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殤

第11章 底層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GoKoGe 本章︰第11章 底層

    夜里

    無殤毫不猶豫地退掉了那間已經租好的房子,動作迅速且利落。他仔細地收拾著自己所有的物品,帶著自己的行囊,回到了這間破落的院子里,準備與橫岳、南峰等幾人共同度過一段時光。這並非他一時沖動之舉,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因為只有在這里,他才能全心全意地去治療小欣所中的劇毒,直至她完全康復。

    當無殤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橫岳和南峰等人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表情。他們原本並未對無殤的到來抱有太大期望,畢竟像無殤這般人才,往往有著自己獨特的行事風格和計劃。然而,如今無殤竟然真的選擇加入他們,這無疑給整個團隊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大家紛紛圍攏過來,熱情地歡迎無殤的加入,氣氛融洽而溫馨。

    橫岳拍著無殤的肩膀說道︰“沒想到你真能來!有你這麼個高手在,咱們以後可就更有底氣啦!”

    南峰也笑著附和道︰“是啊,你要不要考慮做我們的大哥?!我們絕對會听你的話。”

    無殤微笑著回應著大家的熱情,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快醫治好小欣的毒癥。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殤逐漸融入了這個大家庭,成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員。這段與眾人共同度過的時光,不僅是一次難得的人生經歷,更是他實現自我價值的重要契機。

    又過了一段時間,小欣的康復跡象令人欣慰。

    清歌目睹這一幕,心情激動不已,她決定全身心陪伴在小欣身邊,確保其恢復順利。至于外出覓食任務,則暫時交給了橫岳、南峰與無殤三位同伴負責。

    南峰一臉壞笑地拍拍無殤肩膀,“看來其實你留守家中最合適不過了,畢竟是咱們隊伍里的醫療專家嘛。”說著,他還偷偷瞄了眼房內,低聲嘀咕︰“二姐明顯找理由逃避工作吧。”

    橫岳眼神嚴厲地看著南峰,輕輕拍了他一巴掌作為警告,“你不要命了,敢說你二姐壞話,小心她揍你。”

    南峰趕緊捂住嘴,“是是是...不說了。”

    因為今天,無殤才算是正式加入大家的第一天,得把大家平日里要做的事情,都告訴他,以及該怎麼去做,要如何才做得好等等。

    “無殤兄弟,這是我們平時做的一件事兒——每天早晨趕到城里各客棧後門等候機會。我們要趁早行動,爭取能在別人醒來之前收集到剩余食物或物品。”橫岳邊說邊指向前方隱蔽位置,那里恰好隱藏于暗處,不易被過往行人發現。

    說著,三人已經來到了一處非常隱秘的後門,此時天都還沒亮。

    “這是要做什麼?”無殤忍不住問了,因為在這里等待的並不止他們,還有其他人也已經早早的在此等候。

    “我們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是因為大部分客人還未起床用餐,廚房工作人員會清理昨日剩菜剩飯等廢棄物。”南峰接過話茬,解釋其中原因。“一旦有機會,我們就快速撿取有用東西帶回營地,既節省資源又能保證安全。”

    “你看著就明白了。”

    說著,橫岳挽起自己的袖子,全神貫注的盯著那道小門,突然,門打開了,在其打開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涌了上去,只見里面走出來一個人,他端著一個小盆,二話不說就把盆里的東西往外面潑出去。

    橫岳因為他自身的個子比較高,直接就接住了那人潑出來的東西,然後奮不顧身的從人群中擠出來。

    “快,我搶到了,趕緊走!”他一臉高興,像一陣風一樣,從無殤的面前跑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剛才那些在門口等候的人,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凶狠,巴不得將橫岳抓住,然後吃掉一樣。

    當橫岳和其他人加速離開現場時,留下無殤站在原地一臉疑惑。人群中的憤怒情緒讓人不寒而栗,仿佛隨時可能爆發成暴力行為。南峰急忙靠近無殤,輕聲安慰道︰“不用怕,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習慣了就好。”

    無殤一臉懵逼的看著越跑越遠的人群,“剛才,那人潑出來的是什麼,我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人們就都跑掉了。”

    “剛才那是什麼情況?”無殤詢問道,他對剛才突然發生的混亂感到不解。“我還沒看清,眾人就散開了。”

    “一會兒你會明白的,我們現在去找三哥匯合。”南峰簡短回答,拉著無殤一同前往預定集合點。

    “三哥?”無殤眉頭微皺,“為何他現在變成了三哥?”這個問題讓他感到十分奇怪,不明白其中緣由。

    “哎呀,我們不是早就說過嗎?一致認為,讓你做大哥最合適,然後橫岳說他打不過清歌,就干脆做個老三就行了。”

    得,听南峰這麼一說,自己真的成為了一個大哥,“可我覺得我也打不過清歌,那怎麼辦?”

    南峰偷偷笑著說道︰“清歌也悄悄和我們商量過了,你還有醫術,幫助了小欣,她也根本不在乎這個排名。”

    在一片嘈雜喧囂中,南峰與無殤終于抵達目的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這里顯得格外寧靜,只有幾縷陽光穿過縫隙照進來。橫岳早已在此等候,見到他們平安到達後,興奮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碗,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看!這是我今早搶來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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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殤順著橫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碗中躺著一塊碩大的骨頭,其上殘留少許肉屑,顯然已被剝奪得所剩無幾。對于這般情形,他不禁眉頭緊鎖,疑惑地問︰“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美食?”

    南峰解釋道︰“是啊,這在廢墟中算難得的好東西了。雖然外表不起眼,但我們能從中提取營養,至少比餓肚子強得多。”話音剛落,他隨手拿起一根細木棍挑起幾絲碎肉遞至鼻尖嗅聞一番,似乎頗為享受。

    無殤頓感震驚,沒想到在這樣環境下生存竟如此艱辛。但他很快調整心態,試圖理解並接受現狀。“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一起享用吧。”他嘗試著品嘗了一口,味道果然不佳,但卻蘊含一定能量。隨後就把這件事記下來了,要在每天清晨,到客棧的後門去搶人家不要的骨頭。

    三人又來到一條看起來比較繁華熱鬧的大街上。

    沿著繁忙街道行進,眼前景象令無殤嘖嘖稱奇。破敗與生機交織,形成鮮明對比。這里是城市另一番天地,吸引著眾多流民聚集交易。

    面對如此場景,無殤不禁發問︰“我們來這兒有什麼目的?”話音未落,目光落在路邊一堆廢棄雜物旁。他半開玩笑地問道︰“該不會是要搬走整座‘垃圾山’吧?”

    橫岳聞言哈哈大笑道︰“你眼光不錯嘛,很快就猜中咱們打算!”實際上,他們確實在這尋找可用物資。這里雖髒亂差,但也藏匿著不少寶貝。

    輪到南峰出場了。別看他身材矮小,動作卻異常敏捷。只幾分鐘工夫,他已經滿載而歸,手中提著各式玩意兒︰破舊衣服.杯子..等等……每樣看似普通,實則蘊藏價值。

    “瞧瞧,運氣還真不錯!”南峰滿臉笑容展示戰利品。這些“廢品”對他們而言,意味著生命延續希望。無殤也積極參與其中,仔細篩選適合物資帶回家使用。

    無殤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南峰手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別人不要才丟棄的,除此之外,它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都是壞的,不一定能夠使用。

    望著手中堆積如山的戰利品,無殤只吐露出四個字︰“收獲頗豐”。這些廢舊物件經過精心修復加工,不僅能用于自身需求,也可換取錢財補貼家用。

    橫岳接過話茬,滿臉自豪地補充道︰“沒錯,只要用心改造,它們都能煥發新生。沒有錢購買新貨,這種方法同樣實用有效。”

    此次經歷使無殤深諳回收再利用之道。今後,他也將跟隨前輩腳步,投身于廢品搜索行列。趁著清晨人煙稀少之際,潛入垃圾場淘金,發掘潛在價值寶藏。

    正如預料中那樣,南峰離去不久,越來越多好奇群眾涌向那片寶庫。他們如狼似虎般翻找著,企圖搶佔先機。場面愈發熱鬧起來,幾乎達到白熱化狀態。

    南峰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確實,時間控制至關重要。否則很容易引來官方注意,導致行動受阻。”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音,官府巡邏隊正驅逐拾荒者,並放火燒毀垃圾堆。無殤恍然大悟,難怪地面呈現焦黑狀,原來是長期焚燒所致。

    隨著隊伍撤退,橫岳輕拍二人肩頭寬慰道︰“幸虧咱們手腳麻利,至少有所斬獲。”

    此刻已是黎明時分,任務完成得相當順利。無殤隨即追問下一步計劃,對方異口同聲道︰“首先回營歇息,之後可在城內游蕩消遣。”

    “閑逛?”無殤疑惑重復著詞組。在廢墟生活多年,每日忙碌奔波成了常態。如今竟然提出休閑游玩概念,著實令人費解。

    橫岳笑眯眯解答︰“沒錯,即使身處逆境也要學會放松心情。我們可以在街頭巷尾四處晃悠,欣賞沿途風景,順便觀察市井百態。或許還會意外撞見商機哦!”

    “當然...”盡管對無殤解釋這些事情非常的麻煩,但橫岳還是很耐心的講解了起來,“我們這種人,一般是找不到什麼工作的,第一,他們不放心我們,怕我們做一些有損他們利益的事情。”畢竟大家都是一些拾荒者,在他們眼里印象不好,怕被偷東西,或者惹事情。“還有,這第二嘛,就是我們沒有什麼正式的身份,得不到什麼保障,若是被那些人欠了什麼工錢,你報官也沒有用。”

    青煙城底層民眾生活困境可見一斑。資源稀缺迫使他們不得不互相爭奪殘羹冷炙,日復一日掙扎在生死邊緣。無殤親眼目睹這一切,內心震撼不已。

    當三人接近家門口附近巷口時,幾個身影突然閃現,將他們包圍。橫岳敏銳察覺危險逼近,立即挺身而出,將伙伴們擋在身後。同時指向對面首領怒斥︰“周啟,你有何居心?”

    周啟毫不示弱,趾高氣揚道︰“橫岳,你們日夜逍遙,是否考慮過別人的處境?為何不讓出一線生機,讓大伙共同存活下去呢?”

    橫岳冷冷一笑道︰“真是諷刺。當時我們饑寒交迫,你們可曾施以援手?如今形勢逆轉,你就想反悔原先約定,實在太無恥了吧?”說著,他將手中盛物遞給南峰,“規矩是你制定,結果無法承受事實,就想胡攪蠻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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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啟聞言啞口無言,惱羞成怒地辯駁道︰“可是你們幾人獨佔所有好東西,讓別人怎麼活下去?”企圖用道德綁架打壓對手。

    其實,青煙城拾荒者群體間存在一種不成文法則︰強者為尊、適者生存。即誰擁有實力獲取財物,即視為己有。這一準則貫穿全城每個角落,沒有人質疑或違背。

    橫岳義正辭嚴地反駁︰“那時我們小欣面臨生死邊緣,你們可曾伸出援手?如果不是清歌實力超群,我們早就魂飛魄散。如今談論他人困境,純粹虛偽之舉。彼此生死存亡已無關緊要。”

    周啟及其黨羽表現出了雙重標準︰強時置人于不顧,弱後求助他人憐憫,可謂極度自私自利。

    橫岳冷哼一聲︰“既然如此,廢話少講。乖乖交出所有物品,今日暫且饒恕。否則……”話語未盡,背後十幾名追隨者逼近無殤等人,形勢緊張至極。

    橫岳冷哼道︰“哼,趁清歌不在,又打算欺負我們嗎?無能之輩罷了,我們可是有新大哥了,我們不怕你!!”言下之意分明表示對敵人軟肋洞察無疑。

    “你這混蛋,什麼新大哥,都是找死!”對方怒喝一聲,指揮手下猛撲而來。“兄弟們,給我搶光他們!即便清歌出現,也不能怕。咱們人多勢眾,足以碾壓一切,那新來的小子也不例外!”

    俗語雲︰寡不敵眾。三人雖英勇善戰,但在人數懸殊面前顯得無力回天。最終,在一頓暴打之下,身上所有物品盡數落入賊手。幸運的是,無殤手腕上佩戴的戒指經過巧妙偽裝,外表看似普通無奇,從而僥幸逃過搶劫。

    得逞後,周啟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句警告︰“記住,今後青煙城中遇見我,最好繞道而行。今日只是小小教訓。”

    三人躺在原地喘息片刻,方慢慢掙扎起身。橫岳滿臉懊惱地拍打著塵土,一邊攙扶無殤站立。

    “難道...他們隔三差五就會來搶東西嗎?”無殤剛才被揍的也不輕,看樣子,橫岳還有南峰是經常遇到這種事情。

    南峰不解的摸著頭,“高大哥你為什麼...不像之前那樣把這些人也給揍飛呢?”

    無殤無奈的聳聳肩,“沒辦法,因為我不想隨便動手傷人,怕把他們揍死。”確實是如此,自己本身的力量根本打不過那些人,若是又動用那股恐怖的力量,自己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殺戮欲望,恐怕又會趁機控制身體。

    橫岳沉默不語,腳步蹣跚地向家中方向走去。南峰同樣傷痕累累,卻依然保持著樂觀態度︰“那群家伙確實囂張跋扈。”

    望著橫岳孤獨離去的身影,無殤悄聲詢問身旁同伴︰“為什麼他顯得如此沮喪?”

    南峰答道︰“因為覺得自己未能守護重要事物…常見狀況而已,他會調整心態的,無需過分擔憂。”

    未能𥕜衛珍視之人安全,使橫岳深受打擊。無殤感同身受,畢竟自己也曾承諾保護清芸。此刻,他深切體會到了那份沉重責任感,以及未能達成使命的挫敗感。

    抵達住所後,橫岳徑直來到門口坐下,凝視遠方荒蕪景象。內心世界波瀾起伏,思緒萬千。南峰與無殤默默陪伴左右,給予無聲慰藉。時間仿佛靜止般緩慢流淌,空氣中彌漫著壓抑氛圍。

    清歌關切地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有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見三人模樣慘不忍睹,她立刻猜到事情原委,憤慨之情溢于言表︰“肯定是那些混蛋干的好事,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

    橫岳連忙制止︰“算了,今天就當放松一下吧……”盡管心情郁悶,但他不想再麻煩。

    畢竟,無殤帶來的東西還是不少的,至少夠幾人吃上一個星期。

    事實上,無殤帶來物品數量可觀,足以支撐數日所需。但隨後幾天,周啟等人仍舊頻繁騷擾,令大家陷入困頓狀態。這種無休止掠奪讓人感到絕望。

    為了不讓氣氛過于沉悶,無殤特意來到小欣身旁。輕柔握住她的右手腕,仔細觀察她虛弱神情...

    清歌也悄悄的來到無殤的旁邊,“小欣她現在怎麼樣,和昨天相比呢?”

    “比昨天穩定多了,至少能夠讓她保持清醒,那九霄天陽葵的藥力也成功的吸收,為她重塑了經脈。”情況是好多了,可小欣到底是中了什麼樣的毒,無殤到現在還不清楚,只知道這種毒,非常霸道,自己已經用了不少珍貴的靈藥,都只能暫時阻擋它的蔓延。“必須盡快查清楚,她中的是什麼毒...不然一切都會成為徒勞。”

    清歌眸中滿含憂愁,嘴唇微啟欲言又止,似有許多話哽在心頭。

    無殤溫柔地將小欣手臂放回被褥內,試圖寬慰大家︰“只是一些瑣碎小事,總有解救方法。只要控制得住毒性發作,就能爭取更多救治時機。”

    “謝謝...”清歌恭恭敬敬的向無殤鞠躬。

    無殤微笑回應︰“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何需客套。”接著,他熟練地從草藥堆中挑選出具有消炎鎮痛功效的幾種植物,精心配制成藥膏,分別遞給橫岳和南峰使用。

    後者驚嘆不已︰“高大哥真是太厲害了!疼痛立竿見影緩解,臉頰也快速消腫。”感受著神奇效果,南峰由衷贊嘆。

    恰在此時,南峰突發靈感,急忙召集眾人商量計策。“有個主意冒出來了,不知是否可行?”他激動地說。

    清歌聞言投以審視目光,擔心又是一番不靠譜建議。以往經驗告訴她,多數情況下,南峰所謂妙招往往偏離實際,純粹浪費精力。

    “哎呀,二姐,這次真是個好辦法,那就是我們幾個可以在這青煙城里開個醫館。”說完,南峰就拉著無殤到自己面前,“咱們不是有這麼厲害的大夫嘛,而且青煙城里本來就沒有多少醫館,咱們仨一起幫高大夫,開個醫館豈不是簡簡單單?”

    “這......”

    幾人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辦法,這還真是從未想過的道路。

    “對啊,明明就有這麼大的一個優勢在這里,我們為什麼不好好利用起來呢?”

    然後,三人用邪惡的眼光,看向了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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