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不是很明白，“碎掉的紅糖應該不能換雞毛了吧？你把碎掉的吃了，你二叔為什麼要打你？”
孟果老爸呵呵的笑著，“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我們家做生意的訣竅。”
“這紅糖你自己吃了也就吃了，你不吃的話就可以送給客戶。每次客人拿雞毛換你的紅糖，你給出應給的紅糖後，可以把碎掉的紅糖，作為‘搭頭’，送給客人。”
“當你每次都這麼做的時候，你的口碑就會傳開，客人們也會記住你這個人。這樣一來，他們更會把雞毛換給你。”
孟果老爸看向了自己老婆，“看到你媽了嗎？你媽也是很小就跟著家里人開飯店了。我坐船去他們島收雞毛。你媽知道我每次都會給一些‘搭頭’，就記住我這個人了。每次都會存很多雞毛等著我去收，我看你媽長得漂亮，就會多給她一些‘搭頭’。”
孟果老爸說到過去，臉上的笑意更濃。
江寒沒想到孟果老爸雞毛換糖，還換了一個媳婦過來。
江寒有一點不是很明白，“雞毛沒有紅糖有用吧？你們換來的雞毛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江寒知道紅糖在以前是硬通貨，很多人家里的紅糖平時都不舍得吃。
“用來做雞毛撢子啊，後來也有人拿來做飼料。”
看到江寒驚訝的表情，孟果老爸淡然的笑了笑，“覺得這生意太小了，是不是？可這邊的人都是靠這樣的小生意慢慢發達的。”
孟果老爸又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我們以前的人做生意是用真心換真心。現在的人啊，就想著空手套白狼。花個幾千塊錢注冊個公司，然後套啊套。市值越套越高，卻拿不出真金白銀。就看誰能騙得到誰。”
江寒自然知道，現在一些做生意的手段。確切的說，那樣的行為不叫做生意，叫玩弄資金。
真正的做生意應該就是孟果老爸說的這種買東賣西的傳統方式。
江寒認真的看著孟果老爸，“爸，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比如叮囑他必須好好對他女兒。
孟果老爸覺得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好說的。是小果找老公，又不是我找老公。你們兩個自己把日子過好不就成了。”
江寒︰“……”
孟果老爸繼續做著手里的事，他這個老父親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他女兒過得不好時，給她留一條退路。
娘家，永遠是小果的退路。
就在這時，空中煙花的炸響聲，蓋過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孟果老媽朝他們揮手，“先別烤了，先過來放煙花。”
孟果老爸把烤好的東西，分給大家。
江寒被分了好幾串。
孟果有些吃味，“爸，為什麼江寒的比我多？”
“他是男孩子，多吃點長個子。你一個女孩子吃多了只會胖。”
孟果︰“……”
江寒自然不可能惹小果不開心，知道小果喜歡吃里脊肉，他又偷偷的給小果塞了兩串烤里脊肉。
孟果這才滿意的吃起了燒烤。
吃了幾串烤串，孟果點了一個孔雀開屏的煙花。
煙花非常的絢爛，小果站在煙花前笑靨如花。
“江寒，給我拍照。”
江寒拿起手機，把這麼美的畫面定格在了手機屏幕里。
江寒還是第一次這樣過一個年。
愣神間，一個紅包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詫異的看向孟果老爸，“爸——”
“知道小果要帶男朋友過來，我和你媽早就準備好了紅包，這是你們的壓歲錢，一人一個，不要嫌少。”
怕江寒推脫，孟果老爸直接把紅包塞進了江寒的口袋里。
江寒心里有什麼東西淌過。
爸媽過世的早，小的時候每到過年，只有老賴叔會象征性的給他和姐姐一個紅包。
現在他竟然從孟果老爸的手里拿到了壓歲紅包。
江寒不好意思拿出來看，孟果已經把紅包打開了。
這紅包有零有整，一共666塊。
“爸，那麼多年了，這壓歲錢都沒漲過，你給個888也好啊！”
“壓歲錢是求平安的，對我們來說，你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就好，不求你們大富大貴。”
“鐺、鐺、鐺——”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鐘聲敲響了十二聲，江寒知道新的一年來臨了。
他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不是電話，全是朋友們的新年祝福。
他一個個的回復過去。
在絢爛的煙花中，他和小果迎來了新的一年。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江寒是被微信的電話聲吵醒的。
他昨天通過了李建豪的好友申請，沒想到新年第一天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李建豪打來的。
江寒接起電話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眼楮都沒有睜開，“喂，有什麼事嗎？”
“是我，李建豪。”
江寒愣了一下，“堂哥，你聲音那麼輕做什麼？”跟做賊似的。
“你也輕點。我是偷跑出來的。你邊上沒人吧？”
“沒人啊。”昨天晚上回來，都凌晨三點多了。他隨便挑了間客房就睡了。
“沒人就好，你現在幫我開下門。”
江寒沒有多想，打了個哈欠，裹著睡衣就去開門。
結果李建豪一看見他就要把他往車上拉。
“喂，你做什麼？”
“還能干什麼？當然去釣魚了。我幫你把魚竿都準備好了。”
江寒還真是開眼了，“這大年初一的釣什麼魚？”
“大年初一釣魚才好。釣的人少，大魚就是我們的了。而且我看過天氣預報，待會兒還會下雨。”
釣魚佬最喜歡下雨天釣魚了。
江寒都要被整懵圈了，他可是有掛的人，可不想下雨天去受這個罪。
“你別這樣，我還沒有洗臉刷牙呢。而且我穿著這睡衣也不好出門。”
這睡衣是里面珊瑚絨，外面珊瑚絨，中間夾棉的那種。
“沒事，大過年的都這麼穿出門的。再說了，趕海龍傲天穿什麼不好看。你就算穿這身出去，也是整個魚塘最靚的仔。”
江寒︰“……”
就在這時，樓上的一扇窗戶開了。
李建豪被嚇了一跳。
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時候，孟果探出了腦袋。
李建豪怕她說話大聲，連忙對著孟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