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可冷冽的寒風擋不住工人的熱情。
明天就是十二月二十號，軋鋼廠進行工級考核的日子。這對軋鋼廠來說是個重大的日子。
對姜凡也是，今天他又見到了李懷德。
自上次街道辦過來對他進行嘉獎後，第二天上午，廠里面也對他進行了表揚。私下楊廠長大力表揚他英勇無畏的精神，並送給他一幅字，希望他能夠繼續發揚風格。
李懷德也私下見了他，關心他有沒有受傷，生活上有什麼需要沒有。若是有就跟他說，他一定給解決掉。臨走的時候，姜凡兜里多了幾張票。
“要不說老李是個好領導呢，這餅他是真喂你嘴里啊。老楊就不行了，無論是手段還是眼光都差的多了。”姜凡這般想著，敲開了李懷德辦公室的門。
“姜老弟，你來了，快坐，我給你倒水。”李懷德看到來人是姜凡，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今天糧站那邊批了一批糧食過來，雖然不算是太多，可也比其他廠要多多了。
“李主任，我自己來就行。”
姜凡給李懷德杯子里加上熱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椅子上。
兩人客套了幾句，李懷德就拿出一封信封放在姜凡面前，示意他打開看看。
姜凡照做，隨後又推了回去，“李主任，無功不受祿，這我怎麼好意思收呢。”
信封里不是別的，正是糧票，看樣子還有不少。
“無功？你可太有功勞了。”李懷德哈哈笑了一聲，故作神秘道︰“你知道你上次救的人是誰嗎？”
“知道啊，他是一個糧站的同志。”
“姜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途雖然只是糧站的一個普通工人，可他老丈人卻是實打實的糧站站長。徐站長管著糧站，四九城各廠計劃外的糧食，基本都是要從他那走，這下你明白了吧。”
姜凡不是劉海中，李懷德都把話說的這麼開，再聯想一下今天運過來的糧食，他哪能不明白呢。
“明白，太明白了。”姜凡又伸出手把信封拿回來揣在兜里，這是他該得的。
“說到底還是李哥您厲害，要是換了別人，可不見得能弄來這麼多。”
“還得是姜老弟你的敲門磚敲得好啊。”李懷德開心大笑，他主管後勤，軋鋼廠的糧食配給主要就是固定分配，平常倒沒什麼，糧食也夠量，他只要想辦法多弄些肉菜回來改善一下伙食就是了。
只是今年年景不好，各個廠的分配份額都削減了一些，缺口就讓他們自己來想辦法，這就是計劃外物資。
李懷德憑借著自身的努力和岳父的幫助，倒也能勉強維持軋鋼廠的供應。可是這臨近年關，工級考核將近，也需要一筆在他計劃外的物資。
可糧站那邊也不富裕，總之就是各地都要東西，給了你，給不給他？都給，我怎麼辦？
正在他焦頭爛額之際，姜凡救人的消息傳來，他本想著給點東西獎勵一下算了。可沒想到啊，姜凡救的人是糧站的周途。
這不是老奶奶進被窩，給爺整笑了嘛。
後來的事就簡單多了，有周途做敲門磚，李懷德又加了一把勁，這糧食不就來了。年前，他李懷德有信心能坐上副廠長的位置。
二十號的工級考核，軋鋼廠出現了兩名八級工人，這是值得慶祝的事。而四合院里的主要人物都沒有晉升工級，依舊保持原狀。
時間流逝，很快就來到了臘月十五，姜凡今天請了假，去接姜玉回家。
四九城醫學院外，有不少家長在這里等著。今天放假，學生要把學校里的東西帶回家。還有一些賣糖葫蘆的，小吃攤之類的。
當然也有不少街溜子在這邊溜達，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沒有工作，就就在街面上溜達。跟以後的古惑仔，非主流，精神小伙差不多。
很快，烏泱烏泱的學生拎著大包小包的從學校里出來。家長們踮著腳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家的孩子。
得益于強化後的視力，沒兩個呼吸，姜凡就找到姜玉。也是姜玉個子高，女孩子發育快，加上姜家吃得好，十四五歲的姜玉身高已經有一米七多了。不說是鶴立雞群，可也確實好認。
姜凡在人群中揮了揮手，大聲地喊道︰“小玉。”
“哥，你去門口右邊等我。”
姜玉看到了姜凡，沖著他大聲喊道。
學校門口，姜凡把姜玉的被子，書本什麼的放在自行車後面的籃筐里。轉頭看去，她已經把剛買的糖葫蘆吃完了。
“少吃點糖，對牙不好，你也是學醫的，該知道這個道理。”
“我就吃了這麼一點，而且我每天都有刷牙的，不會有事的。”姜玉說著，還咧開嘴讓姜凡看她的大白牙。
姜凡扭頭看了一下，讓她以後注意一下。他小時候吃糖吃太多，也不刷牙，大牙都爛掉了。索性那時候他還小，還能長出來，可那種牙疼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
騎著車，兄妹兩個說著話。
突然，姜玉冷不丁地說道︰“二哥，你說我將來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姜凡猛地剎車，坐在後座的姜玉，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
“哎呦，二哥，你干嘛？”
“沒什麼，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了？”姜凡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他有點怕，難道有人想拱自家的白菜了？特麼的禽獸！姜玉才十四歲啊！她還是個孩子！
“我同學，她姐姐前些日子回娘家，听說結婚後，她過的日子一點也不好。婆婆磋磨她，她丈夫也不為她說話，就只會听他媽的。而且因為她沒有生個孩子出來，她婆婆就一直罵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哥，我們老師說了，生孩子是男女雙方的事，說不定是那個男的不能生呢。”姜玉有些氣憤，似在為那個女子打抱不平。
“後來我就想到了自己，害怕自己將來遇人不淑，也遇到這種人。”
姜玉的話讓姜凡松了一口氣，開口道︰“你放心吧，你不會遇到這種人的，別忘了，你上面有五個哥哥給你撐腰。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也得看他扛不扛得住我們五個人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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