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角域的事務交接,在蕭峰絕對的“忠誠”下,進行得有條不紊。林凡沒有絲毫拖沓,在命令蕭峰不計代價擴張勢力的同時,他本人則帶著月無瑕三人,直接踏上了前往東大陸的征途。
時間,是他們此刻最稀缺的資源。
“黑皇閣的東西,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一艘通體由“流雲鐵”和“風晶木”打造的飛舟上,鐵猛摸著光滑如鏡的船舷,嘖嘖稱奇。這艘名為“破雲舟”的頂級法器,是林凡用從狂刀門寶庫里抄來的大半家底換的,舟身呈完美的流線型,刻滿了加速與隱匿的符文,在雲層中穿行,快如驚鴻,悄無聲息。
星辰盟如今財大氣粗,自然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縮手縮腳。
舟內空間極大,被分隔成了數個區域,煉丹室、鍛造台、靜修室一應俱全,儼然一個移動的堡壘。
然而,旅途並非一帆風順。
當破雲舟飛離黑角域的第三天,麻煩便主動找上了門。
“前方舟船,速速停下!我乃‘天劍門’長老,懷疑爾等與魔道妖人有所勾結,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三艘懸掛著利劍旗幟的飛舟,呈品字形將破雲舟攔下。為首的一名中年道人義正辭嚴,目光卻貪婪地掃視著破雲舟,顯然是看上了這艘價值不菲的飛行法器。
在他們身側,還簇擁著十幾名氣息混雜的散修,這些人眼中更是毫不掩飾的殺意與貪婪——他們是沖著林凡那“血色聖令”的懸賞來的。
“天劍門?沒听過。”鐵猛扛著巨斧走到船頭,甕聲甕氣地喊道,“哪來的阿貓阿狗,也敢攔你家鐵爺爺的道?識相的趕緊滾,不然把你們的破船砸了當柴燒!”
“放肆!區區一個煉體莽夫,也敢口出狂言!”天劍門長老勃然大怒,“眾弟子听令,拿下這艘魔舟,為正道除害!”
“又來這套。”林凡從靜修室走出,神色平靜地看著外面叫囂的眾人,“看來滅了一個狂刀門,還不足以讓所有人學會敬畏。”
他看向鐵猛和月無瑕︰“速戰速決,別浪費時間。”
“好 !”鐵猛早已按捺不住,一聲咆哮,腳下猛地一踏,龐大的身軀如炮彈般沖出破雲舟,手中那柄由蕭峰賠罪、用礦脈核心的“玄金重鐵”重新鍛造的巨斧,在空中劃出一道沉重至極的軌跡,直直砸向對方的飛舟。
“找死!”天劍門長老冷笑一聲,拔劍出鞘,一道凌厲的劍光迎向鐵猛。
然而,當劍光與巨斧接觸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鐺!”
一聲巨響,那道看似無堅不摧的劍光,竟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巨斧余勢不減,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狠狠地劈在了飛舟的護宗光罩上。
“ 嚓——!”
光罩劇烈搖晃,裂開一道蛛網般的縫隙。飛舟上的所有人,都被這股恐怖的沖擊力震得東倒西歪,氣血翻涌。
“怎麼可能!”天劍門長老滿臉駭然。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道清冷如月的劍光,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月無瑕不知何時已然出動,她的身法比風更輕,劍意比冰更寒。
“太陰•月隕。”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劍尖之上,一輪小小的銀月印記一閃而逝。
那長老只覺一股極寒的死意將自己籠罩,神魂仿佛都被凍結,連轉身格擋都成了一個奢望。
“噗嗤!”
劍光穿心而過,帶起一蓬血花。一位靈輪境中期的強者,連慘叫都未發出,便生機斷絕,從空中直直墜落。
主帥一死,所謂的正道聯盟瞬間土崩瓦解。
剩下的散修和天劍門弟子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
林凡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五行輪轉,炎金劍氣!”
他並指如劍,指尖金火二色流光交織,剎那間,成百上千道燃燒著金色烈焰的劍氣憑空浮現,如同一場絢爛而致命的流星雨,覆蓋了整片空域。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又在瞬間戛然而止。
不過短短十數息的工夫,戰斗便已結束。空中只剩下破碎的飛舟殘骸和彌漫的血霧,證明著這里剛剛發生過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鐵猛扛著滴血的巨斧,意猶未盡地回到船上︰“真不經打。”
林凡沒有理會他的抱怨,破雲舟再次啟動,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這樣的截殺,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又發生了數次。但無一例外,所有來犯之敵,都被這支小小的隊伍以雷霆之勢盡數碾碎。
漸漸地,“星辰盟”這個新晉勢力的凶名,伴隨著一具具強者的尸體,開始在這條航線上流傳開來。再也沒有不開眼的人,敢于前來挑釁。
旅途,終于恢復了平靜。
而這艘破雲舟,也真正變成了一個移動的備戰基地。
舟尾的鍛造台前,鐵猛赤著上身,渾身肌肉虯結,正滿頭大汗地用一柄小錘,在一片青色的甲葉上反復敲打。那是林凡的“水木循環甲”的部件,他正用新得到的珍稀材料,為其提升防御力。時不時,他還會抓起一塊烤得滋滋冒油的妖獸腿大嚼幾口,補充體力。
舟中的靜室里,雲溪雙眸緊閉,盤膝而坐。她的身周,有點點星輝縈繞,面前懸浮著一幅由靈力構成的、觀星閣護山大陣“周天星斗陣”的立體圖。她的小臉微微發白,顯然這種級別的推演對她消耗極大,但她的手指仍在不斷掐算,試圖從那繁復如星海的陣法脈絡中,找到那一線生機。
而甲板上,林凡與月無瑕相對而坐。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在默默修煉。林凡的五行輪轉罡氣愈發圓融如意,水火相濟,金木共生,五行之力在他體內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生生不息。而月無瑕周身則縈繞著淡淡的太陰之力,清冷孤高,仿佛能將一切都凍結。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卻在這小小的甲板上,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日升月落,時間飛逝。
距離觀星閣那封“請柬”上限定的日期,只剩下最後五天。
這一日,正在閉目推演的雲溪,身體忽然一顫,猛地睜開了眼楮。
“找到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更多的卻是興奮,“觀星閣後山,有一處廢棄的藥園,那里連接著一條古老的地下水道。在每天子時三刻,大陣能量流轉至‘天樞位’時,水道口的禁制會有一個呼吸的薄弱期!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林凡與月無瑕同時睜眼,看向遠處雲海的盡頭。
那里,已經能隱約看到一片連綿起伏、仙氣繚繞的山脈輪廓。
觀星閣,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