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下。
我用發圈給李靈珊扎起一個丸子頭。
“珊珊，出來半小時了，要不先回去吧！我一會還得去問問檢查結果。”
李靈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撒嬌說︰“我想吃點水果，你出去醫院門口給我買吧，我在這等你。”
“你想吃什麼？”
“隨你，你喜歡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那你小心點，別亂跑，不然我不知道去哪找人。”我叮囑完，往醫院門口走去。
在門口不遠的地攤上買了香蕉和橘子。
回來時李靈珊身邊多了一個白大褂，兩人在交談。
李靈珊還給對方遞了一把錢。
“珊珊。”我喊了一聲。
李靈珊慌了神，不知所措的問︰“你怎麼這麼快回來，買什麼了？”
“買了幾根香蕉和一斤橘子。”
我走過來，正視著旁邊的白大褂。
這白大褂估摸著五十來歲，稀疏的腦門油得發亮，他見我走近，立馬把手里的錢塞進口袋，又從里面拿出一副黑框的眼鏡戴上。
有眼鏡襯托，白大褂瞬間氣質一變，顯得很像主任級別的醫生。
這時我也看到了白大褂腋下的文件夾，看樣子是在跟李靈珊探討病情。
就不知道為什麼李靈珊要給白大褂錢。
“珊珊，這位醫生是……”
“林郁，這是腫瘤科的專家，劉主任，是來找你拿檢查結果的。”李靈珊介紹說。
我也不知道一個科室有多少個主任，見是自己科室的主任，很虔誠的伸出手︰“劉主任，真抱歉，我跟朋友出來曬太陽，沒想到您會親自下來找人，真是麻煩了。”
說完，我盯著劉主任的文件夾，抬手想問問，又收住嘴。
自己的命運就在這一個小小的文件夾上。
此時，我想快點得知結果，又怕結果無法接受。
“不麻煩。”劉主任跟我握了下手，在長椅上搬開一疊小冊子讓我坐下︰“你先坐下，我跟你說一下你的病情。”
我瞅了一眼，冊子上都是介紹不孕不育和中醫抗癌的廣告，認真的問︰“中醫這麼厲害了嗎？都能治療癌了。”
劉主任略顯緊張︰“這個啊！你要是有興趣的話……”
“這個是劉主任收繳來的，醫院老是有亂發廣告的人。”李靈珊打斷劉主任的話，滑著輪椅到長椅旁，讓我坐
“對對，收繳來的，”劉主任附和說。
見兩人都讓我坐下，我也就坐在長椅上，繼續問檢查結果。
“劉主任，不知道我這檢查結果怎麼樣了，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不等劉主任回答。
李靈珊握住了我的手，擔憂的說︰“林郁，要是結果不太好，你……你接受得了嗎？”
“結果不好？”原本我還在期待結果，听這麼一說，李靈珊好像話里有話。
難道她剛剛就知道了結果，而且結果還不太好？
我看向劉主任，問︰“劉主任，我的檢查結果是不是不理想？”
“唉，既然你都直接問了，那我也不兜彎子。”劉主任在長椅旁邊拿出一個大袋子，從里面拿出兩張膠片。
“這是你的影像圖，根據ct和磁共振檢查，你頭顱里的腫瘤現在處于生長期，它無時無刻不在長，按這速度，很快就會填滿你的頭顱，把其余器官擠壓變形。”
劉主任的話說得挺直白。
很明顯，我頭顱里面的腫瘤是惡性腫瘤。
听完這一段話，我腦子暫時空白，不過內心除了砰的炸了一下並沒多大感覺︰“那我這病，還能治療嗎？”
“治療啊！”劉主任看了眼李靈珊。
李靈珊也追問道︰“劉主任，林郁這病，這麼嚴重，真的還能治療嗎？”
“難，太難了，要是長在別的地方還好說，你這長在頭顱，想手術就要破開頭骨，你想想，就算是沒病，把頭剝開再縫上，那還能跟正常人一樣嗎？”
劉主任嘆了口氣，又說︰“你要不試試中醫療法，不開刀，純中藥無副作用。”
“中藥？”原本我很絕望了，劉主任的話又讓我見到一絲曙光︰“這能治療？”
“劉主任，說正事，您就別開玩笑了。”李靈珊惱怒的瞪了眼劉主任。
“額，開個玩笑。”劉主任收起膠片，把袋子遞給我︰“回頭我會讓住院醫生給你開些藥，暫時吃西藥吧！”
靠。
這劉主任，一把年紀了還逗我玩。
這讓我松下的心漸漸沉入谷底。
不過我還不死心，又重復問︰“劉主任，我這真的治不了了嗎？”
劉主任搖頭︰“不是治不了，只是幾率很渺茫，你要是有幾百萬的話，可以去外國看看，現在的話，你可以選擇化療，過程會很痛苦，不過能延長不少日子。”
我沒再多問，只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愣。
之前還有一半的希望。
現在徹底的沒了。
家里的房子才蓋起來，我要是沒了，老頭和老媽誰養老送終？
安靜，我還有安靜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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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個男孩的話，我家也算是有後了。
二十年後老頭也才六十多。
哪怕不是男孩，有孫女也比沒人送終強了。
我腦子想到了一個念頭。
我要跟安靜結婚。
我要名正言順的把這孩子留在老頭和老媽身邊。
“林郁，你沒事吧，你要堅強點。”李靈珊把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放心，哪怕你是絕癥，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沒回應李靈珊，而是再次問劉主任︰“劉主任，我還能活多久，化療的話，又能活多久？”
劉主任在收拾椅子上的小書冊子。
他頭也沒抬︰“正常的話，兩三年，你接受化療的話，三四年吧！”
“我還得忙，就先走了。”劉主任臨走之前跟李靈珊說︰“有需要可以在喊我。”
“劉主任，你慢走。”李靈珊說。
劉主任走了。
我淒涼的坐在長椅上。
三年。
我只有三年的時間了。
如果我跟安靜結婚，只能陪她三年。
這麼做對她公平嗎？
李菲菲三年後剛好畢業。
我現在又怎麼去面對她。
我如果私自的佔有她們，等我離世後，她們會不會傷心欲絕。
或許我該坦白，把選擇權交給她們。
我說過要給劉小貞負責，現在這情況，又如何負責。
至于雲歌，她有很多選擇，或許心里早就沒我了。
我跟陶晴的話，還是有不少感情的。
只是大家目的都是互相解決需求罷了。
“林郁，我們回去吧！”李靈珊搖晃著我的手，臉上堆砌出一絲笑容。
“別亂想，一定有辦法治好的，我老家那邊有個老中醫，听說是祖傳醫學，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
“嗯，謝謝你，珊珊。”
我把手搭在李靈珊臉上，掐了一下，擠出牽強的笑容點頭。
看樣子李靈珊真的是喜歡上了我。
是我誤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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