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才剛暈過去了嘛!為什麼又醒了!這個時候可以不用給我主角光環的!”
這個時候的主角光環跟吊著牛馬的那口咖啡又有什麼區別。
【有人幫你治傷,你倒是還挑上了。】
阿司搖頭無奈道。
徐梔撫上剛才的傷口,血雲藤貫穿的創傷已經完全愈合,但被冰霜撫過的地方還有些刺痛。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很大,最大的問題就是她的身後不知何時跟了一只像瘋狗一樣追著她不放的童子悉。
“這狗東西,他不能因為找不到那個女的就來 我啊。”
蛛腿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在空中延展。
原本還是固體的蛛腿在此時變得像水一樣柔和,還能無限伸展。
斷流的水面看似無物卻連結緊密,就連長刀都無法斬斷其中的羈絆。
徐梔縱身一躍,躲開了童子悉的蛛腿穿刺。
但他的身速甚至比真正的蜘蛛還要快。
從他脊背處生出的蛛腿十分靈活,能夠帶著他的身體飛檐走壁。
“不知道剛才那人用了什麼秘術,居然從我眼前逃脫,但這次我絕對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
話落,雪白的蛛腿骨節處噴射出了大量蛛絲,接觸空氣的那一刻,蛛絲身上全都溢出了寒氣。
徐梔心中一驚,所以那個女人還真是逃了,就這樣把譚前輩丟在這豺狼窩里。
難道這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具象嘛。
“你說張江丑我倒是不反駁。但,在你眼里,難道連我也很丑嗎?竟然敢不專心,真是太令我難過了。”
童子悉的身形驟然出現在徐梔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徐梔的身子猛得停住,只差一點就要撞進他的懷里。
童子悉顯然對她擁有如此快的反應力感到不滿。
蛛腿化水,無形之水變幻成長繩的模樣纏住了徐梔的胳膊,握在手間的【凝霜翎】輕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皮相不錯,可以成為我下一個展品。”
“滾開!”
徐梔眼底閃過一抹嫌惡,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童子悉捕捉到了。
他沉了沉眼皮,蛛絲像是被安上了眼楮似的凌空飛起,纏向徐梔的四肢與脖頸。
徐梔周身迅速浮現一道火焰,焰火升起時她愣了愣,這次的火焰居然沒有灼傷她,相反還讓她覺得十分溫暖。
“難道是布松在地獄里誠心悔悟了,所以這次使用 的神墟才會沒有不適。”
徐梔眼眸頓時亮了起來。
【那布松早都已經化成灰了,哪還到得了地獄去給你懺悔。】
阿司扶額無語道。
火焰旋轉燃燒,觸及蛛絲時迅速攀附而上,順著禁墟直纏童子悉。
看著眼前的攻擊,童子悉的第一直覺頓感不妙,他雙手猛得擲于身側,掌中精神力切斷了與所有攻擊的聯系。
火焰在燃盡蛛絲時便沒了攀爬的途徑,只能重新回到徐梔身旁纏繞在上,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他這是發現了嗎。”徐梔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眼底帶著濃濃的不解。
【不可能。】
【他們在見到你們時,臉上的訝異可不是裝的,這就說明他們根本沒有提前調查過你們,躲開火焰應該也只是巧合。】
阿司安撫著說道。
童子悉看著自己掌心生出的黑斑,心中頓時煩躁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他蹙眉看向一旁,連帶著他背後的禁墟都似有波動的跡象。
雖然蛛絲的數量未減,但其中蘊含的力量要比原先削弱了近三分之一。
是譚謹修帶他進來的這個空間對他有了一定的限制作用。
徐梔冷哼一聲,神色認真。火焰從指尖燃起,攀爬著刀身繞了一圈。
遠看,星辰刀就像是燃燒著的赫刀一般。
蛛絲觸之即溶,她猛得一躍,借助蛛絲的彈力瞬間拉近了與童子悉的距離。
長刀劃過空中發出了脆亮的爭鳴聲,所過之處,燃出了數朵紅梅。
鐺——
四條蛛腿擁簇成團,徐梔的長刀鎖進了縫隙之間被死死卡住,她嘗試數次都未曾掙脫。
“這下看你還能怎麼辦!”
童子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偏執,反正他的境界要高于徐梔,哪怕在這里會被小小壓制,但她一個川境又能發揮出多少實力。
“徐梔!接住!”
就在徐梔正欲拿出第二柄長刀時,晏安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他用力將刀甩了上來,銳利的刀鋒割破了幾縷蛛絲撞進了徐梔身前。
我有刀啊!!
徐梔看著瞄準自己,直沖面門飛來的星辰刀,內心不斷尖叫,她急忙後仰身體抽手握住了刀柄。
縱橫交錯的蛛絲並沒有困住她的動作,她縴細的身形能自由地穿梭其中,這反倒成了她借力的平台。
見狀,童子悉的下一擊瞬發而出。
徐梔反手握刀,背身擋了下來,但手上卻多了一種黏膩的感覺。
“這是什麼東西!也太惡心了!”
她回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上與刀柄上都沾滿了黏黏的透明液體,這頓時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黏液變成了蛛網的形狀,隨著童子悉精神力的調用,直接將徐梔壓下了半空。
砰——
晏安雙手交錯在胸前,小臂骨頭發出了清晰的折斷聲。
下一秒,他就被童子悉的攻擊給悠了出去。
“別再玩了,他朝你那邊跑了!”張江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
童子悉的身影瞬間移動到了空中,看著被兩人逼到自己這邊的譚謹修,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逐獵的興味。
徐梔猛得攥緊拳頭,橫沖的力量震碎了黏液化成的束絲。
這還沒等她站穩腳跟,譚謹修就一把拽過她退到一旁。
許詩雅和張江的身影出現在徐梔眼前。
張江的衣服被攻擊轟出了好幾個窟窿,猩紅的血肉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反觀許詩雅,她的身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干淨。
只不過,她那慘白如紙的臉色以及虛弱的聲音都在顯示,她也沒從譚謹修手里討到好處。
“前輩......就我現在這狀態,我連一個都打不過,你還又帶來兩個。”徐梔長嘆一聲,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譚謹修用受傷的胳膊握住了她的手,溫熱的血液立馬包裹住了徐梔,他站在身後,輕聲問道。
“徐梔,你相信我嗎?”
徐梔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幾秒後才愣愣道。
“就眼前的情勢來看,我是相信你的。”
听到回答的譚謹修驀得松了口氣,攥住徐梔的手倏得縮緊。
一股力量源源不斷的進入徐梔的身體,她只覺得渾身困倦異常,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張江心底涌起一抹濃重的不安。
四年的分別,他們無法想象譚謹修到底是如何從當年戰局中活下來,還能突破到人類天花板的境界,這其中有了太多變數。
“怕什麼,別說你已經是半步人類天花板的境界,就是我跟小雅兩人聯手,他也未必能逃出去。”
童子悉不以為意道,四周的寒意逐漸凝重,不知從哪兒來的雲霧慢慢將眾人圈了起來。
“晏隊。”
王面扶起被擊暈過去的晏安,他的雙臂都已折斷,寒氣混合著毒素讓他的雙手變得干癟,恐怕難有恢復的可能。
舒芷寧連一個眼神都未有施舍,她盯著眼前朦朧的雲霧臉上滿是不解。
嗖——
血雲藤突然穿破雲霧朝著舒芷寧飛速纏來。
她即刻後退,腳下像是安了滑輪般,絲滑地躲開了它們。
“接著!”檀香抽出自己的佩刀,扔向了她。
舒芷寧側身回眸,看著朝自己落下的星辰刀,眼中劃過一抹血色,她有了一瞬的掙扎。
噗——
血雲藤穿透了她的身體,因著雲霧的遮擋,王面幾人也沒能看清她究竟傷到了哪兒。
王面握緊弋鳶沖進了這片詭譎的雲霧里。
咚——
舒芷寧單手背後,執刀而立。
剛才的攻擊在落到她身上之前就被她緊緊攥住,她只是手上被血雲藤的口器咬傷了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被救下,為什麼像他那樣好的人卻死在了最不堪的戰斗里。”
“你怎麼了?”王面見她沒事,驀得松了口氣。
不等她回答,身後的雲霧被強勁的氣道轟然掀開,眾人的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為我而戰,贏回勝利。”譚謹修在徐梔耳旁輕輕說道。
話落,她甦醒了。
漆黑的眸色完全被藍色暈染,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面對迎面攻來的兩人,她薄唇輕啟,猶如寒冰般的聲音兀得響起。
“退下!”
張江與童子悉的身體像是受到攻擊似的,被瞬間砸飛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