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雅透過縫隙看向幾人,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神色。
指尖輕碾唇瓣,徐梔所在樓層的房門一瞬間被全部打開,那些被她控制了的人一窩蜂地涌了出來。
他們全都處于沒有意識的狀態,這樣詭異的場景簡直就像是喪尸爆發後的第一天。
徐梔實在不願拖著莫妤打架,于是便將她甩進了身後的樓梯間。
莫妤的身體在踫到牆面的那一刻,藤蔓便緊緊纏住了她,脖頸間還多了一枚細長的蔓刺,直指主動脈。
毫不懷疑,只要有人靠近想救她,徐梔便會心念一動要了她的命。
天平被王面追著跑上了徐梔所在的樓層,看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莫妤,他一咬牙便沖了進去。
里頭的場景簡直比粥還熱鬧。
趙琳幾人不敢對著人群下死手,只能被動防御,可這些人哪怕是被打暈了還能起身成為絆住他們的路障,著實難纏。
而避開人群的譚謹修也陷入了與兩人的混戰中,但他臉上的興奮始終讓天平幾人無法理解。
“天平躲開!”
旋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天平回頭就見他朝自己飛撲過來,倒下的瞬間他看見了弋鳶的刀芒。
只是這發力的動作似乎在踫到旋渦前停頓了片刻。
“啊!我的頭發!隊長你怎麼能對我最寶貴的東西下手!”
旋渦伸手一摸,沒有預想的鮮血,他只摸到了一手被斬斷的碎發。
王面面對旋渦的哭鬧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呆滯地重復著攻擊的動作,大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感覺。
徐梔退身躲到一處稍空的地方,看著眼前的眾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急躁。
她執手于胸前,抬掌的瞬間追星旋轉著劍身直沖天花板而去。
雪白的劍穗很快便吸引了王面的注意,哪怕是硬扛著薔薇的攻擊他也要朝這側趕來,他就是想離劍穗的主人近一些。
王面縱身一躍踩著人群的肩膀沖向徐梔。
追星的劍氣從徐梔身前發出,以她為中心猛得震翻了發狂的眾人,倒地的瞬間,藤蔓便應聲而出,牢牢捆住了他們。
許詩雅攥緊鈴鐺,她身上的精神力被吸納其中,無形的禁墟在這一刻與鈴同出。
王面的神色頓時痛苦起來,心髒的每一次跳動在他耳中都猶如天雷滾滾。
錚——
他飛身下壓,看見追星的那一刻,消失的理智又有回歸的跡象,他奮力控制著手上的動作僵硬地朝一側偏了過去。
但徐梔被腳下皺起的毛毯絆了一下,也跟著刀鋒的方向踉蹌了半步,弋鳶的刀芒幾乎是緊貼著她落下。
要不是追星反應迅速,主動為主人擋了一下,那這斬落的可就不止是她的衣角。
徐梔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王面,剛才她跑得急,沒來得及戴上耳麥,關于王面的異常她一無所知。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感情淡了?”徐梔有些委屈的嗚咽著。
阿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一看就是被控制了!】
“阿梔,王面他被控制了!”
星痕的聲音剛剛響起就被眾人壓了下去,一群孩童圍著他不停地捶打他。
“什麼?”
不等徐梔震驚完,王面已經卷土重來。
刀鋒一轉,譚謹修的眼眸猛然顫動,他看著藏在那群人身後的莫懷與舒芷寧,心中的怒火達到了巔峰。
力量在他掌間匯聚,強勁的攻擊掀起了澆築地面的水泥,一道細碎的水泥石塊攻擊沖向了他們。
攻擊在觸及兩人時竟從他們身上筆直地穿了過去,砰得一聲打在了酒店的牆面上。
鄧禮越正站在無戒空域外等著後勤組的人,但凡是來這里看熱鬧的,就連狗都被他趕了回去。
巨大的牆體碎塊從空中震落,就掉在了他的腳邊。
“卑鄙無恥!”譚謹修怒吼道。
莫懷坐在椅子上看著空中懸浮著的畫面,笑著回頭。
“我就說這招瞞不過你師父,這才多久就被他識破了。”
舒芷寧的嘴里不知何時被堵上了一團棉布,棉布的一端還染上了一層血漬。
“你的性子應該是他們當中最像他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很有骨氣,可在這個世上並不是有骨氣就能活下去的。”
“四年前的事不僅沒有教會他,同樣也沒有教會你。”
莫懷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腿上,他轉動著手中佛珠發出了一聲冷笑。
【是許詩雅的心靈術,以種子引做媒介的秘術,種子就在他的心髒里。】
“什麼意思?難道不剖開心髒我就喚不醒他?”
徐梔正跟阿司說話,眼前一個不察就被王面推倒在地。
【或許你可以學學言情劇里用一個吻來喚醒他呢。】
阿司聳了聳肩,但手上翻筆記的動作可不像 說話的語氣這麼淡然。
王面死死壓著徐梔的雙腿,右手鉗制住了她的胳膊,眼里的清明與焦灼正在不斷交錯,他晃悠悠地抬拳就要對著徐梔捶去。
“王面!”
啪——
徐梔抬手果斷的扇了上去,力道大到連自己的手掌也開始漸漸發麻。
王面像是被扇傻了似的,維持著這九十度的扭頭姿勢足足停留了半分鐘。
這果斷、響亮、清脆的巴掌聲也震住了月鬼幾人。
旋渦更是摸上了自己的臉頰,似乎是和王面有了痛感共感。
“這麼果斷的嗎......”薔薇嘴角猛得一抽。
趁著王面沒反應過來,徐梔猛得起身肘擊了他的下巴,一個翻身就坐在了上面。
真視之眼在她眸中轉動。
王面的心髒處確實纏繞了一顆閃著熒光的種子,種子的外殼猶如薄膜般緊緊包裹著他的心髒。
要是用蠻力震碎,那他的心髒也就跟著完了,可要是不震碎,他要添的亂可就不止一點。
徐梔還沒想出對策,王面就已經回過神來,雙手用力掙開了她的鉗制。
徐梔後退數步抬眸看向王面,視線下移,鎖定了他的心髒。
似乎是知道了這個女人不好惹,王面起身後撿起弋鳶就朝天平劈了過去。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天平邊躲邊跑,不僅要躲王面的攻擊,還要躲開趴在地上的這群人時不時伸出的黑手,他頓感心累。
嗖——
血雲藤與花苞纏繞交錯著沖向徐梔,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她的腦袋。
追星現身,劍鳴聲起,猶如龍吟清越般。
寒光乍現,追星在它們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劍痕。
但巨大的花苞卻只是衣角微髒,銳利的追星僅是在它的外側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
這讓徐梔大吃一驚,難道花苞的主人,他的境界要比張江還要厲害,而且怎麼不見譚謹修的身影。
正想著,就見譚謹修從空中劈開了什麼,重重地掉了下來。
他的身上多是被利齒撕咬的痕跡,雖未傷到皮肉但卻撕裂了衣衫。
被腐蝕的衣服下露出了他潔白的臂膀,這跟他身上的燒傷完全不同。
而被徐梔綁住的那些人也在血雲藤與花苞的聯攻下被抽得稀碎,身體更是四分五裂。
趙琳從來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邊吐邊拖,她將還有氣的幾人帶離了攻擊範圍,這才跑到牆根大吐起來。
“住手!”譚謹修目眥欲裂,“你們這群畜生!”
“呵。”莫懷看著這一幕,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在他身後,隨著舒芷寧地不斷掙扎,她的手腕處漸有鮮血溢出,血雲藤沾血變得暴躁起來,反而將她綁得更緊。
數十秒後,跟隨譚謹修落下的也是一個巨大的花苞,只是這花苞已經綻開,露出了里面的獠牙。
“食人花?!居然還有這種禁墟!”
星痕表情訝異,這種花他只從圖書館里的書本上見到過,現實里還從未遇見,尤其是像它這麼大的。
“血雲藤配食人花,真有你們的!是要玩植物大戰僵尸嘛!”
徐梔一腳踢開了巨大的食人花苞,旋身落在了地面。
王面像是左右腦互搏似的,一路打一路跑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徐梔回頭就見閃著寒光的弋鳶朝著她落下,在離她的脖頸還有三厘米的時候驀得停住。
徐梔看了眼停下的刀刃,回頭望向一臉痛苦的王面,迅速出手控住了他握刀的手臂,抬手引出了自己心髒處的生命種子的力量。
“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