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五千！”竹韌突然拍案而起，“老子今天還就跟這面具怪杠上了！”
全場鴉雀無聲。胖子拍賣師的玉槌舉在半空直哆嗦︰“兩萬五千……第一次……”
青銅面具沉默半晌，突然陰森森道︰“小輩，出了拍賣行……”
“出了拍賣行記得把面具摘了，”竹韌打斷道，“大白天裝神弄鬼，小心被雷劈。”
“成交！”胖子拍賣師一錘定音，生怕兩人當場打起來。
侍女捧著寒玉匣子過來時，竹韌隨手拋給她一塊魔石當小費。侍女剛要道謝，就听他嘀咕︰“這草聞著跟腌咸菜似的，回去炖湯不知道咸不咸……”
二樓雅間傳來“砰”的巨響，青銅面具拂袖而去，珠簾被他撞得嘩啦作響。
老修士湊過來聞了聞匣子︰“小娃娃，這七葉玄陰芝明明是清冽寒氣，哪來的咸菜味？”
“老頭，您的鼻子不行啊。”竹韌把匣子往儲物袋一塞，“昨天我家那口子，腌的酸菜就這味兒……”
正說著，台上胖子拍賣師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接下來這件壓軸拍品，乃是……”
“是什麼倒是快說啊！”後排有個獨眼修士拍案而起，“老子把果盤都吃完了！”
拍賣師掀開紅綢，露出塊銹跡斑斑的鐵片︰“上古修士遺留的……未知物品！”
竹韌剛喝到嘴里的茶“噗”地噴了出來︰“就這個垃圾！”
獨眼修士罵罵咧咧往外走︰“老子白花十塊魔石進拍賣會。”
“起拍價三萬魔石！”胖子拍賣師擦了擦汗。
全場噓聲一片。
竹韌翹著二郎腿，指尖彈了彈茶盞︰“三萬魔石買塊銹鐵片？這玩意兒墊桌腳都嫌不平！”
“三萬一千。”角落里突然傳來個沙啞聲音。眾人循聲望去，是個背著破布包裹的佝僂老頭，指甲縫里全是泥垢。
“老頭，”竹韌伸長脖子，“你這錢攢了得有上百年了吧？買塊鐵片回去當傳家寶？”
老頭咧嘴一笑，露出三顆黃牙︰“小子，你懂個屁，這鐵片……”
“三萬五千！”二樓雅間珠簾一掀，走出個錦衣公子，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本少爺最近正缺個刮痧板。”
竹韌“噗嗤”笑出聲︰“這位小伙，刮痧建議用銅錢，這鐵片刮完怕是要得破傷風。”
錦衣公子臉色一沉︰“窮鬼就別在這丟人現眼！”
“是是是，”竹韌連連點頭，“比不得你闊氣，三萬五買個癢癢撓。”
老修士突然拽他袖子︰“小娃娃別貧了，你看那鐵片花紋……”
竹韌定楮一看，鐵片銹跡間隱約透出的幾個符文，竟與歲棘劍丸上的上古仙道符文相同。他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四萬！”
全場嘩然。錦衣公子折扇“啪”地合攏︰“五萬！”
“五萬零一百。”竹韌掏著耳朵，“道友要是錢多，不如把門口銅獅子也買了！”
“六萬！”錦衣公子額頭青筋暴起。
竹韌突然轉頭問侍女︰“姑娘，你們拍賣行管晚飯嗎？這都傍晚了。”
侍女憋著笑搖頭。
竹韌嘆氣道︰“那算了，六萬零一百，買完趕緊吃飯去。”
錦衣公子正要加價，佝僂老頭突然陰惻惻道︰“七萬。小娃娃們玩夠了就該老人家出手了。”
“哎喲！”竹韌一拍大腿，“老頭，你這是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肅靜！”胖子拍賣師玉槌敲得震天響，“七萬第一次！”
竹韌眯眼打量鐵片，突然笑道︰“八萬！就當給老頭添點紙錢。”
“八萬成交！”胖子拍賣師喊了三次以後，一錘定音。
侍女把鐵片交給竹韌，竹韌把鐵片放入儲物袋中，拋了一塊魔石給她當小費。
拍賣會結束後，竹韌晃悠到後台結算處︰“掌櫃的，結賬！”
櫃台後頭的老賬房推了推琉璃鏡片，慢悠悠地撥著算盤︰“七葉玄陰芝兩萬五，鐵片八萬，合計十萬零五千魔石。”
竹韌一拍腦門︰“得，你們比劫修還狠！”
旁邊正在付款的錦衣公子“噗嗤”笑出聲︰“窮鬼就別來拍賣會現眼。”
竹韌轉頭打量他︰“這位小伙，你腰間玉佩都掉色了，要不要我介紹個染坊？”
老賬房咳嗽一聲︰“道友，十萬零五千魔石……”
竹韌把玉蓮仙子給的儲物袋倒了個底朝天，又從自己儲物袋里拿出魔石，湊夠數以後，推到老賬房面前。
竹韌離開拍賣場，哼著小曲拐進一個偏僻巷子。忽然一陣陰風刮過，巷口不知何時多了道身影。
“喲，這位面具兄台。”竹韌從儲物袋中取出寒鐵拳套，慢慢的戴上，“戴個青銅面具，是怕人認出來討債？”
青銅面具下傳出沙啞的聲音︰“小輩，把七葉玄陰芝交出來，留你全尸。”
“這話說的。”竹韌活動了一下手腕，“我花兩萬五買的咸菜，憑啥白給你？”
青銅面具人袍袖無風自動，巷子里頓時陰風慘慘，“小子，下輩子記得……”
“記得你大爺！”竹韌突然暴起，暴喝一聲，“木皇拳印！”
磨盤大小青色拳印從右手轟出。青銅面具人倉促間掐訣，面前凝結出七面冰盾。拳印摧枯拉朽般連破七盾，余勢不減地轟在胸口上。
青銅面具被震飛，露出張慘白老臉。老頭踉蹌後退撞塌半堵牆，不可置信地摸著凹陷的胸口︰“你……你……”
“砰！”
第二拳再次轟在胸口，青銅面具人倒地不起，沒有了氣息。
竹韌甩了甩拳頭，走過去取下青銅面具人的儲物袋。
竹韌把青銅面具人的儲物袋往腰間一別，剛轉身就撞上個佝僂身影。
“哎喲喂！”竹韌捂著鼻子後退三步，“老頭，你這種快要躺棺材的身板，也來當劫修？”
佝僂老頭咧嘴一笑，露出三顆黃牙︰“小娃娃，把鐵片交出來，老頭子給你留個全尸。”
“這話听著耳熟啊。”竹韌掏了掏耳朵，“剛有個戴面具的也這麼說，現在正躺那兒數螞蟻呢！”
老頭兒枯瘦的手指突然暴漲三寸，指甲泛著幽藍寒光︰“那不一樣，老頭子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