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組的趙組長听得一頭霧水，射擊訓練有問題？哪兒有問題？他們一直就這麼練的啊！
曾處長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還特意示意趙組長自己倒水，然後接著說道︰「光遠，我們訓練的射擊項目是不是都在五十米以上的距離？」
「對呀，一直都是這樣， 是五十米，長槍是一百米，站著、跪著、躺著都有練，這有啥問題？」
「長槍沒啥，主要是 這里。我問你啊，咱們平時執行任務時，需要用到槍的時候，是在野外多，還是在城里多？」
「現在咱們大多在城里，而且能不踫槍就不踫，就怕誤傷。」
那天，林隊長問道︰“任務是遠距離還是近距離？”
“都是近距離。”副隊長回答。
“這距離不會超過二十米吧？”
林隊長愣住了，想了片刻才說︰“大概吧，有時甚至更近。在我的經驗里，即使近戰，我們也盡量靠近目標，這樣命中率高，也不容易誤傷。”
“問題就在這兒。”張處長拍了下桌子，“我們平日練的是五十米精度射擊，可實戰中往往只有十幾二十米。那我們究竟在練什麼？而且，即便五十米射擊也是固定靶，實戰中呢？哪個嫌疑人會乖乖站著不動讓我們打？如果是那樣，我們根本不用動手了。”
林隊長恍然大悟，意識到訓練內容與實戰脫節嚴重。
“看來我們要重新規劃訓練計劃。”
“必須改，你召集其他幾個隊長一起商議，盡快形成方案，我上報局長，讓作訓部門調整科目。”
“明白。”
“去吧，等他們回來通知我一聲。”
“好的，張處長，我這就去。”
林隊長離開後，張處長靠在椅背上，手指輕叩桌面，陷入沉思。
……
另一邊，分局的田科長匯報完任務後，隊伍便各自散去。
李恆站在門口，看到小何噘著嘴走出來，覺得奇怪。進來時還好好的。
“怎麼了？”
“哼！同事們都笑話我。”
“笑你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說我出任務還帶著個保鏢。”
“我是擔心嘛，他們其實是羨慕，再說，誰敢笑你，我去教訓他。”
李恆裝模作樣卷起袖子準備進分局。
“噗！”小何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
“別鬧了，我們回家吧，車停哪了？”
“在停車場，明天再取，我們走回去吧。”
“行，不過下次出任務你不能這樣跟著了，不然真的要被笑話。”
回家路上，小何轉身認真地說。
“我在單位工作，免不了經常出差，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不可能每次都靠你陪著。”
“別擔心，正因為你這是頭一回，而且可能面對的是個十分棘手的人物，我才特意趕來的，往後就不會這樣了。”
“不過，我希望你能早起，跟我一起鍛煉。”
“好啊，以後我都陪你鍛煉。你是不是也能教我幾招防身術？”
“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學，我就教你。”
“你們師門有沒有那種‘傳男不傳女’的規矩？”
“這個我師傅倒是沒提過，而且我要教你的東西都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師父教的那些不太適合女孩子學。”
李恆提到的“自己摸索”，其實是前世所學的散打和軍體拳，正好適合教她。
學好了這些，對付一兩個成年人綽綽有余。
至于練出一身肌肉嘛，那就別想了，摸起來硬邦邦的，哪里比得上現在柔柔軟軟的抱起來舒服。
“這樣就好！”小丫頭咧嘴一笑，兩顆小虎牙在燈光下閃著亮光。
走在路上，李恆給妻子講解了下次入戶檢查時的注意事項︰進門後的站位、與同事如何配合、如何觀察情況。
還有關于交流時對方的動作、表情背後的含義等心理分析。
對方小雅來說，這些都是急需補習的內容，她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看著丈夫的眼神也越來越欽佩。
當天他並沒有講太多，這些知識需要慢慢消化，他還抽空把之前講過的辨認腳印、核對指紋等內容都整理成了文字發給她。
“大哥，你好厲害！”
“嗯？我們已經結婚快一個月了，你怎麼現在才發現？這讓我很失落。”
“啊？”小丫頭一時沒明白這話的意思，直到看到丈夫嘴角掛著的壞笑，才反應過來。
“哎呀，你這個壞蛋，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說什麼呢。”
“嘿嘿，不說啦不說啦。丫頭，我現在當領導了。”
“我知道啊，昨天不是還慶祝過了嗎。”
“沒錯，是慶祝過了，但你听仔細了，我說的是我現在當領導了。”
「對呀，我知道……咦？」
女娃剛想說自己明白，忽然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她呆呆地盯著自己的男人，猶豫地說︰「張副主任，不是張主任嗎？」
「昨天是副主任，今天成了主任。」
「王大強，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哪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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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幾乎要蹦起來了。
王強趕緊抓住她伸向自己腰間的小手。
「我在跟你開玩笑啥呢，這是真的。今兒早上市局領導過來宣布的，老主任調到局里休養，我接替他的位置。」
「不是……怎麼會這樣？」
看著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女娃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為啥會這樣我也摸不著頭腦，但事實就是這樣。看好腳下的路，別瞎想了。」
兩人已經拐進了住的那條巷子。由于井蓋的問題，巷子里路面坑窪不平，白天還好些，夜里光線不好，得格外小心，否則一不留神就會摔得很狼狽。
「嗯嗯，我看著呢。」
等他們走到院門口時，已經快十點了，院門關著，但門閂沒插，輕輕一推就開了。
剛進門，張二順披著衣服從東廂房走出來。
「喲，你們回來了。下午居委會通知說今晚警察要來查戶口，我就猜到小梅可能會回來晚，沒想到你也沒回。」
「哦，我也有點急事，多謝你啊三叔，這麼晚還為我們留門。」
「客氣啥，趕緊睡吧，我來把門關上。」
「我們都關好了。」
「那行，早點歇息吧。」
「三叔也早點睡。」
「三叔明天見。」女娃朝張二順揮揮手，這才往自家走去。
「明天見明天見，呵呵……哎，大強……」
「啊，怎麼了三叔？」
「中院的劉東興可能找你有事，我看見他今晚多次往你家跑。」
「行，我知道了，謝謝！」
「謝啥，快回去休息吧！」
……
「劉東興找你干啥？」
剛進屋，女娃就問。
「能有啥，現在我是主任了，他能不來打個招呼？昨晚他沒來，我以為今晚會來，果然來了。」
林川一邊說著，一邊把外套脫下來掛到了門後的掛鉤上。
六月剛過半，中午時分穿外套已經有些熱了，但早晚依舊有些涼意。
他這次重生歸來，雖不再懼怕冷暖，但也無需特立獨行。
所以夏天穿短袖他就照常穿，冬天穿棉衣他也毫不落下。
“哥，你可別隨便收別人的東西。”
“知道啦，我家不愁吃不愁穿的，我才不會拿別人的東西。”
“嗯，你做了領導，我很開心也很自豪，但我們絕不能做那種佔便宜的事。”
……
第二天清晨，程雨涵還在睡夢中就被林川叫醒了。
“干嘛？幾點啦？”
“快五點半了。”
“這麼早你喊 嘛？”
“不是說好了一起晨練嗎？”
“啊？天哪，饒了我吧，昨晚回來晚了，又被你折騰好久，讓我多睡會兒吧，太困了。”
小姑娘皺著眉頭說完，直接翻了個身，裹緊被子，打算再眯一會兒。
“那行，要不今晚我不折騰你了……”
話沒說完，林川就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有點冷颼颼的。
再仔細一看，本已轉過身去的程雨涵，腦袋又扭回來了，那眼神一看就知道快爆發了。
“我剛才說錯話了，呸呸呸，讓你再亂說話。”
看著那幾乎能射出飛鏢的眼神，他趕忙在自己嘴上拍了兩下，然後嬉皮笑臉地賠罪。
“嘿嘿，老婆你接著睡，晚上該干啥還干啥，你接著睡，我去外面買點菜，待會早點到單位食堂吃。”
“哼∼”一聲輕哼後，她又轉回去繼續睡覺。
嘿，這丫頭居然傲嬌起來了。
不過顯然她已經嘗到了甜頭，不然也不會林川一說晚上不折騰，她就有這麼大反應。
林川看著繼續睡覺的妻子，笑著搖了搖頭。
“哥，你們單位食堂做的飯，比我那邊燒的好吃多了。”
走出百貨公司食堂的小姑娘掏出帕子擦擦嘴說道。
“可不是嘛，我也這麼覺得，以後要是有空，上午下午都能過來蹭飯，咱們離得近呢。”
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方雅簡直想一天到晚都膩在一起。讓他中午來食堂一起吃飯，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兩人往外走的時候，還沒到上班時間，有不少同事正往里走，看見李恆就熱情打招呼，還不忘多瞧一眼他身邊的女人。
單看李恆，年紀快三十，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雖然回來到現在兩個月，皮膚是白了些，但依然給人成熟穩重的感覺，讓人不太注意他的實際歲數。
清晨時分，李恆與一位年輕女子攜手走出單位大門，這一幕讓旁人頓時明白，這位剛上任的年輕主任不過而立之年。
“喲，李主任，這位是您的夫人吧？”推著自行車的副職干部劉崇遠剛轉過彎角，就瞧見了這一幕，稍作遲疑後便意識到這女子定是他新娶的妻子，于是上前寒暄。
“正是，劉主任好，這是我的妻子林婉清，在南城分局任職，婉清，這位是我們的百貨公司副總經理劉崇遠。”
“劉總您好，我是林婉清。”
“林同志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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