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筱搖著腦袋,往後退了半步,“莫叔,你要對我師父做什麼!”
“他是大夏的敵人,是守夜人的叛徒。筱筱,你還小,到我這邊來。”
莫懷依舊是一副溫和的神色。
一聲輕哼聲引起了慕筱筱的注意,她抬頭看去。
溫言的身體被吊在半空,肩膀處的血跡正不停滴落。
“阿言!”
“跑......”溫言一張嘴,血沫便從嘴角處流了出來。
李星冉拉回了慕筱筱,將她護在身後,語氣不善道。
“守夜人?守夜人可不會對自己的同伴動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你們一個個的都听不懂人話嗎?譚謹修是叛徒,他已經不是守夜人了!”
櫻明哲說著拿出了那張逮捕令,這東西讓048小隊的眾人皆是一愣。
慕筱筱雖然不是守夜人,但也看見了那上面的公章以及簽名,她沖到銅爐前張開雙臂。
“我師父絕對不是叛徒!你們不能這麼冤枉我師父!”
“聒噪!”張江不耐的嘟囔著。
他伸手輕輕一握,血雲藤便纏上了她的四肢。
李星冉的反應速度極快,但她的境界與張江相差太多,銳利的刀刃只是斬斷了外層的血雲藤。
“我再說一遍,譚謹修是叛徒。
只要你跟我一起承認他是叛徒,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張江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威脅,微微握緊的拳頭便讓慕筱筱難以反抗。
陸勇與李星冉同站一側,“我們相信隊長,也相信譚前輩的為人,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譚謹修嗚咽著聲音,但隱約也能听出大概,“我承認我是,放他們,讓他們走!”
“不!我師父沒有背叛大夏,我不認!”慕筱筱用力掙著血雲藤。
莫懷沉下了臉色,“不知好歹。”
張江點點頭,空手握拳,精神力迸發。
血雲藤旋轉著藤身在眾人面前穿透了慕筱筱的心髒,血液在她身後宛若鮮紅的翅膀。
譚謹修顫動的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他口齒不清的叫嚷道,“筱筱!!”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讓他開始再度嘗試掙脫束縛。
“上!”
李星冉起伏的胸膛藏匿著滔天怒火,她大喝一聲便與張江幾人纏斗在了一起。
慕筱筱像是枯葉般摔落在地,她拖著身體爬向捆綁著譚謹修的枝蔓,拼盡全力也只是在血雲藤的一角咬下了一塊藤身。
“師父……”
“師父!”晏安推門的動作愣在了原地,身後背著的黑匣也撞在了門上,他臉上的喜色在一瞬消退。
看著倒在他眼前的眾人,頓時不知所措。
“別怕,我已經請求了支援,前輩……”李星冉斷斷續續的開口。
“噓。姐姐給你看點好東西。”
許詩雅攔住正欲出手的戴誠安,禁墟與鈴聲倏得響起。
心靈秘術,置景移形。
血雲藤再度擾動,當著晏安的面穿過了李星冉與陸勇的心髒。
“師父,師父……你在做什麼…”
“他是大夏的敵人,守夜人的叛徒,他們全都死在了你師父手里。”
許詩雅的眼底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櫻明哲也覺得有點意思,于是當著晏安的面吞噬了只剩一口氣的溫言。
一縷紅飄落在酒店前,隨即鑽了進去。
譚謹修終于掙開了手腳的束縛,滑膩的血液讓他推不動這銅爐。
回過神來的晏安,眼中的震驚慢慢消退,只留憤恨在他心底不斷翻涌。
“你不是我師父,你是惡魔!我要殺了你!”
晏安隔著銅爐便對譚謹修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你為什麼要幫他!”
莫懷哼笑一聲,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他與我多年好友,我……”
“我要殺了你!”
晏安不管不顧地攻擊,莫懷在躲避時不小心放出了譚謹修。
他撿起斷裂的鈍刀碎片攻向了莫懷,晏安卻轉刀相向地對準了他。
舒芷寧牽著柴路之的手,兩人站定在酒店前。
“姐姐,你一定不要告訴阿言哥,是我帶你來的。”
柴路之總覺得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舒芷寧正欲開口,但身體卻猛得緊繃起來,她皺了皺眉。
“路之,你先在外面玩一會兒,等我出來接你的時候再進來,好嗎?”
柴路之點點頭,听話得坐在了花壇邊上。
“也千萬不能跟著陌生人走哦。”
柴路之又用力地點點頭。
譚謹修不要命似的發起攻擊,莫懷瞥見了卡在廢渣堆上的那枚紋章,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把握。
“負隅頑抗。”
鐺——
晏安的長刀被舒芷寧給攔了下來,她怒道,“你這是要干什麼!”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了一旁橫七豎八倒伏著的尸體,還有早已失去生機的慕筱筱。
“是他!是他殺了溫言!!”晏安不明舒芷寧為何阻攔,但他眼下心中只有復仇。
舒芷寧蹙起了眉,“不可能!!”
但下一秒,譚謹修瘋魔的樣子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擔憂地看著幾乎失去理智的師父,臉上滿是焦急。
晏安對舒芷寧的攻擊沒有留手,幾番過招下來,舒芷寧被壓制得死死的。
就在譚謹修被三人合力一擊打到隔壁屋里的時候。
晏安猛得撞開了舒芷寧,蓄力朝著他的心髒橫劈而去。
舒芷寧縱身一躍,刀刃相撞,她手腕一轉便彈飛了晏安的長刀。
兩人的境界相差無幾,攻擊也極其相似,硬踫硬的結果便是雙雙倒地暈了過去。
譚謹修看了兩人一眼,一手一個拽著他們跑了出去。
“不能讓他逃!”莫懷惡狠狠地出聲道。
坐在花壇上的柴路之,悠閑地晃蕩著自己的雙腿,還時不時的看向入口漆黑的酒店。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從二樓傳來,譚謹修抱著兩人從上面連滾帶爬的跳了出來。
“是師父!”
“師父!”
柴路之興奮的開口叫道,待他整個人全部出現在陽光下時。
柴路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還是自己記憶里那個溫柔師父嘛,他怎麼渾身都是血。
“快跑!”譚謹修來不及擦去臉上的血污,只是對著柴路之大聲喊道。
柴路之的腦子還沒開動,兩條小短腿卻開始動了起來。
譚謹修身後的攻擊迅猛而至,他扔下懷中的兩人起身抵擋。
鬼神引的功效逐漸褪去,只是三息間,他就被櫻明哲與戴誠安兩人聯手擊退。
戴誠安的羽箭射穿了他的胸膛,落在了他身後的樹干上。
吳明德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了上空,他獰笑著對他使出了全力一擊。
“這是……天要亡我。”
一個瘦小的身體沖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情緒激動之下,耳鳴聲乍響,幾乎淹沒了那稚嫩堅定的聲音。
“師父別怕!路之幫你一起打大壞蛋!”
六歲的柴路之死死地擋在譚謹修的身前,親眼見著巨齒劍穿透自己的身體攻向了身後的譚謹修。
砰——
一抹紅傘出現擋下了這一擊,傘面卷攜著三人瞬移到了先前的廢墟上。
許詩雅在收集完幾人的靈魂後也跟了上去。
醒來的晏安什麼都不願听,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譚謹修已經開不了口,也說不出話。
只有舒芷寧還堅定地站在他這邊。
當蔣敬明跟莫懷一起出現在三人面前時,晏安毫不猶豫的拋下了譚謹修,站在了兩人的對立面。
舒芷寧看著人數懸殊的局面,猛得跪了下來。
“求求你們,我師父是無辜的,求你給我們一個解釋的機會,求求你!”
說著,舒芷寧用力地磕向了地面,額前頓時血肉模糊。
“我師父不是叛徒,我們願意跟你們回去,求求你不要殺他!”
“你也是守夜人對不對,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叫舒芷寧,剛從集訓營結業,我也是守夜人!
我是048小隊的正式隊員,求求你幫幫我!
我用我的命為師父擔保,求你給我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蔣敬明看了眼莫懷,張江幾人直接越過了舒芷寧攻向譚謹修。
“不要!”
舒芷寧被晏安攔下,身後火焰燃爆的瞬間吞沒了她的呼聲。
畫面到此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晏安像是失了魂般跌坐在地,“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他扭頭看向舒芷寧,目光停留在被他所傷的腳踝上,隨後便用力以頭撞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女人看向藏在眾人身後的莫懷。
“原來真的是你們,這樣做對你們究竟有什麼好處?”陳夫子滿臉失望。
“好處?
哈哈哈哈哈,因為我想毀了守夜人。
但他實在是我計劃當中最大的絆腳石,我不得不先除掉他。”
莫懷說完瘋狂的大笑起來。
徐梔心頭猛得一顫,“他被陳麓給洗腦了?
身為一名功勛卓越的守夜人,現在卻揚言要毀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