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把蔥花撒進糖醋排骨，油星濺在軍功章上，映出細碎的光。
門口的銅鈴突然急促地響，三個穿黑褂子的人闖進來，為首的臉上有道刀疤。
何雨水，我是趙鐵山的佷子趙老三。刀疤臉往桌上拍了個布包，里面露出半截金條，我叔的撫恤金，分我一半。
何雨柱抓起鍋鏟就要上前，被何雨水按住手腕。
哥，別動。
何雨水往條例本上指了指，鋼筆在 “繼承權” 三個字下畫了道線。
撫恤金是給傷殘軍人的專項補助，不屬于遺產，你沒有權利分。
趙老三突然掀翻桌子，碗碟碎了一地。
少跟我扯文的！我叔沒兒沒女，這錢就該歸我！
孫志國舉著 面杖沖過來，面團甩了趙老三一臉。
你這人咋不講理！
趙老三抹了把臉，從腰後掏出把匕首。
今天不給錢，我掀了你的破飯館！
何雨水突然從帆布包掏出個錄音筆，紅色指示燈亮得刺眼。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敲詐勒索軍人撫恤金，夠判三年了。
趙老三的匕首 “當啷” 掉在地上，腿一軟差點跪下。
我…… 我就是來看看我叔。
何雨水按下停止鍵，把錄音筆往兜里一塞。
現在走還來得及，再鬧我就報警。
趙老三帶著人灰溜溜地跑了，何雨柱摸著後腦勺。
你啥時候帶這玩意兒了？
何雨水晃了晃錄音筆，鏡片反射著灶台的火光。
法律課老師說，遇到危險先取證。
張師傅用拐杖敲了敲碎碗片，突然咳嗽起來。
這趙老三不是好東西，當年就偷過他叔的軍功章。
楊為國從儲藏室抱出個鐵皮箱，鑰匙在鎖孔里轉得咯吱響。
我找著趙大爺的病歷了，上面說他有個養女，二十年前送了人。
何雨水翻開病歷，泛黃的紙頁上寫著 “養女趙小梅，1965 年生”。
地址呢？有沒有地址？
楊為國指著最後一頁，字跡模糊得幾乎看不清。
好像在城南胡同，門牌號被水洇了，只剩個 “3” 字。
正說著，李司令的警衛員跑進來，軍帽上的紅星閃著光。
何同志，趙老班長被人推倒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何雨水抓起帆布包就往外跑，軍靴在地上踏出急促的響。
哥，照顧好飯館，我去去就回。
醫院的消毒水味嗆得人皺眉，趙鐵山躺在病床上，額頭纏著滲血的紗布。
丫頭，我沒事…… 趙鐵山攥著她的手，力氣大得驚人，別去找趙老三，他手里有槍……
何雨水往他枕頭下塞了個熱饅頭，是從飯館帶的。
您放心，我有辦法。
剛走出病房，就看見趙老三在走廊抽煙，皮鞋往牆上踢得咚咚響。
何雨水，我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何雨水往他面前湊了湊，聲音冷得像冰。
監控拍到你昨天在醫院門口鬼鬼祟祟，需要我調出來給警察看看嗎？
趙老三的煙卷掉在地上，用腳碾了碾。
我…… 我就是來看看。
何雨水突然提高嗓門，引得護士紛紛側目。
你推倒趙大爺搶撫恤金，還私藏槍支，要不要現在去警務室說清楚？
趙老三嚇得臉色慘白，轉身就想跑，被趕來的警察按住。
帶走！
警察押著趙老三走過時，他突然回頭喊。
我叔的養女在 303 號院！是我親眼看見的！
何雨水往城南胡同走時，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303 號院的門虛掩著，院里曬著藍布衫，針腳跟趙大爺縫的一樣。
有人嗎？
個穿碎花裙的女人探出頭，手里還攥著半截針線。
您找誰？
何雨水往她手里塞了張照片，是趙鐵山年輕時的軍裝照。
您認識他嗎？
女人的手抖了抖，照片飄落在地。
爹…… 這是我爹！
何雨水把病歷遞過去，眼眶有點發熱。
趙大爺在醫院搶救，他一直惦記著您。
女人突然捂著臉哭起來，淚水打濕了藍布衫。
我以為他不要我了…… 當年我偷拿了他的軍功章換糖吃，他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跑了……
何雨水往她手里塞了塊手帕。
他把軍功章找回來了，天天揣在懷里，說要等你回來親手給你戴上。
兩人趕到醫院時，趙鐵山已經醒了，看見養女突然老淚縱橫。
小梅…… 爹對不住你……
趙小梅撲在床邊，哭聲像斷了線的珠子。
爹，是我不好，我不該跑……
何雨柱提著食盒走進來，里面是剛炖好的排骨湯。
趙大爺，喝點湯補補，我特意多放了山藥。
趙鐵山喝著湯，突然指著床頭櫃，那里放著個紅布包。
丫頭，這是給你的謝禮。
何雨水打開一看，是枚嶄新的 “擁軍模範” 獎章，比爺爺的那枚亮得多。
我不能收……
李司令突然推門進來，軍靴在地上磕出響。
這是軍區給你的，你幫老兵討回公道，受得起！
趙小梅突然站起來，往何雨水手里塞了個銀鎖。
這是我小時候戴的，上面刻著我的生辰八字，您幫我看看，是不是跟爹的生日合。
何雨水接過銀鎖，突然發現背面刻著個 “周” 字，跟孫志國那半塊鏡片上的一模一樣。
您認識姓周的人？
趙小梅的臉色突然變了，嘴唇哆嗦著。
是…… 是當年收養我的人家，他們說我親爹姓周……
何雨水的心跳突然加速，往帆布包里掏條例本的手都在抖。
您親爹叫什麼？
趙小梅搖了搖頭，眼淚掉在銀鎖上。
我不知道，他們只說他是個廚子，在上海的飯館上班……
窗外的月光突然暗下來，烏雲遮住了星星。何雨水攥著銀鎖，突然覺得這 “周” 字像把鑰匙，能打開所有沒說完的秘密。
何雨柱往爐膛里添了塊煤，火苗映著他的笑臉。
雨水，想啥呢？趙大爺的排骨湯還熱著。
何雨水把銀鎖往懷里一揣，突然笑了。
哥，明天咱們去上海，找個姓周的廚子。
灶膛里的火越燒越旺，映著她的臉，像藏著團撲不滅的光。誰都不知道，這趟上海之行，會挖出更驚人的往事，而那個刻在銀鎖上的 “周” 字，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