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雅平靜地听著媽媽的哭泣，和表達的擔心。
林教授在一旁看著，一臉無奈。
李盼遠遠看著，那位媽媽好像還從包里拿出來玩一個盒子。
大概是給林淑雅送的貴重禮物吧。
這就是這位母親追求的生活，有錢，但這並不是林淑雅要的生活。
林淑雅收下禮物，臉上看不出多少表情。
只有最後看見周老太太時，李盼才看到她笑了。
之後的事情李盼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已經回家去了。
兼職沒有了，李盼也不需要，于是安安心心地回了家。
冬天的夜來的很快，李盼回來時屋子里等燈光已經被黑夜襯的非常亮眼。
小老頭在屋子里看著電視，手上拿著鉗子，刮著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銅絲。
這東西在廢品里可是值錢的好貨。
雖然李盼上次回來已經說了自己有錢，但小老頭還是看到就想撿，撿回來就想剝。
李盼搖搖頭，也沒攔著他。
小老頭脾氣倔的很，與其勸他不如就讓他這麼玩算了，反正又不會虧什麼。
看到李盼突然回來，小老頭拍了拍手就要起身。
“回來了啊？”小老頭語氣淡淡的，臉上如往常一樣充滿著威嚴。
“吃飯沒有，廚房里還有菜。”
小老頭腿不太方便，起身都磨磨蹭蹭的。
還不等他起身，李盼已經坐到了旁邊的小舊沙發上，“吃過了，你老就坐好吧。”
“對了，家婆呢？”
回來看了一圈，愣是沒看見外婆人。
李盼估摸著家婆又在哪里干農活，她也是閑不下來的一個人。
小老頭重新坐下，繼續剝著銅絲，手里動作不停，“你隔壁王嬸家的那個奶奶中午死了，她去幫忙了。”
說實話，听到這個消息李盼內心沒什麼波動。
說是隔壁，其實在村里，王嬸家距離李盼家也有個一里地那麼遠。
王嬸李盼倒是挺熟的，記憶里小時候還經常去她們家玩。
兩家據說還帶點親，不過這也不奇怪，一個村的總是帶點那麼點關系的。
往上四五代，說不定就是接過親家，甚至再往上幾代，是一家人也有可能。
但那個奶奶李盼真不是很熟，李盼小時候，那個奶奶據說就有些痴呆了。
每次過去也不愛說話不愛動，往那兒一坐就發著呆。
村里面死人大多都是這種情況，差了幾代的晚輩，對隔壁家有人去死並沒有什麼感想。
就是有，也是在想又可以吃席了。
“那我去看看！”
李盼想了想，放下一段話就出去了。
在記憶里，外婆和王嬸的關系很好，經常一起在茶鋪上打麻將。
張嬸也就比外婆小個五六歲的樣子。
不過因為輩分關系，李盼才喊她嬸，真看年齡，那是外婆那個時代的人。
走過一里路，終于到了王嬸家。
隔著幾十米，就能听到那靈堂的音樂。
再走近一些看，燈光亮眼，滿滿的都是人。
李盼最近幾個月的變化有些大，又因為回來的有些少。
不少村里的長輩都沒認出他。
只當是哪家的遠房親戚，來找人的，倒也沒人管。
“張叔！三表叔！劉爺爺！”
不過李盼好奇還認得人，一個個喊過去，這下這些人懵了。
這誰啊？怎麼……
“小李？”
最先認出李盼的是一個穿著軍大衣，留著絡腮胡，皮膚黑黑的中年男人。
他這一說，周圍的人才反應了過來。
李盼剛剛說話的聲音，確實很像。
不過李盼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不少人的還是一副疑惑的眼神。
幾個月前，李盼還是一個有些胖胖的，皮膚黝黑，眉目間透著老實和稚嫩的小孩。
現在李盼，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個子高了一些，也不胖了，如果脫了衣服看得話還有一些肌肉。
頭發比當時長了，被這冬夜的寒風吹起，顯得有些瀟灑。
神色輕松，不像小孩見到大人多多少少有些慌張。
就是臉算不得太帥，不過配上氣質，也是頗有魅力。
也哪兒能認得出是以前那個李盼啊。
直到李盼點頭承認了，這些長輩心里都還有些疑惑。
直到外婆听到外面的動靜跑了出來，眾人這才是完全相信了。
一個個在旁邊夸起了李盼。
只听過女大十八變，還是頭一次知道這男孩也能變化這麼大。
說著說著，又問起來李盼的成績。
李盼倒也沒太張揚，只說還信。
要說自己在三中都是年級第二，恐怕沒幾個人會信。
聊了幾句，眾人的注意力就從李盼身上移開了。
畢竟王嬸家剛有人去世，都是那麼大的人了，沒人會傻到在這里嘮家常。
就是要聊，也是小心的說上幾句。
外婆看到李盼回來自然是很高興的，不過現在這不是問其他事的時候。
她忙慌地拉著李盼進去。
“來，給王奶奶燒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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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來了，自然得燒燒，這也算是種禮貌。
忙活完，王嬸一個個把鄰里些送走。
眼眶淚水還沒干，卻還要強顏歡笑的一個個相送。
鄰里們來幫忙布置靈堂，處理事情，安慰什麼的，大家都知道不管用。
也就能說一些，看開些，太婆年齡也挺大了現在走也算喜喪什麼的。
李盼對王嬸家這個奶奶沒什麼感情。
但對死亡不能說一點沒有感觸。
前世，他在世上沒什麼親人，只有爺爺奶奶。
兩位老人走後，他便沒了家。
人固有一死，哪怕再明白，也做不到在親人離世時坦然接受。
回家的路上，外婆嘴巴沒有停過。
不過這一次沒有再嘮叨李盼，而是自顧自說著去世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苦命，是外地嫁過來的。
夫家也姓李，不過是個早年喪父喪母的老光棍。
不過當時老光棍還算勤奮，靠著在工地打工，又遇上了個好老板攢了不少錢。
老太太嫁過來倒也不吃苦。
但天有意外，在老太太懷王嬸時丈夫在工地去世了。
孩子出生，老太太沒有讓她姓李，而是姓了王準備帶回娘家。
可婆家講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也不認她。
于是孤兒寡母的就只能自己過自己的，所幸起初十幾年也不缺錢。
丈夫留下不少錢，工地那邊還有撫恤金。
不過留的錢吶，總有用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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