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是你們不對。”大爺爺批評他們。
夫妻兩人也覺得丟人。
“大爸別說了。”季東沒臉，搓了一下臉後又對季老爺子說道︰“爸，我們自己帶孩子。”
唐娟︰“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就自己帶。”
“這些年辛苦爸和媽了。”
大姑翻了一個白眼︰“人都死了，你說辛苦有什麼用？”
大爺爺咳嗽一聲︰“好了季雲。”
“爺爺要跟我們一起去城里。”季懷之的童聲在屋里響起。
大家都看向他。
唐娟的臉色一變。
季懷之是她的兒子，帶過去沒事兒，但是把老爺子帶過去她想都不敢想。”
季爺爺看到兒子、兒媳的眼神，嘆了一口氣︰
“爺爺就在老家，以後你放了假回來看爺爺就行。”
“你自己好好在外面上學。”
“你不是最想去城里了嗎？”
季懷之站在爺爺旁邊，執拗的說道︰“爺爺要一起去城里。”
“奶奶走了，我不想爺爺一個人。”
季東尷尬︰“你大姑還在老家呢。”
大姑季雲冷哼一聲︰“怎麼？你這個做兒子的是死了嗎？”
“大姐，你說話過了哈。”季東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現在完全不想對你有什麼好臉色，你看看你們兩口子現在，思想品德還不如一個孩子。”
季東偏頭︰“我能怎麼辦？我也不是不願意帶爸去城里，但是你們不知道城里現在的消費有多高。”
說到這里季東垂著頭，一臉的無力︰
“我也是一個當爹的。”
唐娟這時候不說話。
她也不能說話，畢竟她是一個做兒媳的，有些話得讓季東這個親兒子說。
季老爺子不想讓兒子為難︰“算了，我在哪兒都行。”
“以後莊稼忙完了，我就去城里看孩子。”
他為自己找補，兄弟親戚都在周圍，一大把年紀了，他也覺得尷尬無措。
“對啊，我們在外地也不容易，把懷之接過去還有得忙，他們兄弟兩人長大了又要租一套大一點的房子。”
大家沒有再說什麼。
家里都有打工的年輕人。
還是明白一點的。
季懷之頭上的白帕子還沒有摘下來，深神色懵懂的說道︰“為什麼要租房？弟弟說你們已經搬了新家了，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小區。”
“我們已經有新房了，不用租房了啊。”
季顯禮扯著一只鴨子進來，听到哥哥的話吼道︰“那是我的新房子，不是你的。”
“我才不要哥哥去住我的新房子！”
季東心里咯 ，神色閃躲不敢去看父親的表情。
屋子里也突然安靜。
“呵！我說呢。”季雲是真的氣笑了︰“你們都已經買房子了？”
“還瞞著我們？你們是怕我們去跟你們搶房子嗎？”
“還是怕我們佔你們便宜？”
季雲的話像是打在他們的臉上。
夫妻兩人滿臉通紅︰“不是，我們只是......”
“你們什麼意思我不想知道，我這個做姐姐的臉皮不會厚到那種地步，你們買房啥的與我無關，沒必要剛剛那樣裝模作樣說還要租房。”
季雲說完看向季顯禮，他身上穿著品牌的衣服，皮膚白白的看起來像電視里的娃。
再看看同一個爹媽的季懷之，臉上掛著高原紅，身上的衣服還是撿得別人剩下的。
看著這麼大的差距，她心里冒出一股無名火︰
“你大哥是我們季家長孫，你還得排在他的後面。”
“你爸媽買了房子也有你哥哥的一份，你憑啥不讓他住進去？”
“孩子說的話不用當回事兒。”唐娟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個大姑子真是多管閑事。
“大姐，我沒其他意思，房子我還沒來得及說啊。”季東解釋，只是他也知道等他走了。
這村里又要開始說他了。
“壞姑姑，壞姑姑！”小孩兒還在旁邊尖叫。
唐娟拉過他，讓他別說話。
季雲擺手︰“我才不在意你們有錢沒錢有房沒房。”
“現在怎麼說？我大佷子要爸一塊兒去。”
這才是最主要的。
說實話，他們要是把老爺子接過去了也挺好的。
對她沒壞處，只有好處。
季東一時間不知道說啥。
唐娟看他不說話，只好自己開口︰
“爸去了也不方便吧，過去也沒有熟悉的人多難受啊，家里還有雞鴨莊稼呢。”
“就是啊，後面放假的時候，我把懷之送回來就是了。”季東也接話。
“我不。”季懷之聲音很大︰“爺爺要一起去。”
“奶奶走了，爺爺就是一個人了，爺爺幫你們帶了孩子，現在你們就不管爺爺了嗎？”
季懷之的話像是扯掉了他們的遮羞布。
唐娟深呼吸，瞪了一眼季東不說話。
大姑季雲還在冷哼。
季東看向父親︰“爸你什麼想法？”
季老爺子想勸孫子算了，他就在家里。
沒想到孫子先拉著他的手說道︰“爺爺，要一起去，你不會孤獨的。”
“而且去城里了，以後你腿疼看醫生方便。”
大爺爺笑了︰“還是這娃孝順，從小就知道心疼爺奶。”
季東看到老父親的白發和蒼老的面容。
拒絕的話真的說不出口了。
“那就一起過去吧，本來想想著明天出發，那就再推一天把家里收拾好一起走。”
季懷之勾唇︰“爺爺，以後我們能一起住了。”
大家看這樣也笑著起身。
大姑看大哥同意了也不願意待這兒了，只說明天一起過來幫忙收拾東西。
等人走後只有唐娟的臉色不太好看。
季東尷尬的擦了擦汗。
季顯禮嘴巴一癟︰“我不要他們去我的新房子，他們髒。”
季東假裝黑臉︰“你說什麼呢？那你是哥和你爺爺。”
轉頭尷尬笑笑︰“爸，孩子不懂事，我會說他的。”
其實季老爺子沒想去城里，他知道自己習慣不了。
可是看著他們對季懷之的態度，他沒有再拒絕了。
他覺得既然說到這兒了就過去看看。
到時候再回來就好了。
“明明是親兄弟，說這話懷之听到會傷心的。”他提醒。
季東︰“懷之懂事，不會生氣的。”
“對吧懷之？你是哥哥，別跟弟弟計較。”
季懷之沒有說話。
唐娟低著頭不吭聲。
“哎~“
季老爺子出去 ，季懷之也跟上，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說了一句︰
“我一點都不想做這個哥哥。”
兩人听到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