄自演武場上走過,感覺人比從前少了很多。
再然後,他看到了半蹲在角落里的謝琮。
陽光下,太子殿下神色柔和,正低頭逗弄一只小橘貓。
小橘貓拿腦袋蹭著他的手,任由謝琮的大手在自己腦袋上輕輕揉捏著。
“殿下,要不要養著?”陳弘毅小心翼翼問。
謝琮盯著小貓看了一會兒,開口道︰“養著吧,阿晚肯定會喜歡。”
喜歡變貓後,發現太子對我圖謀不軌請大家收藏︰()變貓後,發現太子對我圖謀不軌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